43、Chapter 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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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出去！”
两声巨响后，萨拉查退出了房间。他低头看了一眼被腐蚀出几个小洞的袍角，明智的选择了离开。从门缝里冒出的黑烟来看，赫尔加的心情显然不太好，这种时候就算是梅林也休想让她走出魔药室半步。对付一条蛇怪只需要几个咒语，但是对付一个愤怒的赫尔加，也许他会的咒语加起来也没法抵御后者的怒火。
墙壁上的画像早在萨拉查被赶出房间时就躲了起来，他环顾一圈，没有找到能传话的人，只能自己去找罗娜。他感应了一下罗娜的位置，发现后者刚刚从她自己的收藏室出来，现在又向地下密室跑去。为了节省时间，他直接找了一条离密室最近的密道。密道的出口是霍格沃兹的洞穴外。他刚从密道出来，正好对上一个巨大的龙头。巨龙就伏在洞穴的入口处，鼻子里喷出的白烟令空气中充满了硫磺味。
【……霍格沃兹？】
巨龙身后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显然它的尾巴正拍打着洞壁。它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萨拉查，嘴唇动了动【下午好，不喜欢巨龙的小萨拉】
萨拉查：“……”
他转身向密室走去，巨龙连忙伸出爪子按住他的衣摆。原本就被腐蚀过的袍角又被锋利的爪子勾住，顿时被撕裂成几片，好像裙摆一样在他身后飘飘荡荡。巨龙发出咕噜一声笑声，接着飞快的收回爪子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干。萨拉查低头看了一眼，把袍子扯下来随手扔到一边，继续向前走去。
【你不能过去】巨龙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萨拉查停下了脚步。
【你相信命运吗，萨拉查？】巨龙昂起头颅，好像穿透岩石看见了无尽的星空【那是最……】
【在我们的对话开始前——】萨拉查打断了它【先把你的尾巴从我的腰上挪开！】
巨龙灰溜溜的收回了缠在他腰上的尾巴。
【命运并非一而终，至少你的不是。】一面土墙突然从萨拉查身后竖起，挡住了他走进密道的路【它会给人们许多选择的机会，就像一个有着无数出口的迷宫。但无论有多少种出口，它都在人们进入前就已经固定。】
【你认为我会死在蛇怪手里？】萨拉查挑眉。
【不，当然不。】巨龙笑了一声【不是死亡，而是比死亡更让你无法接受的结局……】
出于对活了不知多少年的巨龙的敬重，萨拉查没有反驳，而是开始思考这句话的意思。但他不明白一条蛇怪能带来什么‘比死亡更加无法接受的结局’——【我不知道巨龙也有看透命运的能力】
【巨龙没有，但是我有】巨龙伸出爪尖戳了戳他的胸口【而我能看到的，只有你一人的命运，我的小萨拉】
萨拉查按住闪着寒光的爪尖免得又被勾破衣服，语气没什么起伏【所以你的忠告就是‘不要过去’？】
【因为我的失误，你已经走上了一条我不愿看见的道路】巨龙语气沉重的说【我能做的，只有避免你走向最黑暗的结局】他突然拔高了声音【你还记得‘预言者’吗】
萨拉查皱眉。他遇到预言者是在离开城堡之后，霍格沃兹是怎么知道的？
【预言者因为窥伺你的命运而发狂……你已经从他的口中听到了你的结局，不是吗？】巨龙凑到他面前，瞳孔中倒映出他微微瞪大的眼睛【‘它’借助预言者的嘴给了你忠告，但是你却没有听从‘它’的指引……】
——他将死于水……格兰芬多将死于水！
——斯莱特林将死于火，咯咯咯咯，他将死于火！
——斯莱特林会杀了我……斯莱特林会杀了我！斯莱特林会杀了我！！！
那令人厌恶的黏腻声音从他记忆中翻起，萨拉查思索了片刻，抬起头看着它【我的结局和戈德里克有什么关系？】
【我不能说】巨龙动了动爪子，土墙突然崩塌【时间到，再见，小萨拉】
萨拉查看了一眼密道，却没有动，而是转向霍格沃兹【最后一件事】
巨龙低头看着他。
【如果你管不住你的尾巴，我可以帮你切了它！】
巨龙尾巴上的鳞片炸起，迅速从他腰上收回。它裂开嘴露出谄媚的笑容，直接伸爪子把他推进了密道口【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件事！】
密道口迅速合拢，萨拉查在黑暗中站了片刻，不知道巨龙说的‘这件事’是指它的那条该死的尾巴还是……他穿过密道，顺着地面留下的脚印走到密室大门前。大门敞开着，旁边扔着一个巴掌大的水晶球。他弯腰拾起水晶球，吸收了他魔力的水晶球发出嘶嘶的蛇语声，重复着【打开】这句话。萨拉查记得这枚水晶球是他送给罗伊娜的，为了让她也能开启一些特殊的密室。但现在它被丢弃在这里……他立刻为自己加上几道防护魔法，走进了大门。
门后是平坦的石板路，两侧竖立着高耸的石柱。残余的魔法波动还在房间中回荡，就好像刚刚有一个庞大的法阵被启动。他皱起了眉，谨慎的放慢了脚步。然而走到一半，他突然闻到了血腥气。有一瞬间他几乎想要吐出舌头感受空气中的血气，但他及时的制止了自己。即使这样，因为血脉影响而对血腥味敏感了许多的萨拉查还是分辨出了这是谁的血。他顾不得再探查房间中的魔法波动，飞快的向前跑去。
离路的末端越近，血腥味越明显。路上到处散落着碎裂的巨大石块，显然经历过一番激烈的战斗。他飞快的越过碎石，终于看见一个平台。平台周围曾经立着六根石柱，此时倒塌了四根，残余的两根上还缠绕着金色的魔纹。戈德里克和罗伊娜就站在平台中心，两条石刻的巨蛇一左一右向他们咬去，他护着罗伊娜后退几步，手中长剑用力挥下。一条巨蛇的被劈碎了半个脑袋。听到房间里第三个人的脚步声，戈德里克谨慎的转向入口摆出防御的姿势，直到看见走过来的人是谁才放松下来。
萨拉查快速吟诵咒语，庞大的魔力在他周围汇聚，凝成一个个符文漂浮在他面前。他的手指划过咒文，随着他的吟唱，那些符文形成一把长矛，狠狠的刺穿剩余的两根石柱。石柱上的金色魔纹一暗，地面上吸收魔力的法阵彻底崩溃，两条石刻巨蛇顿时崩塌成一地碎石。
法阵解除，萨拉查向前几步，忽然发现法阵里还有第三个人——陆西恩躺在一根断裂的石柱背后，似乎已经昏过去了。他的脚步一顿，但看见两个同伴身上大片的血迹后，他还是先走向了戈德里克：“怎么回事？”
戈德里克吃力的单手脱下破破烂烂的衬衣，露出肩上一个贯穿的伤口。血液顺着伤口流下，似乎无法止住。罗伊娜没有受伤，她撕下一条衬衣把戈德里克伤口附近的血管用力扎紧，急切的道：“他被蛇怪咬伤了！”
萨拉查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戈德里克居然会被一只宠物咬伤，这简直是个笑话。他看了一眼倒在一边的蛇怪，清晰的看见了蛇怪嘴角的血迹。即使罗伊娜已经做了紧急处理，伤口处依然血流不止——的确只有蛇怪的毒液才会造成这种伤势。他只能先压下心里的疑惑，变出软垫让戈德里克靠得舒服一些。
他和罗伊娜都是黑巫师，又不像赫尔加有特殊的天赋，伤口只能靠他自己治疗。但戈德里克苦笑一声，表示他也无能为力——“我的魔力耗尽了。”他看向罗伊娜：“可以帮我叫赫尔来吗？”
罗伊娜和他在萨拉查背后交换了一个眼神。她开口道：“萨拉，麻烦你照顾戈迪。”
萨拉查没有怀疑的点点头。他用漂浮咒把陆西恩也搬到软垫上，发现他只是因为魔力耗尽晕过去了。法阵吸收的魔力因为符文崩散而四处肆虐，他挥手驱逐了游离的魔力，感到一丝古怪。
这座法阵的威力……似乎不足以吸干戈德里克的全部魔力。
但不等他询问，戈德里克先开口了。他靠在软垫上虚弱的说道：“萨拉……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关于你为什么故意被蛇怪咬伤？”萨拉查问。
戈德里克想好的台词顿时咽了回去，连冷汗都冒了出来。他看了一眼萨拉查的表情，干脆一脸‘我受了重伤’的样子闭眼假装晕倒。
萨拉查：“……”
他找出解毒剂，拔开瓶塞，直接倒在了戈德里克的伤口上。
“疼疼疼——！”戈德里克立刻活了过来。
萨拉查按住他的肩膀，坚持把整瓶药都倒在了他的伤口上。随着蛇怪毒液的溶解，它带来的麻痹效果也逐渐消失。戈德里克从一开始呲牙咧嘴的小口吸气，到后来出气多进气少的瘫在软垫上，等解毒剂倒空已经是一副即将不久于人世的样子。
“也许你忘记了，我曾经养过一条蛇怪。”他一边重新给戈德里克的伤口包扎一边说道：“蛇怪与普通蛇类不同，它的牙生有倒刺，当它们咬中猎物时倒刺会勾住猎物的血肉，即使猎物逃脱，也会被扯下一大块血肉……”他冷笑一声：“或许你可以为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伤口这么……平整？”
蛇怪的稀有程度令它的资料缺失严重。人们知道的只有它的出生和致命弱点，至于它攻击时的习惯……戈德里克垂下了头，感觉自己又做了件蠢事。萨拉查见状用力收紧绷带，疼得他差点跳起来。
“法阵是陆西恩布下的，他的习惯我一清二楚。而且袭击你的巨蛇是斯莱特林家传魔法。”萨拉查直视他的眼睛：“到底发生了什么？”
戈德里克不敢看他的眼睛。他仿佛突然对那个丑陋的雕像有了兴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它灰扑扑的大脚：“……他发现了一件我瞒着你的事。”
“在我的苹果派里放蛇莓的事？”萨拉查问道。
戈德里克：“……”
“……还是把科洛佛森林蟒的蛇蜕藏在我床底下，让所有人都以为那是我蜕下的皮？”
戈德里克持续性的：“……”
他结结巴巴的制止了萨拉查列数他的罪状：“不，比那严重得多……”他下了决心，“记得有一次你说要杀了所有麻瓜学生吗……那时候我……我想阻止你……”
萨拉查血红的眼睛看向没入黑暗的天花板，语气平淡：“我记得。”
“我不知道该怎么阻止你……”戈德里克握拳抵在自己腿上，不敢看他的表情：“所以我背着你制造了一间密室……想要……”
【是的，霍格沃兹只有一间密室与麻种小巫师有关。那就是其他三个人为了阻止斯莱特林杀死麻种小巫师而为他打造的囚室！】
萨拉查一直以为那是陆西恩的臆想……他现在才明白这其实是事实。他的同伴确实曾经打造过一间用于困住他的密室。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好笑，于是真的笑了出来。
“萨拉……查？”戈德里克被他的反应吓到。
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按在了软垫上。萨拉查的胸膛剧烈起伏，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他的手收紧到了让戈德里克觉得呼吸困难的程度，后者涨红了脸，失神的看着他。
萨拉查一把将他甩了出去，免得自己真的掐死他。他死死握着法杖，克制着自己不要直接扔给他一打死咒。密密麻麻的青色鳞片攀上他的脸侧，属于蛇类的本能告诉他应该立即清除掉面前这个威胁，这个人曾经有过对他出手的念头，已经不值得信任……但是当他看见靠在石柱上咳嗽的戈德里克，他又忍住了这份冲动。人类的意志慢慢占据上风，理智回笼，他松开已经深深插入地面的法杖，把脸埋进了双手。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你怎么敢……”
戈德里克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他觉得自己的脊椎可能撞断了，不过这比起差点被掐断的喉咙来说不算什么。他觉得萨拉查可能真的想杀了他，至少在把他甩出去之前是想的。不知怎么，他想起自己曾经和赫尔加说的笑话——【我觉得我和萨拉查的关系已经好到了他在杀我之前会给我一个理由的程度】——他咳嗽了几声，觉得自己应该重新定位一下他们的关系，比如【好到了萨拉查在杀我之前会先摔断我的脊椎】什么的。他一边在脑子里胡乱的转着乱七八糟的念头，一边蹒跚的走到萨拉查旁边坐下。
萨拉查抬头看着他——那双蔚蓝的眸子因为咳嗽蒙上了一层水雾，脸色也比平时苍白的多。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伤口再次裂开，因为刚在地上打过滚，鲜血和石灰满身都是。这么狼狈的戈德里克他只在最初他们被教廷追杀的时候见过。只要有时间洗澡，戈德里克绝不会放任自己带着一身泥土到处跑。
他们已经并肩作战了太久，他只是没想到，原来连戈德里克也有可能背叛他。只要有这个念头，他的魔力就蠢蠢欲动，想要将对方彻底杀死。戈德里克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点，他艰难的凝聚了一点魔力给自己加上防护魔法，表情写满了“随便揍不要客气，但是拜托留我一命”的意思。
萨拉查的火气莫名消散。他叹了口气，认真看着他：
“……如果你没能说服我放弃，你会启动密室吗？”
戈德里克愣住。萨拉查没有给他逃避的机会，他抓住戈德里克的头发强迫他与他对视。他们的鼻尖几乎贴在一起，那双蔚蓝的双眼中浮现的挣扎和痛苦他都看得一清二楚。他明白戈德里克的想法，他能为了自己的正义牺牲一切。问题的答案他早就知道，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问这么愚蠢的问题。就在他想要转开视线时，他听见戈德里克的回答——“不会。”
萨拉查放开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不会那么做。”戈德里克握住了拳。他在麻瓜小巫师和萨拉查之间选择了后者。即使囚禁并不会夺取他的生命，但他依旧无法说服自己选择保全小巫师的性命。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突然崩塌了一角，这让他感到恐慌。
“那么你呢，萨拉查？”戈德里克沉默了片刻，反问道：“如果我没能说服你，你会……”
“我会杀了所有麻种小巫师，包括他们的父母和兄弟。”萨拉查淡淡的说。
戈德里克哑口无言。
“……但是你总能说服我。”萨拉查低声说。
一种难以言说的东西击中了戈德里克的心脏，他感到呼吸困难。这一刻他们离得如此近，他几乎能听到萨拉查的心跳。那双血红的竖瞳中倒映着他的脸，他凑近了些，那张脸更加清晰。有什么东西出了差错，他迫切的想要看清他眼中的自己。他克制不住的又靠近了一些，再靠近一些……最终，他的嘴唇碰到了两片微凉的唇瓣。
……
……
……完了，我的防护魔法加少了。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Chapter 3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