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Chapter 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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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不想被找到的时候，没有人能找到他。戈迪把城堡翻了个遍，却没有一个人见到萨拉，包括所有的画像和雕像。他终于明白萨拉说他从小在这座城堡中长大意味着什么——他永远都能找到一条（或几条）能避开所有人的密道。戈迪悲观的想，也许在萨拉消气前他都不可能找到他了。
实际没人能找到萨拉是因为他正在城堡的地下，真正的地下。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霍格沃兹下面是一座极深的岩洞。而此时，一双澄黄色的竖瞳从岩洞中亮起。那双眼睛是如此的大，几乎和站在它前方的人一样高。眼睛的主人向后退了些，它的鳞片发出一种奇特的，雾蒙蒙的光，照亮了洞穴，也照亮了打扰他睡觉的小东西。
【萨拉查】它张开嘴打了个呵欠，尖锐的獠牙后是如同隧道一般的长颈，喉咙深处闪着隐约的深红色火光【真高兴见到你】它说着，抬起脖颈用力抻长【我睡了多久】
【一千年】萨拉查说。
【一千年？】巨龙怀疑的重复了一遍，伸出爪尖竖在他面前【但你看起来还是只有这么一点大】
萨拉查看了一眼和他一样高的指甲【我想我没有巨龙的血统】
【是的，羽蛇都是小家伙】巨龙懒洋洋的再次趴下【是什么让你把我唤醒？你的魔力不稳定，但我想这不是你来找到的原因……城堡中没有入侵者，到处都是跑来跑去的小家伙……我猜你想问我什么，嗯？】
【我想知道……法则】萨拉查斟酌着用词【如何对抗法则？】
【我告诉过你如何躲过‘它’的眼睛】澄黄色的瞳孔动了动，微微收缩【那么，告诉我，小萨拉，你是为谁而来？】
【有人触动了法则的考验……为了点燃神火】萨拉抬头望着巨龙审视的目光【霍格沃兹，你是唯一见证了梅林封神的人。你知道如何通过法则考验。】
巨龙瞳孔转了转【是的，梅林……那真是很久之前的事……】它的双翼稍稍抬起，又轻轻收拢，像是陷入了回忆。
萨拉查没有催促。他静静的等着巨龙开口。然而巨龙并没有回答，而是用尖锐的爪子轻轻敲了敲地面【我可以告诉你，当然。不过，你知道你需要做什么】它裂开嘴，露出一个狡诈的笑容，这让它的脸看起来异常狰狞【公平交易，萨拉查。我需要值得我说出消息的代价。】它把头凑到他面前，牙齿几乎贴上他的脸【来吧，我猜你不会拒绝，是不是？】
【……哪里？】萨拉查后退了一步避开巨龙的牙齿，转开了脸。
【别这样，小萨拉】巨龙伸长了脖颈绕到他正面【不要这么小气。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我可是唯一从梅林时代活下来的老家伙，这是独家消息。】它一边说，一边悄悄把尾巴绕到了萨拉查背后【你应该体谅一个老人家，它或许有些健忘……】
萨拉查瞥了一眼洞口，巨龙立刻张开一只翅膀把洞口挡住。它不再掩饰自己的动作，巨大的头颅垂下，牢牢的把他圈在自己的身体范围内。萨拉查环视一圈，散发着光晕的鳞片已经把他包围【你想要什么？】
【全部】巨龙看到他皱眉，立刻谄媚的凑到他眼前【哦，我的小萨拉，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原来只有我指甲的一半高……我很怀念那只经常被我吹跑的小羽蛇……现在你长大了，反而不愿意见到我，我是多么的伤心，我——】
萨拉查打断了他的话【全部？】
【全部，否则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一点点都不】巨龙趴伏下身子，尾尖在他身边拍打，迫不及待的磨蹭着他的长袍。鉴于它庞大的体型，这一下几乎把萨拉查推进它的牙缝【我们从哪里开始呢……哦，小萨拉，这样不行】它说着，轻轻呼了一口气，萨拉查刚掏出的法杖被一阵风卷着插进洞壁【没有魔法，这个危险的小东西让我很不舒服】
【……】萨拉查看着空荡荡的手心。
巨龙满意的裂开嘴【我的尾巴有些痒，小萨拉。我们就从尾巴开始怎么样？】
【我有其他选择吗？】萨拉查叹了口气。
【当然不，我才是规则制定者】巨龙狡猾的回答。
像是在回应他的话，一个装满水的巨大的木桶凭空出现。萨拉查握拳沉默了片刻，认命的拿起比他还高的巨大刷子，开始……用！力！搓洗巨龙长长长长的尾巴。搓到某一处，几片鳞片突然翻起，溅了他满身的水。萨拉查面无表情的抹掉脸上的水，听到巨龙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笑声。
【闭嘴】
【别这样，小萨拉】巨龙舒服的眯着眼睛【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你明明很喜欢我。我还记得你靠在我的脖子旁边看书的样子，又小又软，闻起来可口极了】
【我说闭嘴！】萨拉查狠狠把刷子戳进鳞片下的软肉。巨龙抖了一下，长长的叹息一声【棒极了，用力！】
萨拉查：【……】
巨龙尾巴上的每一片鳞片都被刷得闪闪发亮。它小心的翘着尾巴免得沾到灰尘，又伸出爪子方便萨拉查将水泼在上面【那个有着黄金狮子血统的小家伙就是你来这里的原因？】
【你能看到他？】
【这座城堡中没什么能瞒过我的眼睛】巨龙自豪的说【哦，我看到了一只幼崽……那个半巨人养了一只幼崽？啊哦，他根本不会照顾它……】
【什么？】萨拉查愣了一下。半巨人——海格——他养了一只幼崽——养了一头龙？
海格养了一头龙？！
【不要紧张】巨龙眼睛一斜【只是个幼崽而已，它还没有你大】
巨龙的一只爪子已经被萨拉查搓洗得干干净净，它连忙伸出另一只，同时兴奋的翻来覆去打量自己闪光的鳞片【这才是我，真应该让那群蠢货看看，它们没有一个比我更闪亮】
萨拉查决定把海格养龙的事情向后压【你还有同伴？】
巨龙警惕的看着他【不，一个都没有。你不会从它们那里得到任何消息，我保证。】
【我不希望给更多的龙洗爪子】萨拉查面无表情。
这个回答显然让巨龙很满意。它对萨拉查吹了一口气【哦，小萨拉，你棒极了，我想我爱上你了】
【……你可以在变成人之后再和我讨论这个问题】萨拉查被噎住。这道风吹干了他身上的水，也令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什么？我为什么要变成指甲盖那么大的东西！】巨龙震惊的问【人类没有长鳞片！也没有翅膀和尾巴！他们的嘴又小又扁，甚至无法一口吞下小羊羔！你为什么会喜欢人类！】
【实际上，我就是‘没有你指甲盖大’的人类的一员】萨拉查冷静的说。
【这不一样，亲爱的小萨拉。】巨龙转过头，眯起的眼睛上下打量他，眼神很奇异【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没有人类会带着传承而生，只有……】它的话顿了一下，没有再说。
没有人类会带着传承而生。萨拉查把这句话在心中反复咀嚼。是的，他一直很怀疑自己的传承由来。就像它说的，从没发生过人类混血带有传承的事，只有最纯净的魔法生物才会有传承。但是他肯定自己是混血，因为他的相貌与他父亲有很多相像之处。
【我以为我们要讨论的是神火】他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
【但是你才洗好了我的爪子和尾巴】巨龙立刻狡辩【贪心是不好的，萨拉查！在你把我全部鳞片洗干净前，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不再是‘亲爱的小萨拉’了？】萨拉查挑眉。
巨龙牢牢的闭着嘴，假装自己没有听到这句话。
不用魔法洗刷一条小山那么大的龙花了萨拉查足足一整天。巨龙终于满意的看到自己每一片鳞片都在闪闪发光。它心情很好的用尾巴把他推到自己颈下的软皮旁，也就是萨拉查小时候常常靠着看书的地方【我的鳞片都在想念你】它说着，愉快的收缩了一下脖颈，褶皱的软皮把萨拉查夹在中间。后者疲惫的任由它胡闹，懒得再挣扎【你可以开始了】
巨龙趴在自己的双爪上，目光遥遥地望着没被照亮的远处【让我想想……梅林……】
【梅林是个很特别的家伙，他生而不同。】巨龙的声音放得很轻【他是神之子，命运所选定的执行者，同时也是一位强大的巫师。他的魔力来自于他的父亲，传说中的梦魇。他继承了他父亲的全部能力，是的，他拥有梦魇的传承。】巨龙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萨拉查？】
梅林背负传承而生。萨拉查意识到这点，说不心惊是不可能的。
【只有人类可以点燃神火。我们也许比神更强，但我们不是神。】巨龙温柔的轻轻（？）夹了他一下【这就是为什么我会教你如何躲过‘它’的眼睛。因为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用到。】
【继续。】萨拉查脑中掀起惊涛骇浪，但他只是抿住了唇。
【梅林获得信仰的方式是帮助一位王者，这是最快的方法。】巨龙没有再提，而是继续说起梅林的故事【亚瑟王愿意帮助他，他们是最好的伙伴。然而，最终帮他点燃神火的并非亚瑟，而是薇薇安，被人们称为‘湖中之女’的……水妖。】
【等等，】萨拉查皱眉【梅林……我没记错的话，他在亚瑟王的时代并没有信仰？】
巨龙咕噜咕噜的笑起来【很有趣，不是吗？在你的年代，梅林已经封神，但他应该尚未广为人知。】它的瞳孔转了转【是的，和你的方法一样。梅林沉睡了千年，直到六百年前才醒来——因为他的信仰之力不足。他化身为诗人，四处宣传自己的事迹，直到积累了足够的信仰。他在点燃神火后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时代。对他来说，这只是一段旅程。】
他们选择了用千年时间积累信仰，而梅林则是选择了千年后的时代来获取信仰，两者虽然有差别，却是同一种方法。萨拉查点头表示理解，示意巨龙继续。
【薇薇安，她是水妖。】巨龙发出短促的嘲笑【她爱上了梅林，甘愿为他付出一切。水妖有一个特性，那就是……】
【可以与他人融为一体】
【没错】巨龙声音低沉下去【她替梅林完成了法则的考验，然后死去。】
【所以……】萨拉查意识到巨龙想说什么。
【没有人能与法则抗衡，萨拉查。这就是答案。】巨龙垂下头颅看着他。
萨拉查深深吸了一口气【不，一定有】他伸手拽住巨龙的胡须【依格诺图斯的隐身衣，依格诺图斯靠它躲过了法则！】
【依格诺图斯的隐身衣可以避过法则，但无法对抗法则】由于胡须被抓着，巨龙不得不将头低下【他在取下隐身衣后同样死于法则之下，就像他的两位兄弟】
恐慌抓住了萨拉查的心脏。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水妖……橡树林，告诉我橡树林在哪里？】
【如果你放开我的胡子……】
萨拉查立刻放手。巨龙摆动了一下头颅，忽然露出狡黠的笑容【我可以告诉你另一个通过法则考验的方法，这是巨龙族的秘密】
【你是说……】萨拉查在短暂的思考后眼睛一亮【没有人能与法则抗衡……但是巨龙可以？】
【是的，巨龙可以。】巨龙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嘴角咧得更大，露出一排白森森的尖牙【我可以教给你，但是在这之前——】
【……洗几遍？】
【不不不，】巨龙又发出咕噜咕噜的笑声【贤者之石，你知道它吗？】
【等价交换原则的终极，最邪恶的炼金术产物】萨拉查皱眉。贤者之石是以鲜血与灵魂为原料炼制出的产物，拥有庞大的力量，可以延续人的寿命。但使用贤者之石的人将受到亡者的诅咒。每个炼金术师都渴望见证贤者之石的诞生，同时他们也憎恶着这种邪恶的产物。
【我需要贤者之石，它就藏在城堡里】巨龙抬起爪子指了指上方【到了一定时候，它会出现。把它带给我，我们交换】
【成交】萨拉查点头【谢谢你，霍格沃兹】
巨龙懒洋洋的晃了晃脖颈，巨大的澄黄色眼睛盯着他【考虑一下我吗，小萨拉？我很强壮，比任何人类都要强壮。瞧瞧我的牙齿，它们是如此的尖利。还有我的爪子，可以轻易撕碎——】
【绝不】萨拉查打断了他。
【……你可真是绝情，】巨龙抱怨了一声，用一根指头把他送到洞口【去吧，在找到贤者之石前不要打扰我休息】
萨拉查点头谢过，召回卡在岩壁上的法杖大步离开。在他背后，巨龙的爪子迅速勾起一枚不起眼的绿宝石袖扣藏进鳞片的缝隙中。它握了握爪子，确认袖扣藏得很好，这才把爪子缩回身下。它鳞片的光辉逐渐黯淡，澄黄色的瞳孔闭上，嘴角微微翘起——
巨龙又一次陷入沉睡。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Chapter 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