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Chapter 1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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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听到声音的西里斯冲进房间，哈利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开始他只是按萨拉查的吩咐在那个世间念出咒语。就好像有人在房间里释放了一个小型龙卷风，墙上的挂毯飘到半空，所有没有固定的小型装饰都被风卷了起来，就连玻璃都被震得哗哗响。哈利睁大眼睛，看见一丝雾气在他面前凝结。还没等他细看，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戈德里克气哼哼的走了进来：“抓到你了，萨拉！……嗯？哈利？”
哈利茫然的看着他，又看看对面正逐渐凝聚成人形的雾气。雾气的五官已经凸显出来，正是萨拉查。想起萨拉查和他说的话，他慌忙解释道：“老师说——”
“预言者！”戈德里克打断了他。他的表情是哈利从没见过的冷肃，他一把将哈利扯到身后，凭空拔出了镶嵌着白宝石的法杖，直接将萨拉查还未彻底凝结的身影隔绝到了房间另一侧。
接下来就是一团混乱，等哈利回过神，萨拉查已经消失，只剩下戈德里克扶着墙咳嗽个不停。哈利慌忙想要扶住他，戈德里克摆摆手，拿开捂住脖子的手——那里只有一些发红，在萨拉查掐住之前他已经及时做了防护。他盯着哈利手里已经裂开的石头：“萨拉查给你‘坐标’之前都说了什么？”
哈利这才知道那块石头是什么。听起来很贴切，萨拉查似乎就靠定位它来返回……这样想着，他老老实实的把萨拉查告诉他的事都交代了，包括后来他和萨拉查在办公室门口的对话。戈德里克听完没什么表示，他淡淡的嗯了一声，独自陷入沉思。这样严肃的氛围让哈利觉得很不适应，即使他面前坐着的戈德里克只是在静静的思考，那也是一头在思考的雄狮，随时能够暴起杀死敌人，哈利坐在他旁边胆战心惊，连呼吸都不敢大声。过了不知多久，戈德里克才舒了一口气，他抬头看见哈利坐立不安的样子，不由奇怪：“哈利……你伤到了屁股吗？”
哈利：“……”
戈德里克因为他的表情大笑出声。他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我和萨拉……嗯，只是一个误会，没什么的。”
什么误会能打成这样……哈利沉默。恰好在这时，走廊里传来奔跑的脚步声，还有西里斯的大叫。戈德里克望了一眼门口，对他比了个嘘的手势，幻影移形离开了。他刚消失，大门就被西里斯撞开，他举着魔杖对着狼藉的屋子，一脸紧张的问道：“哈利，你没事吧？”
“我没事！”哈利看了一眼乱七八糟的房间，拼命想理由：“我……呃，我刚刚不小心魔力暴动了！”
“魔力暴动？”西里斯闻言更紧张了。他一把抓住哈利的手：“让我看看！”
哈利只能让他对着自己释放一系列的检测魔法。西里斯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这让他也不由紧张起来。他不知道魔力暴动会留下什么样的痕迹，早知道西里斯懂得这么多检测魔法，他应该编个别的理由！
一系列检测魔法的光消失后，西里斯已经面沉似水。他先走过去把门关上，接着招呼哈利坐在床上。哈利忐忑的看着他，就听见他问道：“哈利，你是不是在修习黑魔法？”
哈利吓得差点滑到地上去。西里斯看见他的反应，眉毛几乎拧成一个结：“多久了？”
“几，几个月……”哈利不安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别忘了我整个家族都是黑巫师。”西里斯阴着脸说：“哈利！你知道不知道黑魔法有多危险！一个不小心你连命都保不住！”
哈利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西里斯他是有老师教导的——以斯莱特林的实力，随便指导他几下也不可能让他把自己学死——他抬头看了一眼西里斯的怒容，心虚的低下头：“不会，我很注意的……”
西里斯猛地拍了一下床垫，牙齿咬得咯咯响：“谁让你学黑魔法的！那根本不是你能控制得了的！！你随时都能把自己害死！！！”
哈利看着他，心里好像也有一把火被点燃了。他在修习黑魔法之前确实犹豫了很久，甚至前几天还在犹豫自己是不是选错了方向。这些事他不能和任何人说，因为他能想象到罗恩和赫敏听见他学习黑魔法会是什么反应。得知他的教父出身于黑巫师家庭时他还小小的欣喜了一下，以为西里斯能理解他，可显然西里斯比任何人都要厌恶黑魔法，这彻底浇灭了他的期待。他烦躁的瞪着西里斯：“没错！我随时都能把自己的小命玩完！我应该放弃黑魔法，继续跟着霍格沃兹的教授们学习怎么把老鼠变成一只鼻烟壶！！这样就能学会怎么把伏地魔变成一只水壶！！！”
西里斯被他突然的爆发吼得一愣。
“如果我在毕业前都学不会怎么把伏地魔变成水壶，我就只能傻乎乎的坐在那里等着伏地魔找到我，像踩死一只蚂蚁那样把我踩死！！！”哈利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哈，真是悲哀的结局，不是吗？因为救世主以为凭借一点小小的变形术就能打败学了几十年黑魔法的伏地魔！！！”
“哈利……”
“就算我现在跟邓布利多学习白魔法，我要学到什么时候才能杀了伏地魔！”哈利对他咆哮道：“是啊，大家都说伏地魔害怕邓布利多教授！但是邓布利多教授也无法打败他！！！我有什么？一个可笑的救世主称号吗？谁知道伏地魔是怎么失败的，我难道要指望他在对我念死咒时跌倒，把魔杖对准他自己的鼻孔吗！！！”
他的咆哮在房间里回荡，哈利猛地闭上嘴，既懊恼又愤慨。他不应该对西里斯发火，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他实在太想发泄了，随时可能到来的伏地魔，所有人期望的眼神，一件又一件莫名其妙牵扯到他的事……这些每一天都压得他喘不过来气，而他甚至没有一个可以诉说的对象。他想要的不是什么‘哦哈利，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天哪哈利，这太酷了’，而是一个切实有效的，可以把这些该死的事解决的方法——黑魔法，或者什么别的玩意儿，只要能尽快把伏地魔送进地狱，他什么都敢学！
西里斯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房间里只有哈利的喘气声。他有点累了，可又不想坐下，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望着打碎的窗户。
又过了一会儿，西里斯沉重的叹了口气。哈利心里一沉，不想回头看他的表情。但西里斯站了起来，把他板向自己的方向。他被迫看见了西里斯的脸，那并不是厌恶或者愤怒，而是深深地疲惫。
“哈利，我很讨厌我的家族，比讨厌家族更讨厌黑魔法，因为我很清楚学习黑魔法会给人带来怎样的变化。这是被诅咒的力量，你越是了解它，就越容易被它控制，它会拽着你一起下地狱。”他低声道：“不是每个黑巫师都脾气古怪，残忍冷漠，但他们每一个都在逐渐变成那样子。”他说着，似乎回忆起什么不好的事，眉头皱得很紧：“我的家人，还有许多我认识的人，他们的脑袋已经被黑魔法搅得一团糟，除了负面情绪什么都不剩下……哈利，即使你只学习了几个月，你也应该感受到了。”他说着，牢牢盯着他的眼睛：“告诉我实话，哈利。如果是几个月前的你，会像现在一样发脾气吗？”
哈利一怔。几个月前……几个月前虽然他也很讨厌这些事，但似乎不会像现在一样一点就炸。自从学习了黑魔法，他心里就燃起一股邪火，平时还能忍耐的事似乎变得越来越糟糕，让他忍不住想要宣泄。
“我从来没想过让你去打败伏地魔。你还是个孩子，当年他……他杀死詹姆和莉莉的时候，你什么都不懂，更不可能有什么击败他的能力。”西里斯说话的时候，抓住哈利双肩的手在微微颤抖：“我只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平安长大。与伏地魔对抗的还有我，还有邓布利多，还有很多人。在我们还活着的时候，你只需要安心站在我们背后就好。”
“不，我——”
“听我说。”西里斯制止了他：“哈利，我能理解你想报仇的心，我比你更想……我也比你更了解，伏地魔的实力有多强。他已经疯了，但疯狂只会让他变得更可怕。”他深吸一口气：“如果学习黑魔法就能打败他，那么我一定会学，但实际上它不能。它是毁灭性的，带给你强大力量的同时也会杀死你。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看来的黑魔法，但是拜托你，哈利，停下它，它比伏地魔更可怕。我不希望你毁了自己。”
哈利无法对那样一双满是关切与哀痛的眼睛说不，所以他转开视线，沉默的盯着自己脚尖。西里斯抓着他的手变得用力，又很快松懈。他放开哈利，深深地叹息一声：“你比詹姆还要固执，哈利……”
哈利抿唇：“抱歉，西里斯。我……我不想放弃。”他说着，捏住拳头：“我不想躲在你们后面，我想要打败他，杀死他。我会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我相信我能做到。”他说着，故作轻松的笑道：“我知道有人做到了，他很强，也许有点……嗯，小毛病，但他是个很好的人，我想我也能做到。”
西里斯不悦的皱眉：“是他让你学黑魔法的？他是谁？”
“呃……”哈利迟疑：“我不能说，但是我保证他没有恶意。他是真心教导我的。”
西里斯哼了一声。他不赞同的看着他：“你不知道自己在做多么危险的事，哈利！”
“我叫它格兰芬多式冒险精神。”哈利耸耸肩，试图让对话不那么沉重：“相信我，西里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西里斯看了他半晌，最终垂下视线：“好吧，哈利，我相信你。但是——每周你必须保证和我通话一次，告诉我你都学了什么。我对黑魔法的了解比你深，如果你碰了不该碰的，至少我能提醒你！”
“……你支持我？”哈利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完全不。”西里斯冷冷的说。
可哈利还是笑了起来。他上前给了西里斯一个拥抱：“谢谢你，西里斯！这太重要了！”终于有人不是一味的反对他，而是接受了他在学习黑魔法这件事——哪怕他并不支持也足够了！
西里斯的身体绷得紧紧的。他重重的在哈利背上拍了几下，粗声粗气的道：“我们要约法三章，哈利！一旦我发现你沉迷于黑魔法，我会立即告诉邓布利多，明白吗？”
“没问题！”哈利轻快的答道。他有信心控制住自己，就算真的发生意外，他也相信萨拉查绝不会袖手旁观。
“很好，现在告诉我你都学会了什么？”西里斯拿出魔杖，示意他也这么做：“我希望不是什么折磨人的鬼把戏……”
他的眼神暗含警告，哈利一个激灵，连忙摇头：“不，呃……我只进行了最基础的黑魔法练习，魔咒刚学会了一个魔灵召唤。”他说着，拿出魔杖默念咒语。一匹巨大的黑色大角鹿出现在他身边，它冷冷的注视着西里斯，一抬蹄子踩碎了房间里最后一把完好的椅子。
西里斯：“……你叫它最基础的黑魔法？！”
哈利：“诶？不是吗？”
这是萨拉查教他的第一个魔法啊，而且他到今天还没熟练掌握。
“当然不是！！！见鬼！！！”西里斯跳了起来。他冲哈利咆哮道：“这该死的是一个高级黑魔法！！！是当年斯莱特林发明的高级黑魔咒之一！！！是谁让你学这个的！！！”
斯莱特林本人让我学的……哈利麻木的想。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意外这其实是个高级魔法，说不定对萨拉查来说这真的是基础魔法呢？
“而且你该死的还控制住它了！！！”西里斯简直要崩溃：“这个魔法最容易造成反噬！！！死在自己手里的黑巫师数不胜数！！！想要控制住它至少是沾过血的家伙！！！”
难怪从森林里回来它就突然听话了……哈利继续想。
西里斯凶狠的瞪着大角鹿，好像这样就能让它消失，但大角鹿依旧昂首挺胸，硕大的角几乎戳穿天花板，强壮的蹄子在它踩碎的椅子上刨着，发出可怕的噪音。哈利拍了拍它的身子，让它安静一些。大角鹿顺从的俯下身跪坐在他旁边，这一幕几乎让西里斯眼睛都凸出来。
“哈利……现在我后悔了……”西里斯说话的时候眼睛还盯着大角鹿：“我想我们应该五天……不，三天通一次话。如果你某天被它吞了，三天内还足够我捡回两块你的残骸向詹姆和莉莉交代。”
哈利：“……”
要不要说得这么可怕……
西里斯终于把视线从大角鹿上挪开。他看着自己的教子，忽然很后悔当年的冲动。如果他没有在阿兹卡班虚度十三年，错失哈利的成长，也许哈利就不会变成今天的样子——作为从小受黑魔法教育长大的布莱克继承人，他很清楚魔灵召唤需要的是什么：负面情绪，毁灭的决心，以及血腥。哈利已经把这个魔法练习到如此地步，这三样绝对不会少，而它们每一个都藏着悲哀。
哈利被他看得浑身不对，感觉自己一秒变成了吃不饱穿不暖在伦敦的雨夜里蜷缩在垃圾桶旁边瑟瑟发抖的小孤儿。
“作为你的长辈，哈利，我必须和你的老师谈谈！”西里斯强硬的说：“这根本不是初级魔法，就算是见鬼的食死徒也不会轻易尝试控制魔灵！梅林在上，哪怕是斯莱特林本人教你黑魔法也不会选择用它来入门！”
哈利小声嘟哝：“这可不一定……”
西里斯好像要上战场一样用力拉了一下自己的睡衣，抚平褶皱：“圣诞假期结束前，我必须和你的老师达成一致！如果他还继续教你这么危险的魔法，哈利，我会不择手段的阻止你继续学习！”他说着，声音软化下来：“即使你在黑魔法方面确实很有天赋……好吧，看起来非常有天赋……”他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我也可以教导你。”
他的底线在自己的教子面前一退再退，哈利知道他是真的为自己好，不由鼻子一酸。他纠结的把手指缠在一起：“我……好吧，我会问老师……”他抬头看了一眼西里斯，诚恳的道：“他的身份有些敏感……”
“只要他不是一个狗娘——咳咳，食死徒，我发誓我不会率先发火。”西里斯说。他聪明的使用了【率先】这个词，因为他一想到有一个面目模糊的人在教唆自己的教子学习危险的黑魔法，他就忍不住想一拳揍歪那个家伙的鼻子。
最好别让我发现他对哈利有什么企图！他恶狠狠的想。否则就算是萨拉查.斯莱特林本人站在我面前，我也会把他揍进地狱！
作者有话说
第122章 Chapter 1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