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一次杀人 ...
-
科斯特家家主今年四十七，虽然已经过了男人的黄金年龄，但他看起来还很年轻，浓眉和鹰钩鼻让他看起来不怒自威。科斯特家有现在的规模，法尔兰斯•科斯特功不可没。他上任家主二十年来，科斯特家的产业几乎扩大了一倍。
法尔兰斯本人是一个很严肃的人，他的生活中没有“享受”这个词。这从他的卧室就能看出来——一个只有床，衣柜，办公桌的简易房间。法尔兰斯平时喜欢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办公，就算是他的贴身保镖也只允许站在门口——这和他本人实力强大也有关系。
今夜，他的房间多了两位不速之客。
法尔兰斯谨慎的靠在桌边，一只手悄悄地向通讯器移动。他知道自己敌不过那个人，那人的杀气让他喘不过来气了！
“亚露嘉，杀了他。”银色长卷发的男人开口。
“哦。”
法尔兰斯突然发现男人旁边那个小孩子的手里多了一个跳动着的东西。那是……
噗。
心脏在男孩的手里被捏碎。
“很好。”席巴点点头，看着倒下的目标。
亚露嘉则是厌恶的看着溅了满身的鲜血。
“回去吧。”
“哦。”
……
今天是亚露嘉第一次杀人。
没有犹豫，听到席巴说杀，就杀了。
杀了一个人，没有感觉。
这算是……好现象？
就是不熟练，把心挖出来的时候被血溅了一身。
呃……他只有这点厌恶感么……
亚露嘉无言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他竟然如此适应杀手……
看看表，已经接近午夜了，该睡了吧？不知道会不会出现做噩梦或者睡不着什么的……
咚咚咚。
“少爷，我是梧桐。”
“进来。”
梧桐走进房间，看到亚露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心中有点紧张。
是席巴让他来问问亚露嘉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感觉。
席巴一直对亚露嘉很满意，不管是训练还是心性。这次亚露嘉出任务也是他亲自带领的，目的是看看亚露嘉有没有当杀手的潜质。
结果……让他很纠结。
亚露嘉的表现很完美，太完美了。
完美的按照要求杀人，没有迟疑。回来后正常的洗澡换掉沾血的衣服，吃饭，和伊尔迷切磋一次，然后回房。
太过完美的表现反而让席巴感觉怪怪的。就算是他，第一次杀人也很难受吧？一晚上都没能静下来——但就是这样，他还被桀诺说是近几代表现最好的。
当席巴通过监视器看到亚露嘉回房后一直坐在床边垂头不动时，他有点担心了，又不好表达。于是，梧桐怀着沉甸甸的心情来了。
梧桐看到亚露嘉的面瘫脸时想到的是伊尔迷。在他记忆里，伊尔迷杀完人后也是这副表情，顶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打了一晚上游戏没有睡觉，后来就一直是那样的表情了……
“梧桐，有什么事吗？”亚露嘉不解的看着从进来就开始发呆的梧桐。
“啊……少爷有什么需要的吗？”梧桐清醒过来。
需要的？
“嗯……帮我拿杯热牛奶……不，果汁吧，不要红色的。”突然想到脑浆和鲜血的亚露嘉。
不要红色？梧桐心里一沉。
吩咐女仆去那果汁，梧桐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问道，“少爷第一次杀人有什么感觉吗？”
在梧桐心里，他一直觉得伊尔迷之所以会面瘫就是因为第一次杀人后没人及时开导他……不能让亚露嘉少爷也变成那样！梧桐心里的火焰熊熊燃烧。
“感觉？”亚露嘉愣了，他不就是在纠结自己为什么没有感觉吗！
看梧桐一脸严肃的样子，亚露嘉突然起了开玩笑的心思。
“我感觉……”他垂下头，望着自己的双手，“它还在……洗不掉……一直洗不掉……红色的，黏腻的鲜血……热热的……洗不掉……”
果然，果然！虽然看起来很正常，其实心理已经有阴影了吗！梧桐心里无声的呐喊——亚露嘉少爷，我不会让你走上伊尔迷少爷的老路的！
“怎么都洗不掉……亲手挖出一个人的心脏，它在手心砰砰的跳……”亚露嘉迅速偷看一眼热血燃烧的梧桐，拼命忍住笑，以至于声音都走形了，“那样的生命，只是一握就终结了……他还在看着我……突然就倒下去了……”
梧桐一脸悲愤的表情——亚露嘉少爷的声音都不对了！
“他……死了……那么容易就……”亚露嘉忍笑忍得浑身颤抖。梧桐的表情是在太逗了！
啊啊，少爷在发抖！少爷一定很不舒服吧！
“我好像能看到他的灵魂……他在尖叫……他问我为什么要杀了他……他的脸在扭曲……他要把我拖进地狱……”
亚露嘉快憋不住了。
梧桐的眼睛闪闪发亮，里面写满了坚定——一定要让亚露嘉少爷摆脱杀人的阴影！
“他的眼睛里流着血……好可怕……他要抓住我……他想……噗嗤，想……哧，嗤嗤，哈哈，哈哈哈哈——”亚露嘉说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扑倒在床上哈哈大笑。
梧桐傻了。亚露嘉少爷……不是吓疯了吧……
“哈哈哈哈——”抬头看了一眼梧桐呆呆的表情，亚露嘉拼命捶床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太难得了，竟然能看到比大哥还面瘫的人露出这种呆相！哈哈哈哈——
亚露嘉少爷哭了？梧桐呆呆的看着亚露嘉的眼泪。这是少爷受到的打击太大所以疯了，还哭了吗？
“哈哈，不要，不要那么……哈哈哈，看我，哈哈哈哈——”亚露嘉捂着肚子滚来滚去，怎么都停不下来。
真是太有趣了！没想到梧桐也有天然呆的表情啊！
足足笑了一刻钟，亚露嘉才勉强停住。
“梧桐，我是骗你的。你的表情太有趣了。”
咔嚓——
梧桐石化了，碎裂一地。
原本开始喝果汁的亚露嘉看到梧桐大受打击的表情再次忍不住笑喷了，可怜的肚子都快抽筋了。
监视器后的席巴非常纠结。
他的儿子……应该高兴吗？天生的完美杀手，他应该高兴吗？
***********************
第二天，他带奇犽出任务。
有了亚露嘉的例子，他对奇犽充满信心。
奇犽完成任务，完成的很好。
回去的时候他一直沉默着。
沉默的吃饭，沉默的回房，沉默的躺在床上，没换衣服。
席巴开始担心。
于是，梧桐走向奇犽的房间。
呯呯呯。
“奇犽少爷，我是梧桐。”
没有动静。
呯呯。
“奇犽少爷，您在吗？”
没有动静。
“奇犽少——”
咔哒，门开了。
“你有什么事吗？”死气沉沉的眼睛看着梧桐，里面漆黑一片。
“您……有什么需要吗？”梧桐被那双眼睛吓了一跳。
“没有。”关门。
“奇犽少爷，您第一次杀人有什么感觉吗？”梧桐连忙扒住门。
奇犽顿了顿，“没有。”
嘭！
梧桐的手悬在半空。
怎么办……奇犽少爷看起来很不好……
梧桐担忧的盯着紧闭的大门。
监视器后，席巴再次纠结。
奇犽看起来有阴影……
可为什么他觉得很欣慰呢，因为他的表现很正常吗……
这两人怎么差这么大……
孩子真是太难教育了……
……
这一年，亚露嘉和奇犽五岁。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一次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