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觉醒 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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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是天上最闪耀的存在者，你那至高无上的光辉永远不会退色……世上再璀璨的宝石也无法与你相比，任何人看了都会眩晕的梦……不属于光明也不属于黑暗……’
……这曲调？谁在唱歌？
‘我的一切只属于你，对你永远的忠诚，如同云雾的情人……我的翅膀只为你展开，只为你折断，所以请带我走，带我去远方，……’
……好熟悉的曲调……
‘听不懂的诗篇，无法到达的天边，倘若你是魔王，我愿做地狱的新娘……’
是在哪里听过？……
‘我是坠天使翅膀上的光芒……我看得见精灵透明的翅膀……我也知道风之领域所在的地方……’
风？翅膀？是了，确实听过，记得下一句是，‘你的笑容，有如神的祝福般倾泻而下的阳光……’
带着两个酒窝的笑脸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啊……！顾惜朝心中一惊睁开眼来。
这是哪里？环顾四周，只有无边的黑暗虚空，只有脚下一片鲜红，像鲜红的地毯伸向无限的远方，这如血的道路旁似有一条河川平行流淌，泛着幽蓝的光，彼岸渐隐进那无边的黑暗。仔细看脚下，竟全是血红的花朵，好奇妙的花朵啊，如菊瓣又如蜘蛛触手般的十数朵小花，攒集成一朵大大的花盘，鲜红如血，却丝毫不见绿叶。
这花？顾惜朝莫名的看着，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彼岸花――曼珠沙华？那这里岂不是黄泉路？我怎么会到这里呢？我死了吗？怎么死的？为什么没有印象？晚晴呢？她好像也死了，如果我死了的话，晚晴为何不在这里？
“晚晴！你在哪？！”顾惜朝喊着，周遭却寂静无声，连回声都没有，静得让人感到害怕。
我才不怕，我顾惜朝从不信鬼神，对了，刚才脑海中闪过的是戚少商的脸吗？怎么会想起他的，他又在哪里呢？难道是他把我给杀了的？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呢？好像也不觉得恨他呢？甚至还想见他，好像见到他能找到些什么答案似的，可要往哪里去呢？顾惜朝迈开步子向前走，可是走啊走，却好像根本没有移动，那条鲜红的路看起来总是一样的，根本看不出自己到底走出去多远，或根本在原地没有动，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世界里，根本不会知道这路会否有尽头，顾惜朝感到心寒，甚至感到了害怕，可他不能停下，他只能继续走，可是能去哪？这路能通向哪里吗？
虽然知道继续走下去可能徒劳无功，可除了不断地走，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只有向前走，虽然都感觉不出自己到底有没有向前移动，一切始终是一样的，整个世界只剩下那条鲜红的路和那条幽蓝的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惜朝仍在不停地走着，好在身体好像很轻，仿佛一掂脚尖就能飞起来似的，所以也不费什么力，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真的可以吗？要是没有尽头呢？要永远走下去吗？顾惜朝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继续走着，因为真的没有别的可以做了。
记得以前也有过这种身体很轻的感觉，对了，以前的那些奇异的梦里就是这样，当有这种感觉的时候，应该就是在做梦了，那自己没有死吗？不是灵魂出壳吗？只是在做梦？那为什么这梦没有尽头呢？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梦到不可思议的世界，那自己还是死了吧？真是好乱，什么都想不清楚啊，到底要怎样才能脱离这里？
顾惜朝边走边想着，就在这时，他看见远处的地平线上似乎有东西，马上提起已经麻木的精神来，仔细想看清楚。
那是什么？仿佛在这条血红的路的尽头有个白色像石块一样的东西，静静躺在路中央，是什么啊？顾惜朝不禁加快了脚步，这黄泉路上还会有什么好东西吗？心中不禁有了些许戒备。
终于靠近了，原来那不是石块，而是一块似一口棺材大小的冰块，应该不可能是水晶吧，有这么大块的水晶吗？顾惜朝感到惊异，那冰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有淡淡的青色从里面透出，要过去看个仔细吗？当然了吧，终于也有了除了走路以外的事做了，于是，顾惜朝毫不犹豫地走到了跟前。
接下来的事就是，顾惜朝忍不住睁大了眼睛，甚至张大了嘴巴，这？……这到底是什么呀？那巨大如棺椁的冰块似乎被切割得十分整齐，是一个很规整的长方体块，冰块的八个角上镶有奇怪的角形器械护住，那些角形器械似是金属但说不出是什么种类，似乎里面还有复杂的结构，它们沿冰块的十二条边伸出护边互相相连，而边与边之间再发出微微的光线连成面，覆于冰块的表层，仿佛给冰块笼了一层轻纱罩。然而这一切都不是让顾惜朝吃惊的东西，让他吃惊的是，那冰中竟冻着一个人，而且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他自己――顾惜朝！
那青衫，那墨色的微卷长发，那眉眼，不是自己又是谁，怎么会这样？自己什么时候被冻在了冰中？那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是灵魂吗？自己还是死了？到底怎么死的？现在是在看着自己的尸体吗？哈，要不要这么悲凉啊？顾惜朝不禁自嘲地笑了一声，忍不住蹲下身来看着那‘冰棺’中的自己，自己是在可怜自己吗？想着便伸出手想去触摸，可刚碰到那冰层上的光时，指尖便传来一阵刺痛，并迅速地流遍全身，顾惜朝惊得缩回了手，这是怎么回事？灵魂也有感觉的吗？这冰外边的光真的是保护这冰的吗？顾惜朝越发地觉得奇怪，忍不住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这‘冰棺’，然后他在其中一个护角上看到似乎有浮雕般的字迹，奇怪，怎么会有字呢？于是低头凑过去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更摸不着头脑了，这是写的什么呀？
只见那上面的浮雕字样似乎是两种不同的文字写着：“极地冰川标本１号，类别：34万年/ Polar Glacier Sample No.1，Category：340，000-jear ”。
顾惜朝看着那些文字半天，不是他不认识，恰恰相反，不管是哪一种文字的意思，他都能看懂，怎么会这样，前面写的这些虽然跟自己所见过的汉字不大一样，但应该也是汉字吧，后面那些没见过的文字，还有那些数字，为什么自己也能明白是什么意思？但什么是冰川标本啊？极地又是指哪里，为什么自己会被冻在里面？最不解的是，三十四万年是什么意思？这冰不会冻了这么久吧？开什么玩笑，三十四万年？盘古开天到现在有没有三十四万年啊？为什么这上面会这样写着？这也太……？
顾惜朝眼神没有焦点似的抬起头，努力地理解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天地之初，宇宙洪荒，三十四万年是什么概念？虽然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以前也不是没梦过奇异得不得了的东西，可为什么，眼前的这‘冰棺’仿佛就像无尽的牵绊，不知会把自己带向何方，怎样也好，如果是梦，快点清醒过来吧，再这样下去，自己会疯掉的。
顾惜朝紧紧地闭了闭眼，又使劲地摇了摇头，猛地站了起来，对！这是幻像，是来自幽冥界的幻像，如果被迷惑住，便再逃不出黄泉路，说不定会坠入无间地狱，再不得超生。顾惜朝一步步往后退，离开这里，一定要离开这里！
随着他的远离，那‘冰棺’竟渐渐沉入鲜红的花海中消失不见，渐渐地他感到脚步越来越重，甚至每一次抬脚仿佛都是在挣扎，他忍不住再仔细往脚下看去，天哪！那哪里还是花，脚下的花正变成一只只沾满了鲜血的手，仿佛从地狱里伸出来一般，不断地挣着来拉扯他的脚，不看还好，这一看便被那些手拖住了，再也走不动，顾惜朝使劲想挣扎出来，可根本使不出力，身体便这样逐渐往下沉。
不要！放开我！顾惜朝使尽浑身力气挣扎，身体却越陷越深，那些手仿佛想把他生生拽进地狱底层，然后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然后等到他的血肉长齐全了，再一遍遍重复。不！是我自己在吓自己，他们都是幻觉，一定是！要不我为什么会认为他们把我生吃了，我的血肉还会再长出来给他们再吃啊，我疯了吗？不对，我的血肉好像是可以再生的啊？对了，我记得了，是什么？快要记起什么了，是什么？我得做些什么，什么呢？长出血肉？不，不是，是什么啊？！
顾惜朝感到那些手已经攀到自己腰际了，他不得不用手去掰。讨厌！滚开！你们这些……，就在这时，他看到自己的双手，十手发黑，他抬起手来放在眼前，是了，我中毒了，我是想要解毒！对！那是我想要的，既可再生，为何就不能解毒呢？一定也可以，想起来了，这是我跟自己打的赌，赢了就可以找到答案了！
一只血手攀到了顾惜朝的胸口，他猛地把它打开，滚开！别碰我！我可不想被你们拉下去，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呢！我有人要去见，你们都给我滚开！顾惜朝使劲挣脱，对了，我还可以飞的，对，飞起来！飞起来！身体真的向上拔起，身体渐渐脱出，腰出来了，腿也出来了，眼看就要脱出，那些手也开始伸长，又再次拖住了他的脚踝，顾惜朝急忙摸身上，希望能有把剑，可是什么也摸不到，怎么办，那些手好重，全身都快脱力了，谁来帮帮我啊！斩断这些手，要是有逆水寒……逆水寒？戚少商，怎么又想他了？一走神，那些手又要将他拖了下去。
不！顾惜朝奋力向上飞，跟那些血手做着拉锯战，他觉得力气逐渐失去，就快要支持不住了，他仰起头，只望到那深远黑暗的虚空，他心里却只突然想起那句歌词：‘你的笑容，有如神的祝福般倾泻而下的阳光……’
这时，那虚空中竟隐约传来了声音：“惜朝，你知道吗？没有你，这世界竟然是空的啊……”
谁？谁在跟我说话？
“为什么没有早点觉悟到，……我竟这么地，爱你……”
这是，大当家？！
在虚空的尽头仿佛有了一线光，对了，朝着那里飞，一定能脱离这里，只要相信，什么都能做到，我能做到！一定能！
“惜朝！！”戚少商正握着他的手在说话，突然觉得他的手用力回握，他惊喜异常，赶紧摇晃他的身子，呼喊他的名字，而这真的起作用了。
“哈啊！——”顾惜朝如同潜在水中太久的人突然露出水面，深深的大吸一口气，眼睛猛地睁开。
用了一会顾惜朝才定住双眼焦距，然后便看清了眼前一张虽然胡子拉碴，却充满了惊喜、激动、兴奋、难以置信、失而复得、山重水复、柳暗花明的一张脸。
这谁啊？干嘛这么看着自己？再仔细看，天哪！这不是戚少商吗？顾惜朝吓得猛地坐起，直想向床角退去。
戚少商却一把把他搂住，紧紧的，不让他逃开：“惜朝，你别怕，是我，戚少商……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废话！我还不知道你是戚少商吗，不认识谁还不认识你这只踩不死的蟑螂啊，顾惜朝心想，只是他干嘛这么激动的样子，他干嘛搂着自己啊？怕我逃了吗？可他身体的轻微颤抖又是怎么回事啊？顾惜朝一时记忆混乱，没想起来前因后果，见戚少商如此‘感动’地搂着他，心里直咯登。
“惜朝，你怎么了？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你…杀我的事？”顾惜朝只记得戚少商是要杀他的，其它事他暂时一片空白。
戚少商一听就傻了，他怎么了，等了这么久，他终于醒过来了，竟说是自己杀了他，也对，若不是自己那么容易上当，被人围困，他又怎会因为救自己而中毒身亡？虽然现在又活过来，但万一这个奇迹没有出现呢？
“对，没错，是因为我，才害你这样，惜朝，你能原谅我吗？”戚少商抓住他的双肩认真地说。
他叫自己原谅他？再怎么说也该是自己这方求得他的原谅吧？怎么倒过来了？顾惜朝还没想明白。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觉醒 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