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楼头残梦五更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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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黑的丝状物犹如细蛇般弓起身躯，从真红的刀身抽离出来，愈来愈多，密密麻麻地重叠覆盖，外扩，逐渐织成茧状物。然后犹如受了引导般，纷纷将那个还处于嗜血亢奋状态的瓦史托德包裹起来。
手执真红，庞大的力量源源不断地喷涌而出。深深陷入虚的体内，黑丝得以更好地扩张，漫至全身。
狂风吹的七夜的墨绿长发犹如八脚蜘蛛一样，张狂地飞舞。眼眸依旧努力睁大，里面尽是淡漠和嗜血的猩红。痛楚之色皆被淹没掩藏。
“吼——”撕心裂肺的嘶吼声从那个已经被包裹成黑茧状的瓦史托德口中传出。
一抹悸动从眼眸里一闪而过，它…会看见什么…
虚，是残余有怨念的魂魄，堕落成了虚。所以，他们只是将自己最本能的欲望释放，将自己完美地包裹起来。
没有心，这样，就不会再受伤害。
没有心…
和她一样…没有心…？！
“吼——！”更加凄厉的嘶吼声尖锐地刺痛耳膜，原本收紧的黑网有被挣脱的趋势。
所以…虚…是不会被蛊惑的？！至少他们和自己都一样…没有心。所以…真红对于虚来说，是无效的！？这怎么可能，这还是斩魂刀么？！斩魂刀不就是用来杀虚的么？！
“七夜！”三个方向的焦急的声音逐渐靠近，七夜来不及回头。因为她眼睁睁地看着强大的力量蓦然从瓦史托德身上爆发出来，黑网存存断裂。
“不要过来！”七夜尽全力吼道，狂躁上升让她几乎无法呼吸。这种程度的虚…你们是打不过的！
所以，以前说的，相信你们。是真的。
而现在，我一个人面对就够了。
“真红…”轻轻地念着斩魂刀的名字，紧盯着发狂暴躁的瓦史托德，不断飙升的力量逐渐将她压制。这是…怎么回事？！
“只有当你的灵压高于对方的时候，才能够深入思想，挖掘出它在成为虚之前的记忆…”宛若叹息般的声音回荡，残酷地剥落了这个现实。
原来…这股力量的波动的名字。叫做，灵压是么？
可是…显然是压制不了呢…却也没有了退路。
瞥了一眼已经刹住脚的三只，再也不复以往的慵懒模样…再看看胸前刺穿的洞孔不断喷涌而出止不住的鲜血。有些恍惚…是什么…在支撑着我，没有倒下？
不知道…
只要还没有倒下，就需要继续战斗…
瓦史托德的狞笑渐深…七夜喘息着，意识随着血液的流出，有些微模糊…好像，血流得有点多了…
它…好像扑上来了…
好像…自己是举起真红了…可是也不敢确定了…□□是否跟着错乱的思想走…
它…好像在左边…还是？在右边…两边都有模糊的残影…
好像是挥刀斩下去了…好像刀刃碰到的是空气…又好像是□□…
越来越模糊了…就像毛躁的玻璃片…起了浓雾的冬天…
不能倒下…七夜…它已经近在眼前了…你只要再努力一点就好了…
眼瞳有些涣散…身体控制不了了…好像是倒下去了...再也没有力气去握住真红…
很近了…瓦史托德在放肆地嘲笑。
离死太近了…所以已经不必畏惧了。
好像…又有个人影飞快蹿了过来，抱起了她…金色耀眼的头发晃花了眼…
得救了么？被轻放在地上…有意识没意识地不断吸气…流的血实在是太多了…好像身体是在抽搐了…
刚才…救她的是谁？！可是头埋在柔软的白色沙子里，眼前是如同葬礼一般惨白的世界。已经没有力气抬起头来了…身体…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
陌崖…她的心脏…去了哪里…
金色的头发…赫利贝尔…是你么？
还是…喜助…
“死了？”眼前那个熟悉装束的黑色长发挽成髻的白色和服女子，秀眉上挑，一副极为无语的模样。
“嗯…看来貌似是的。应该是失血过多…”七夜皱眉，然后看着自己胸口那个原本喷涌着血液的大洞如今没有任何伤痕。
“唔——不是说，我不想这么麻烦地找新的容器么，你就不能让我省省心？！”
“你既然把我盯得这么紧，又为什么不出手帮我一把？！”看着神色有些不满的女子，七夜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反驳。自己死的第一时间你就能得知，这不是随时性的监视么？！
“对了…陌崖呢？”女子微偏头，避开这个话题…紧盯着七夜的胸口。
“阿咧…”眯起眼睛，七夜努力回忆…当时那个瓦史托德的尾巴贯穿她的左胸，随着血飞出去的那个…犹犹豫豫地说道，“好像…好像…是飞出去了…”
“！虚圈的哪里？！”女子脸色微变，惨白了双颊。
“应该是我死的附近吧…”有些不确定，七夜单手撑着下巴…回答地有些漫不经心。反正她已经死了，已经提前享完这个100年的延续生命时间了，没她事了。
两袖清清，没她责任了。
话音微散，女子已经消失在她眼前了。
“喂…跟‘陌崖’那东西比起我又算什么…”七夜眨眨眼，抗议声渐小…因为神出鬼没的夙又已经无声无息地回来了。
手握着混夹着着鲜血和白沙的陌崖。神情疏散了下来…
“我是‘陌崖’的保管者。对于它来说，你自是不算什么。”小心地清理上面的污秽之物，神色淡漠。
不疼不痒的话。不会让她愤怒，甚至不会有任何情绪。对于别人来说，当然自己的生死无关紧要。七夜也不怎么在意。
“呐，我们的交易就到此为止吧。”低垂了下眼眸，七夜懒懒地腔调。这样下去，有点累了。
“是么？”女子的语调平静如水，有淡淡不容抗拒的威严之意从周身散发出来，“这可不是你单方面就可以解除的交易。”
“喂…这个‘七夜’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你又何苦再折磨别人尸体。”七夜又想起…曾经那个五番队副队长曾经对她说，‘七夜’是已死的人。不免地有些不好受，自是对夙的语调没有以前那么客气。
“那若是本身就没有死呢…”夙的嘴角一个浅浅的弧度，“以后你就把‘陌崖’放在体外吧。只要伤不了它，谁也杀不死你…”
“啊——喂！”这明明是你单方面成立并且继续的交易好不好？！
…
啊喂…！
剧痛就像锯齿一样一点一点磨碎了胸腔的血肉。
“唔——”睫毛如蝴蝶扇翅般地轻微颤动。
“七夜!”声音如此熟知…唤醒沉睡于黑暗之中意识。你们是…？！
如同挣扎在沼泽中的困兽，昏沉地愿意就此沉溺…
努力睁开眼眸…
凑得很近的白色蛇头吐着鲜红的蛇信…
“啊！！！”七夜一声凄厉的叫声，醒来之后就是一条巨蟒的深情注视…不带这么吓人的！！然后神归本体…眨眨眼，确认自己是真的回来了，顿时有些微不好意思，“荪荪…”
“切…精神这么好，看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某狮子懒洋洋地摇摇脑袋上棕色的狮毛，耷拉着眼皮。
这不是以前的罗兹。以前的罗兹…不会这么没精打采。扫视洞穴内一圈…同样没什么精神的荪荪，阿帕契。
都在…大家，都在…
还有那个站在洞穴口的赫利贝尔…冰绿色冷静的眼眸注视着她。突然，眼眶有点烫…
是赫利贝尔救了她吧。
即使会对着她无比冷漠地说，我要接受自愿牺牲自己的同伴的觉悟。即使对牺牲的存在是淡漠生死的，却还是救了她…
“大家…”声音有些不自然，像是喉咙间梗塞了一个槟榔，说话都不大顺畅。
“真是的…”荪荪慵懒地摆摆蛇尾，长久保持这么一种姿势似的骨头都有些僵硬了。伸直之后，啪啪的骨头相挫声音。“平胸睡了这么长时间还是平胸，不会有改变的。”
啊喂！不带这么对着刚刚醒来差点死去的人这么毒舌的！
“荪荪，”七夜没有反驳，眼眸微眯，“我睡了多久？”
“五天吧。”阿帕契从卧起的姿态站了起来，抖抖身上凌乱的鹿毛，感觉到困乏一阵一阵地袭来，略微不满的语气，“这群疯子居然都在等你醒来。”
包括你也是么？你也是这群疯子之一呐。
你们…是因为当时让我一个人单独作战而愧疚么？还是…因为，你们已经真正地把我当成值得你们等待醒来的人？
悸动于胸腔的情感汹涌着，鼻尖微酸。七夜扬起头，将本要盈溢而出的泪水憋了回去，再直视她们，眼眶微红。轻轻微笑，“呐，谢谢大家。”
再声音更大了一点，冲着那个站在洞穴门口，眺望着彼岸另一个没有牺牲世界的女子。“呐，谢谢你。赫利贝尔。”
谢谢你，救了我。
谢谢你们，不曾抛弃我。
“对了…这个。”荪荪蛇尾巴指着那个放在石板上的两把刀，一长一短。“是你的吧？”
“嗯…”七夜缓缓移开目光，点头。
不对…？！
陌崖是把可以看见前世的刀，可以掌控人的意识。荪荪她们不都会看见她们的前世了么…还是说，她们都成功抗拒了‘陌崖’的吸引？！
“荪荪…”七夜有些不安，“你们都看过了那把短刀了？！”
“你眼睛有问题吧？！明明是把长刀。”上扬蛇头，荪荪神色怪异。
七夜愣了下，没有争辩，“一把？”
“只有一把啊！”阿帕契凑过鹿头，鹿角的分枝分外地巨大。
她们都看不见陌崖么？！
七夜眼眸里极力掩藏的震惊之色，像是被一双手拽住了呼吸气管一样，有些艰难地呼吸。
夙说过，只要伤不了‘陌崖’她就不会死，可是她们都看不见‘陌崖’…
那么…
自己不就等于是…不死了！？
至少交易结束前，她是真的…死不了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楼头残梦五更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