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次日落 [意大利众主尤文]》青冢鳴笳

21、21 彼时少年

　　西班牙那边的集结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除了何塞-古蒂手腕受伤之外，别人都好好地站在那里。
　　但最让费尔南多-莫伦特斯不能理解的就是，劳尔-冈萨雷斯在和古蒂一起出任务的时候消失了一个小时究竟是去了哪里。
　　古蒂说遇到了一个岔路口劳尔提出分开走，但是莫伦特斯知道那不是真相。
　　——可惜得很，那时候我正在那边被障碍缠住了，但是我一直都没有见到劳尔的身影。
　　他还想起来门迭塔曾经过来找过古蒂的搭档，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开始有交情了……
　　门迭塔的警局在巴伦西亚大区，按说跟劳尔的关系不算很深？
　　他想着那个看起来很淡漠的警官，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卡雷尔-波博斯基坐在拉齐奥警局的办公室里，有些无聊地翻着自己的手机。
　　手机是来了罗马城新换的，用了也才不到一年。收件箱里一大半都是帕维尔那家伙发过来的信息啊……有些是让自己帮忙查点事情，有些是问自己要不要去吃饭，有些是平时琐碎的事情。
　　和内德维德认识得很早了，那时候自己在斯拉维亚，他在杜克拉。
　　曾经的少年们追寻着梦想在奔跑在前行，他们举枪他们卧倒他们一起执行过生死决战一样的任务。
　　有点想这家伙了，他应该是跟意大利警署一起去集结了吧。
　　前几天还偷偷让自己帮忙查一下门迭塔的事情，那个被称为「the God’s Side」的男人第一脚踏入拉齐奥警局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错愕。
　　这种气场不像警官，一点都不像。帕维尔会不会也有着这种感觉呢？
　　以后他就在拉齐奥警局了，成为自己的同事，成为顶替帕维尔的那个人。
　　但他看着门迭塔的金发，总会想起布拉格城里伏尔塔瓦河边跟自己一起做伏击训练的青年。
　　等他完成那个集结之后一定要去都灵蹭他一顿饭，波博斯基嘴角漾起笑容。

　　手机忽然响了，波博斯基有些疑惑地拿过来看了一眼，显示的号码是弗拉基米尔-斯米切尔，也是从布拉格走出来的，现在在英格兰吧。
　　默西塞德郡那种地方……他摇摇头，按下了接通键。
　　「嗨，是卡雷尔吗？」对方的声音很亲和，是老朋友之间的那种语气。波博斯基不可抑止地想起了一年多前，他们还在捷克警署的突击队中，那时候自己的脚受了伤，是斯米切尔第一个过来帮自己清理伤口。
　　嗯，都是那种一起共甘苦的朋友啊，他略略想着这些。
　　「在意大利过得好吗？」
　　意大利过得好吗……听到这个问题，波博斯基竟然有些语塞了。真的好吗？如果好的话他就可以跟帕维尔他们……哦，门迭塔他们一起去集结了吧。
　　门迭塔和他的作用太像了，这使得在出任务的时候拉齐奥的上司们第一个想到的是西班牙人而不是他波博斯基。
　　「就那样吧。」他的回答有些苦涩，估计弗拉基米尔也知道了吧。
　　在斯拉维亚他们是多么闪耀的青年警官，但是在欧洲，不是捷克人想象的那么容易。
　　「弗拉基米尔，忽然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意大利还是上班时间。」
　　对方沉默了半晌，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出那句话。
　　「其实也没什么，主要是帕特里克和帕维尔那些事……你知道的，想问问你怎么看。」

　　其实他卡雷尔-波博斯基，弗拉基米尔-斯米切尔，帕特里克-博格三个人，都是出于斯拉维亚警校的，而内德维德却是斯巴达警校。
　　但波博斯基也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跟斯巴达警局的帕维尔最亲近。或许有些事情就是一时的巧合命定。
　　他本以为这样就挺好，帕维尔跟自己在一起晃悠，弗拉基米尔和帕特里克走得亲近。他以为他们可以一直是朋友。
　　但是博格和内德维德的作用有些接近，在几次的捷克警署对抗赛中，捷克警署的警长乌赫林警官都是选择了内德维德而不是博格，这引起了博格的不满。
　　为了捷克警署在国际上的地位，博格表示，他要靠自己的力量夺回属于他的位置。
　　而内德维德决定应战，两个人的矛盾终于到了一个不可调和的地步，曾经同城的年轻人，终于成为了见面擦肩而过的路人。
　　弗拉基米尔也应该很头痛吧，对这件事。
　　「从捷克警署的角度来说，博格的做法也没有什么错……」
　　波博斯基觉得有些头晕，他按着太阳穴，但有种控制不住自己的嘴的感觉。不对，那句话其实不应该那样说……
　　他觉得斯米切尔在把对话引向一个奇妙的方向，一个他会说出有些违心，但按照最初的逻辑走下去却没有什么问题的方向。
　　从一个半正确的式子推导出悖论吗？他觉得头有些痛了。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是他卡雷尔-波博斯基拿手的。

　　「帕维尔现在在尤文警局吧，那可是欧洲数一数二的警局呢，卡雷尔你可要多努力别让帕维尔那家伙瞧不起了。」说了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半开玩笑的声音，转移开了话题，「毕竟都在拉齐奥警局工作过嘛。」
　　「不会的啦。」波博斯基听到那边的语气，刚才的控制不住自己应该只是错觉吧。
　　应该是最近又多了均摊下来的门迭塔和内斯塔的任务，比平时要累了一些的缘故吧。
　　「帕维尔现在的发展是我们几个人中最好的了呢——听说尤文警局的斑马王子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但好像帕维尔跟他的感情也还不错？」利物浦警局的国际高级警员的声音还是跟最初一样，「嘿，在意大利照顾好自己，卡雷尔。」
　　照顾好自己？波博斯基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然后他听到那边的一句话，「帕维尔离开了拉齐奥警局，都这么久了，为什么听意大利警界的小道消息，你还是没能完全融入拉齐奥啊，我亲爱的朋友。」
　　他想说那是因为有一个梅斯塔利亚神灯掩盖住了自己的光芒，但他话到了嘴边又有些语塞。
　　「你和帕特里克在利物浦警局也要加油。」他终于挂掉了这个电话，但却完全开心不起来。
　　是的，帕维尔已经不是五年多前那个没多少人知道的捷克青年警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