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次日落 [意大利众主尤文]》青冢鳴笳

16、16 集结的阴影

　　「这是怎么回事！」皮耶罗从地上翻滚了一下爬起来，带着惊愕的表情，单膝跪地，迅速掏出腰间的枪想要瞄准。
　　「人已经走了。」边上的捷克人声音有些冷淡，「看来目标并不在你，否则至少要连击的。」他有些懊恼地看着远方，「总觉得是布拉特的一次有预谋的袭击行动……意大利警署不可能在这种集结训练任务里上真人埋伏的。」
　　皮耶罗呆了一呆，忽然觉得尤文之外，果然不是自己能够把握的地方。
　　他转头看着刚揍了自己一拳头的搭档，在树林中捷克人的金发显得愈发耀眼。
　　「我年青的时候跟卡雷尔一起碰到过好多次袭击了，在尤其是在捷克和斯洛伐克还没有正式分离的时候，走到贫民区，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又是卡雷尔-波博斯基，那个刚调任拉齐奥没多久的捷克警官……皮耶罗发现他现在听到这个名字都会有种说不出来的胸闷感。
　　他记得自己见过波博斯基几次，那个人比自己要高出一些，有着东欧的刚强和不屈。
　　「阿历克斯，这已经不是一次普通的集结了，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头来。别忘记了你是尤文的人。」
　　捷克人的意大利语还是跟以前一样带着些许东欧的口音，却显得比以前更真实。

　　亚历山德罗-德尔-皮耶罗对意大利警署的集结是有着阴影的，就是去年夏天，在全欧的警署大赛里面，意大利警署闯入了最终的决战，却被法国击败。
　　那时候他得到过好几次必杀的机会，却全都浪费掉了。最后是由大卫-特雷泽盖的绝杀让法国拿到了欧洲警界的最高荣誉。
　　恨过特雷泽盖吗？他觉得有那么一段时间，他是看到这个名字就想砸墙的。但是没过多久尤文警局递交了调令将特雷泽盖揽入旗下，他们从对手成为了同事。
　　他觉得自己对这个家伙恨不起来，他们也一起出任务一起成为了好搭档一起经历过危险。
　　所以最恨的还是自己吧，如果在那一天的精神状态再好一些，如果再减轻些压力，如果把握住哪怕是众多机会中的一个，他就不会成为意大利警署的罪人。
　　那样他就可以告诉整个欧洲，尤文的王子是最优秀的警员。从重伤之中完全恢复了回来。
　　但是记得他在98年经历了重伤的人没有几个，没人记得他卧床告假了多久，警界看到的只是那个来自尤文警局的亚历山德罗-德尔-皮耶罗在绝对机会的时候失去了射击的准星。
　　四年一次的大赛，意大利警署的希望，那一瞬间他觉得毁在了自己的手上。
　　他果然只能仰望意大利警署上一个传奇巴乔，而无法做到昭告世界他不是一个差劲的接班人。
　　从那一天开始，他就对国家警署的集结有了阴影，每次集结前看到收拾行李的法国同事，他的紧张度就会增加。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觉得皮耶罗再不是从前的那个皮耶罗了。

　　但是刚才捷克人的话似乎点醒了他，在尤文的这些年，尤文警局一直都是欧洲之巅的警局，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尤文人认输。
　　而他作为尤文的警督，更不能让尤文蒙羞。
　　他要对得起都灵城黑白色的荣耀，那是上百年的辉煌历史，绝对不能折损在他们这一代中。
　　尤文警局的专案组组长翻身站起来，似乎他的自信又回来了。
　　在意大利警署失去的他要在尤文得回来，他要为了尤文警局的荣耀而奉献自己的整个职业生涯。
　　那是谁都无法阻拦的。
　　「帕维尔，无论这次集结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一定要战斗到最后一刻。」
　　永不停息。
　　他擦了擦手上的□□92F，跟搭档一起按着既定的路线继续前进。

　　在看到尤文年青的拆弹专员也向这个方向跑过来的时候，菲利普-因扎吉终于还是同意跟特雷泽盖一起把基耶萨弄回去。
　　谁都看得出来这次的集结已经有着重重危险，早已经不敢大意。
　　在返回宿营地的路上他们又遭到了两次伏击，因扎吉躲闪不及被子弹擦伤了手臂，幸好只是出血没有伤到骨头。吉安路易吉-布冯甚至找到了一个安放在离营地还有两公里的地方的定时炸弹。
　　「妈的，这存心是想毁掉意大利警署的这次集结吧。」布冯一边费劲地研究着如何解除这个东西，一边忍不住骂了出来。
　　他平时话很少——自从国际警局的托尔多在一年前一战成名之后，这个从帕尔玛走出来的年青的拆弹专员就陷入了轻微的抑郁中——听到布冯骂出声来，因扎吉先是一愣，然后忍不住笑了。
　　其实尤文的人也不全都是那么烦，这家伙就比他们的组长有意思多了。
　　但一路过来他们也只遭到了两次伏击而已，并且都是一击不中就迅速撤退，不给意大利警署任何反击的机会。
　　难道说对方的目标并不在他们四个人中？如果说对恩里科-基耶萨只要把他打伤就可以了，那么他们的真正目标会是谁，集结的名单中又会不会有卧底……因扎吉是最喜欢研究这些事情的人，他一边帮着皮尔洛检查基耶萨的伤情，防止他的伤口再次崩裂，一边推测着敌人的目标。

　　罗马警局的组合是罗马城的王子托蒂，还有被戏称为滑翔机的蒙特拉，蒙特拉是个有健忘症的人，但如果这健忘症只是一种掩饰的话……
　　基耶萨伤成了这个样子，他的搭档内斯塔却不知所踪，一种可能性是没准内斯塔在追击的过程中已经被干掉了，又或者是内斯塔就是布拉特一方的人？
　　平时朝夕相处的米兰警局的阿尔贝蒂尼和鲁伊-科斯塔看起来疑点都不大，这两个人分到的路线好像是最偏的一条，可能根本就没碰上什么人一直继续着任务去了吧。
　　问题是不是出在都灵警局的另外两个家伙身上，这让因扎吉陷入了纠结中。从他跟皮耶罗的关系来看他宁愿认为这个卧底就是在去年集结中脱了几靶的皮耶罗，但他又觉得这种揣测完全没有证据。
　　如果那家伙是卧底的话，他会狠心让他最好的朋友塔奇纳迪受伤？
　　——当务之急果然是找到拉齐奥警局的那个把重伤的搭档一个人扔在那个鬼地方的亚历桑德罗-内斯塔吧。叫Alessandro的没一个好东西，有些瘦弱的神枪手在心中默默地下了这个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