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囚徒》一样花开

25、二十四、危机重重

　　不知该说是命运还是运气问题，在项辉和叶芙这对情侣（未婚夫妻）具体行动之前，项羽已经站到了云微的面前，忐忑不安、欲言又止。
　　他的视线在云微、幻影蛛和微蓝之间来回逡巡数次，脸上红了。终于下定决心般转身就要走。
　　云微保持着面瘫脸，心中却着实因为少年的行为有些冷汗。
　　“有事？”她先开口了。项辉等人无法料到的是——在觉醒者分院中，如今云微最有好感的人就是这个少年了。能在他这个年纪，在危险时能有那样表现的人可不多。哪怕是神兽家族的子弟，这时多半也还处于家族的庇护之下呢。
　　“我……”项羽明显不好意思的说，“那个，不知道……呃，其实，我找不到可以一起接任务的人。可我想做点什么。看到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就……”
　　他结结巴巴的说，然后声音陡然弱下去，“我也知道自己是累赘。之前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就……”
　　云微倒是觉得他之前做得不错。他本来可以一人逃走，却因为那个少女拖累了脚步。
　　此后，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到以后，干脆离开也比留下来帮倒忙英明得多。
　　这是最基本的决断能力。
　　往大了说，云微设想，若是某天她舍命断后为了让某人逃走，或者认定一个人更适合打游击的时候，该先逃的人忽然跑回来说，“让我们同生共死吧！”
　　这种不管别人心意的行为能让人吐血身亡、死不瞑目的。
　　项羽虽然看似懦弱，倒不用太担心他干出这种事来。
　　所以……
　　“那走吧。”
　　云微说。她觉得在目前的情况下，项羽或者是最合适的搭档了。
　　项羽却显然没料到这个结果。原本陷入了自怨自艾境地的他眨眨眼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精神的追上了云微，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我们能接疏散村民的任务吗？我的能力运起东西来很有用的！”
　　……可是，一般觉醒者会想到用自己的能力来做这个吗？
　　云微明白他为什么只能一个人了。
　　但她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战备的时候，正是争分夺秒的时候。

　　可惜的是，项羽单纯的愿望没有实现。侯爵府旁边临时收拾出来的任务大厅里，侯爵本人并没有出现。而且将附近村民和粮食收拢到响叶镇中的任务，也早决定了完全由正规军负责的模样。
　　学生一般来讲能接的任务，就是巡逻之类的辅助工作而已。
　　项羽知道这个消息，失落的同时也松了口气，只当是侯爵关心子民，才派了最可靠的人手。
　　云微却隐约觉得没那么简单。
　　卡姆索人口集中，村落应该也有相对完善的行政系统。那么，比起组织这样的地方进行迁徙，侦查任务难道不是更需要专业人手？
　　而且那个侯爵，任务的布置算是有条有理了，可他难道不知道，在这个时候如果他能露面，表现出胸有成竹的模样来，才最能安抚人心？
　　学生们可多半还是茫然的。云微觉得这样很糟糕——他们都没人计较之前发生的事了！
　　用这种状态去工作的话，很容易搞砸吧。
　　可是，不管觉得有多少问题，云微并非指挥官。而且，指挥官也有多种类型，不能说不露面就一定不行。所以她只是继续把问题记在了心里，然后领了一个巡逻任务。

　　战争……唉，原本已经进入了准备阶段的技术夺取计划该怎么办？好不容易才因为顾惜的帮忙潜入了，准备了那么久……
　　要在战争中执行的话，又太危险了。
　　柳丝丝走回自己的宿舍，一路上都觉得万分头疼。正如顾惜所说，她要为整个计划负责。夺取技术，也许牺牲是不可避免的，但她这个策划者要做的，就是尽可能把伤亡降到最低。战端一起，情况就复杂多了……
　　摇摇头，柳丝丝尽可能让自己看来只是为了被分配的任务苦恼。
　　她推门前就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宿舍有三个人。
　　如今不过是刚刚破晓的时候，这显然不是什么合时宜的拜访。柳丝丝在心底警惕起来。
　　可她一看到客人是谁，立刻就呆住了。
　　蓝度、顾惜还有……
　　“黎悠！？”柳丝丝不可避免的失态了。
　　黎悠从椅子上站起来。
　　柳丝丝连忙进房，关门。她注意到，他们的表情不是一般的严肃。
　　“发生什么事了？”
　　蓝度严肃而沉重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柳丝丝听着，心微妙的颤了颤。虽然震惊，但女孩子的心还是让她敏锐的注意到了一点——蓝度哪怕说着那么严肃的事，对黎悠的怜惜敬佩，依然难以遮掩。
　　这种不同寻常的情感让她有些失落，但是，她转眼就因为想到的东西而顾不得儿女情长了。
　　“糟了！”她的脸上变得惨白。
　　“是很糟糕……”蓝度说。
　　顾惜挥手打断了他，“丝丝，还有什么更糟糕的可能吗？”他明白柳丝丝的能力——她看到的东西，本来就比他们多。

　　柳丝丝只觉得全身都坠入了冰窖，身体几乎忍不住的颤抖。但她用绝大的毅力忍耐了下来，“比起黎悠带的东西，东大陆会对另外的东西更誓在必得——如果真实岛背叛了，那希望岛的位置，就也暴露了！”她近乎无助的看着蓝度和顾惜，“父亲他，只怕会……”
　　她的父亲，是希望岛岛主兼第一图书馆馆主。原本和黎安相交莫逆……
　　所以她才顾不上安慰黎悠什么的。如果她所说是真，柳丝丝自己就可以想到好几种，以小代价拿下希望岛的办法！
　　听柳丝丝这么说，其他人顿时也想到了。顾惜还好，蓝度所有原本要出口的话都直接吞进了肚子里。他同样变得脸色惨白——他的一家人，也都在希望岛！
　　不过，脸色最惊恐的，却不是他们，而是黎悠。
　　愧疚和愤怒等等复杂的表情，让她坐立难安，嘴唇几乎被咬出血来。
　　半晌，还是柳丝丝最先反应过来。
　　她勉力对黎悠笑道，“还是多亏了你。你的行为应该打乱了他们的步调吧。这个季节，从大陆西边到希望岛的那条秘密航线已经冰封了。要打希望岛的注意，得和那边的皇帝一样，从东边打过来，横穿大陆才可以。深红港陷落的话，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吧。但我们应该还来得及找人报信。”
　　“对。”听见柳丝丝的分析，蓝度的表情这才缓和起来，振奋精神比划着说道，“北边虽然狭窄，但也不是那么好跨越的。所有的重镇都建立在战略要冲的位置。只要能守好，就不用担心希望岛在春暖之前被大举攻击！”
　　话虽这么讲，蓝度却不敢肯定。在希望岛，他主修的是军事。所以听见柳丝丝一提就明白了——如果东大陆的目标事实上是希望岛而不是南侵的话，对响叶镇就很可能是大军压境，务求快速摧毁以打通西大陆的东西走廊。
　　即使他们现在放弃原本的计划帮助守镇，这镇子……又能守到皇室援军到来之时吗？

　　“云微，给你。”山包上，项羽快活的拿了一张大树叶裹住了十几颗果子递给了云微。
　　云微看着一阵纠结——变异植物的果子也只是植物……咳，总之，真的补充得了巡逻中的体力消耗么？
　　如果要摄取外界食物的话，云微算是肉食主义者，没想到项羽却素食得厉害。
　　她也不好拒绝这份好意，毕竟巡逻一天了。现在已经是又一个黄昏。冬天要找到那么多果子也不容易。还好她如今已经高等法诀四层，也不是那么需要用食物来补充能量了。
　　召唤过正凭借本能捕食相对自身来讲体积微不足道的昆虫的幻影蛛，云微自己吃果子，却给它喂了大块压缩肉食。
　　“它好像和之前……”
　　项羽看着幻影蛛，喃喃的说。
　　“嗯？”听他的声音逐渐湮灭到听不见的地步，云微忍不住问道。
　　“没，没什么。”项羽勉强笑了笑，转移话题，“云微，你说，就算深红港陷落了，东大陆的大军要打过来，应该还是很费事的吧？”
　　云微知道他是想起了那三只掘泥虫。现在她大致也猜到它们的来头了。
　　“单兵突进和大军行动不同。军队要保持协调性，后勤会拖慢速度。”
　　云微说完才觉得自己说的还是太简略。可更重要的是……这是她现在的身份该知道的东西吗？
　　可是……项羽好像完全听懂了，却完全没怀疑什么。
　　云微有点纠结。
　　还好——但也是糟糕——的是，这时，微蓝传来了消息。云微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走，有战斗。”
　　项羽明显一阵僵硬。
　　云微看了看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安抚，“不是敌军，只是内斗。”
　　所以问题只是——这种时候还内斗，有没有搞错！？
　　可微蓝不会弄错这种基本的东西——战斗人员只是一大批人类中的一部分。若是外敌入侵，能这样吗？
　　云微直接跳进了驾驶舱。
　　现在她已经习惯穿着那身淡紫色战衣驾驶了。幻影蛛立刻就采取节能模式——以蜘蛛固有的行动方式快速而轻巧的在山林中积累的落叶层上爬行起来。
　　云微的驾驶越来越熟练，她只是弄不大明白自己的心态——她这么积极，到底是为什么啊？

　　项羽自然不知道云微在想什么。在以为发现敌军的时候他只是僵硬，现在却是混乱了。他无法理解这种情况。不过，在幻影蛛快要离开他视线的时候，他还是反应了过来，面带惭愧的快步向云微追去。

作者有话说

　　抱歉，今天回来的比预料的晚。所以晚了。
这章应该不至于看不懂吧？我最近有点怀疑自己的表述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