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囚徒》一样花开

19、十八、战争预告

　　“精神力性质不一样的话可能无法操纵。”
　　这是云微最后的，之前不好表露的担心。虽然每个人的精神力性质都不一样，“不能使用”的概率也不高。但只要不是100%，就总让人有那么几分担忧。
　　但是还好，云微的精神力一碰触到那个生物芯片……

　　在那一瞬间，云微几乎认为自己成了幻影蛛本身！
　　几乎和机体融为一体的感觉，是驾驶联邦机体绝对不会有的。蛛后的精神力操控系统，只是让她的精神力顺着特殊的导体延伸出去，在蛛后的身体内构成一个网络。就好像在手上套了一个傀儡玩偶，当然能让那玩偶随着手指舞动，但怎么也不会让人错觉自己就是傀儡本身。
　　不过，这样的感觉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最终精神力反馈回来的也只是蜘蛛的细微构造而已。
　　包括这些构造和操作台的关系。除了蜘蛛本身的攻击系统之外，引擎之类后天加载的东西也反馈回来。

　　生物芯片发出一声轻响，看来是“认主”成功。
　　云微没在意这个。她也忘了她只是来熟悉的。
　　虽然错觉已经没有了，但她依然觉得，操纵这只生物战机比她想像中的容易。
　　她的精神力联系着芯片，似乎就为蜘蛛强化了活动身体所必须的基础精神力，在对它的身体产生影响。而这蜘蛛本来能做什么、擅长做什么？她似乎在产生错觉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明白了。
　　虽然有点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总之，操作台只要提供最基础的辅助就可以了！

　　云微打开了战术屏幕，拉下了引擎的操纵杆。幻影蜘蛛缓缓升空。
　　这是云微唯一不满的一点——没有智能弹射口或者人工无重力环境，这样的生物战机是很难在常规跑道上获取足够的初始加速度的！直接对抗地心引力的升空过程，难免要慢了许多。这个升空的过程，只怕就是幻影蛛最危险的阶段。

　　可云微在这里不满，外面却全不是这么回事。
　　微蓝先是高兴得扑着翅膀“喳喳”的叫，但它很快就镇定下来，矜持的站在蜘蛛头顶的红色甲壳上左张右望。好像它才是骑士。
　　管理员作为一个觉醒者，表现却是比它差多了。
　　他张开嘴，傻愣愣的看着飞起来的蜘蛛。
　　显然这很出乎他的预料。

　　这时，柳丝丝也走了进来。看到缓缓升空的蜘蛛，她也露出了一抹诧色。但这种表情很快就消失了。
　　哪怕战机仅仅在仓库上方划了一个S 形弧线就飞得稳当起来。

　　还有一个麻烦。
　　云微很快就发现了令一个问题。战术屏幕上展现的是全光学影像。这是说……
　　——没有雷达！
　　没有雷达，就代表要在战术屏幕上消耗大量精神。代表在攻击的时候只能靠自己的视力、经验、感知和精神力这些东西来锁定！
　　生物本身拥有的五感，大约会是唯一加成。可幻影蛛重要的感知器，它浑身的绒毛几乎都已经没有了。

　　驾驶这种没有雷达的生物战机，空战的距离必然被大大缩短而危险成倍增加——
　　就连弹道都要自己计算了，如果远距离的射击，那就算是飞行速度不快的目标也会不容易打中。
　　而近战的话，远超过生物本身应该拥有的飞行速度，一个不好就会带来致命撞击。
　　云微的心中于是有了明悟——难怪就算是有这些大家伙，武者的地位依然这么低！
　　雷达……
　　哪怕是技术问题可以用生物材料来解决，侦查或者反侦查而必然要用的波纹，会引来雷翼鸟的波纹才是最大问题吧！

　　其实，视力、感知、精神力包括弹道计算都是云微的强项。有很多都是强悍的身体素质带来的。只是到底该发挥到哪一步？云微一时拿不定主意。
　　收拢了蜘蛛的八只腿，云微在仓库上空盘旋了一周。然后她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柳丝丝。
　　她想起来，哪怕现在有点怀疑，但她依然是她的雇主。她们签订了契约，她答应要帮忙来着。今天是学校的假期，所以她答应了今天帮忙实验的。
　　——那么，先放放吧，学点理论知识。完成契约，再来练习。

　　“一定，云微你一定原来就是驾驶战机的高手吧。”柳丝丝对着走到她面前的云微，发出了看似真诚的感叹。
　　云微不置可否。她还需要熟悉一下幻影蛛。在那之前，可绝对不会说自己是高手。
　　柳丝丝也不在意她的沉默，依然笑道，“这下子，事情又方便很多了呢。我们走吧。”

　　虽说只是一个准备考改造师助理的家伙，但柳丝丝依然有着相当庞大的实验室。一系列的玻璃器皿摆放得整整齐齐。手术刀之类的东西都是骨头制作的。还有不少的动物材料都放在边上的柜子里。
　　最引人瞩目的，则是趴在巨大实验室中央的一头巨大青狼。这只青狼被更加庞大的冰块包裹着。
　　“在冰块融化前，都是我的构思时间。芯片也要完成主体部分。”柳丝丝站在冰块边，用专注的眼神看着那只威猛的动物，给云微介绍，“青狼和掘泥虫，算是军队的制式战机了吧？皇城有量产的。”
　　云微对此点头。
　　青狼不用说，狼群向来是适合群战的生物。而掘泥虫，就是云微之前见到的墨云骑着的那一种。只是墨云的还不够大。
　　云微之前在皮卷上看到了掘泥虫的参数。这种动物能凭本能断定敌人的位置，能远距离喷射酸液、全身上下都能分泌粘液、能够在常规跑道获取初始加速度快速起飞。重要的是还很好养！可谓是品种优良了——只是自然的掘泥虫，长度甚至不会超过一米。要长得这么大……
　　柳丝丝却没让云微继续想下去，而是变了表情，郑重的说道，“现在我要做的，就是用芯片和残余的神经系统联系起来。让驾驶员能重新动用天生的，和后天加载的那些力量。一般来讲，没有冰冻的话，不管速度多快，都有会有一点自然的腐烂。我已经研究过它的大脑，制作了芯片核心，接下来就要请你帮忙帮我在解冻以后进行局部冰冻了。可以开始了吗？”

　　今天是休息日。同学都三两成群的出去玩了，项羽却觉得无处可去。
　　他本来想去看看自己仅剩的朋友——在村子被毁以后，被带来镇子上讨生活的玩伴阿敏。可阿敏不再是以前的阿敏了。看到他，居然露出了以前他从来没见过的难看笑容，叫他“大人” ……
　　为什么非要这样呢？
　　他得到的这份力量，是想用来保护大家的，不是想拿来攀比、做无谓的争斗，让人叫他大人的啊！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宁可不要这份力量。

　　但是，他还是用风的力量加速，才能那么快的跑到浮木林外面来。

　　“谢谢。”项羽诚挚道谢。他的手上，刚刚落下了一颗拳头大小的朱红色果实。
　　一只鸟欢快的叫着，绕着他飞了两圈，飞走了。

　　项羽自小就有感受动物情感的能力，并且得到它们的亲近。只是感受到的东西非常模糊，他的父母也让他不能和别人说。所以直到现在，这都还是一个秘密。
　　项羽就着溪水将果子洗了洗，然后坐回溪水边的大石头啃了起来。
　　东边，太阳只剩下一个小小的角了。但他就是不想回学校去。

　　叶芙……
　　项羽不知道对这个一直关注着的女孩，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喜欢。也知道自己和她不配，也觉得项辉很好。
　　可是……就是羡慕啊！
　　那种张扬的、肆意的，有什么都表现出来的性子。
　　——要是我也能那样就好了。
　　项辉总是这么想，然后又总是沮丧的发现，自己仍然是一个不敢把想说的话说出口的懦夫。

　　再次陷入了沮丧的项羽无意识的咀嚼着。就在这时，东边忽然传来了一声巨响！
　　在回过神的同时，还剩下一半的果子也被吓得掉在了地上。
　　抬头望去，山包的那边，无数的鸟雀在太阳的最后一缕余晖中飞起。
　　风传来不详的信息。

　　项辉不可控制的想起了那一晚。
　　被誉为“神鸟”的雷霆之鹰愤怒的闯进了他们的村庄。粗大的雷霆从天空落下，受到天空之王怒火的影响，原本友好的各种动物也闯进了村庄攻击。
　　村子里面连武者都没有几个，大家只好竞相逃命。
　　多少人死了啊？
　　包括他那作为武者的父亲，还有那晚才知道，居然是觉醒者的母亲。
　　他的力量觉醒了，他杀了原本也是朋友的那些动物，保住了自己剩下的几个同类，直到镇子上的援军赶到。

　　每次回想起那一幕，项羽都仿佛能看到无数控诉的眼神。
　　动物们临死前控诉的目光。
　　同胞们控诉他没有救下更多人的神情……

　　项羽手脚冰凉、动弹不得——难道又要发生那种事了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溪对面的灌木从里，忽然钻出了一个脏兮兮的脑袋。
　　头顶着几片树叶，是一般只有武者和普通人才会留的短发。衣衫褴褛，甚至看不出男女。
　　四目相接，这人的脚步也顿了下。不过，他的反应快多了。
　　项羽还楞着，对方已经跨过小溪，粗鲁的抓住了他的手。

　　“快跑！”逃亡者喊道，“被追杀的人看到，你也会死！”
　　项羽被拖着跑了两步，这才反应过来。
　　“等，等一下！通，通缉犯？”他一紧张，就有些结巴起来。
　　“没错！”对方没好气的说。但就在项羽想要挣脱的时候，却听他喊道，“是东大陆的！他们不敢飞得比树林高！你只要逃进城市就安全了！”说完，他主动放开了项羽的手，并在他的身后将他推了一把。
　　朝浮木林的方向。
　　然后他本人就要往另一边跑了。

　　项羽虽然害怕，人却聪明。他立刻反应过来——是啊！如果是皇室的战士在抓犯人，肯定恨不得和镇子里的守军联合起来吧？为什么要遮遮掩掩呢？
　　但如果是东大陆，东大陆的人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来不及细想，项羽已经转身。
　　这次，他握住了逃亡者的手，旋风在他们的身周瞬间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