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缠》魉一斯

18、第 18 章

　　喜欢夜晚清冷的光，疑是地上霜的感觉。坐在屋顶的瓦片上，可以赏明月望远方。就这样岁月微醺，渐渐有了困意，旁边有着墨喆的肩膀，我想我很幸运了，有些人一生，都没有体会过回忆的美好，而我，已经把眼前的一切刻在脑海。躺在凉凉的屋瓦上，月亮似乎更明亮了，也离我近了很多。肩膀对我来说可能太温暖了，我怕，会上瘾。不过，我睡去之后，一定是墨喆，用他那更加温暖的胸膛，容纳我。

　　早上醒来的时候，天还是灰蒙蒙的，昨晚做了记不住的梦。一切都还好。

　　就在这样一个还算惬意的时刻，一声诡异的鸡鸣，有种无语的感觉。这沙哑土气的鸡鸣，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门开了，小受还是那一袭白衣。清冷地伫立在门前，手上，提了一只鸡。

　　"相公，该起床了。"我看着他的唇，他那淡雅无色的唇开合着。他还是叫我相公，这一刻，我突然觉得他很可怜，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对我这样一个小鬼头如此礼待，我本应该顺应地也表演一些给他看的。可是，我还是得说："你手上的东西太脏了，你也跟着脏。"

　　小受没有言语，看着手里的鸡。他以为我会有什么反应呢？真搞不懂，他做这么多，是想观察我的反应有多有趣么。

　　"早饭都准备好了，我等你。"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没有一次，他不言不语地离开，每一次，他都会若无其事地说着他的事情，完全忽略刚刚我说了什么。就像，他还在叫我，"相公"。就让他叫吧，我不想去改变他所想的了。或许，他不知道我是女的。墨喆，知道，只是他聪明地选择了，忽略它。

　　枕旁，放着我的外袍，说起来，我昨天都是穿着米白的里衣晃悠的。抚上苍谷送给我的这件衣袍，从秘密口袋里拿出那两个面具。荧荧面具，是那个叔叔给的，看着这张让我心动的面具，它让我惊喜，又莫名地熟悉，上面绘着一个特殊的符号，在灰蒙中绽放出它黑的妖冶，使得整个面具更加得流光溢彩。我想我得到了某种暗示。至于那个符号，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或者，揭秘它。小受，如果我想离开，就要离开了。

　　我只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可以阻碍我做我想做的事情，只要，我决定，即使，它随性得只是一个瞬间。该说什么好呢，我想把欲望变淡，或许，是为了滋养另一种任意妄为。

　　推开门，清晨。空气清冷，庭院安静。门侧伫立着一个人，墨绿色的衣服渐染了他的发色，他的发色泛着不同于黑的光亮。接着看到他的脸，虚弱的苍白，更衬出他的剑眉星目。

　　侍者？他没有开口说话，向我做了个请的姿势。我尾随他的脚步，猜测他的身份和我的身份。对小受来说，我需要表演什么角色，而我真正在其的盘算里，又是哪份重量？前方为我领路的人儿，让我回忆起偶尔见到宫人时，他们向我行礼的样子－－那时候的他们，都没有生命，死气沉沉。前方的人呢，没有行礼。爱答不理。

　　来到前厅，小受已落座在首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