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二十二回 逝年·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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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土年春，三月，玄霄认名，云氏弟子入昆仑。
是年冬，大寒，舒星大耀，玉宿归位。
辛丑土年夏，七月，妖界初犯琼华，昆仑败，太清、云天青重伤。
是年秋，秋分，羲和望舒诞世，承天剑台仙云笼罩，始发祥瑞。
后三年，
甲辰火年冬，大雪，妖界琼华再战，二鼓擂。
七日后，逆门罪人夙玉，云天青携望舒出逃，昆仑全派出动，追寻未果。
复七日，琼华妖族决战昆仑之巅，两败俱伤，太清亡，妖界之主残。
乙巳火年春，雨水，羲和宿主狂发，反噬昆仑。
一日后，于葬剑冢冰地，封。
余后十二年，无事——
丁巳土年春，四月，云天青现身昆仑，入剑冢禁地。
是年春，小满前后，云天青亡于黄山青鸾峰，葬于石沉溪洞。
而复七年，安。
甲子金年夏，六月，云天河、韩菱纱、柳梦璃一行入昆仑琼华派。
是年七月，禁地破，羲和宿主，名玄霄者，复出。
是年八月，琼华意图飞升，未遂，逆天之行涂炭凡尘。九天仙廷震惊，玄女下界，怒惩昆仑。
事后，琼华灰飞，昆仑易主，新继位者，乃琼华三十四代弟子，慕容紫英。
东海之漩，永世刑囚，由此而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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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要去转世了。
自成鬼之后便不再长大的少女，其实比那男人还要死得更早些。
她迟迟不走，只因亦在等人。
他们皆早忘了在等待中度过的时间，漫长或短暂，那些模糊年月的日子，唯剩沉默的眺望，平静的守候，那个人啊，来是不来……
皇天不负，这一日终于让小鬼等到。
她推门，迈步走进，一眼便瞧见那抹青衫一如往常的，无声立于窗前。
“云叔，”她上前轻唤，“我要走了。”
男人回首望来，目色从容得无悲无喜。
“云叔啊，”少女仰面微笑，“我待会也要过奈何桥喝孟婆汤了，便如同你我曾无数次望见别人做的那样，你说，喝下那碗汤后，这辈子所有的记忆是不是都将不见？”
男人微笑，“是啊。”
“那么，我可以最后向你提个请求么？”
男人眸中诧然，而少女继续微笑，“云叔，可否让我听听，你的故事。”
她轻语，“反正，听过了，即刻便忘……”
“我的故事，其实很平常……”
清风皓月一般的语气，娓娓道来生前尘封的记忆。
男人行云流水地讲述着，唇角染笑，字字平淡，少女一口气听下去，亦不曾插话打断。
而至最后，终于微微笑起，“所以你要等到他来，亲口对他说一声对不起？”
“是。”
“不为别的？”
“别的甚么？”
“当真只是为了这个缘故而等待么？”
这样问时，少女目光一瞬不瞬地盯住男人，她不想错过那张脸上任何一个表情。是以，她清楚地看见男人微吸口气，一双黑眸幽幽流光，如古井般平静的眼底倏忽裂开一丝忧悒或怅惘，而那紧随其后的笑，让细眼弯成新月，掩饰了动容痕迹。
他笑着，摇头，“不……”顿顿，才又接道：“……我……还想再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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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海最深的地方，庞然巨漩的底部。
遭受神链锁身，神咒摧体的男子，在日夜不间断的痛熬中，偶尔会有片刻清醒。
清醒时，他会仰起狂傲的下颌，抬头上望。
即使身缚几百丈深的水下，即使伤痕累累的身体早已不堪用力，然而男子沉默的目光如炬，依旧能轻易穿透水流，遥遥望向头顶天际。
天色湛蓝，隔了烟水，看上去反倒更似另一种颜色。
天青……滴血的唇向上勾起，天青……
他始终无法忘记云天河曾说的那句话，“我父亲不愿轮回，一直在黄泉之下等着你啊……”
等我么……
他发出低声的笑。
你终于舍得回头了？总算学乖了么？天青，世事如棋，你一手执弈，纵横前局皆是你赢了。
但，最终一步，我不会再让你行得这般轻易！
你爱等，便等罢。
我终究沦为了仙魔不容的存在，禁锢于岁月停滞的海底，加诸永劫之苦，你纵将黄泉水望穿，也望不到我的归时。
——死去，魂来魂返，让你如愿一见，转身挥手，顷刻便去后世为人，前尘皆忘？——不，岂能如此，这次我绝不放手！
我既然永无轮回，那么你也……永远不要轮回！……
陪我一同，停留此世，成魔成鬼——那么天地间，是否再无力量可叫你弃我而去？
天青啊……
男子这般狠狠厉厉的想着，缓缓合上眼睛。
下一轮苦刑，又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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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满目的彼岸花开得纷艳。
云天青行步于花海间，一袭青衫似也沾染了几分幽冥颜色。
小鬼这时候，应该走过奈何桥了罢？
关于自己的故事，想必也不再记得。
男人停步，沉玉的黑瞳微微眯起笑意——
鸿飞冥冥，迎面拂袍的风中，掺杂了某种沉冷心语。
那是，独他之魂能听见的：
“天青，你还在等我么？”
他自空气中捕捉到来自迦南东海的水汽，那个偏执得永不肯来的人，他那无可救药的师兄啊……
你想让我赔上，无止无尽的等待么？
……好奸巧啊，却又好缠绵……
温柔的欢色不觉溢出眼眶——
“在啊，我将一直等下去的，师兄……”
（全文·终）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二十二回 逝年·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