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十一、如愿以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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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暖春的时节。
这是一间小院。
院落之中有着一棵粗壮的樱花树。
绚丽如幻梦般的八重樱随风而舞，轻盈的舞姿在柔风暖阳的衬托下格外耀眼，一舞终了，花瓣飘落而下，铺满大地。
树下有个少女倚着树干在暖阳之下小憩，随风而落的花瓣铺满大地的同时，也几乎将少女掩埋。
少女长而密的头发披散着，随意的搭在少女身上的深色大褂上，长至鼻尖的刘海整齐平整的为少女遮挡太阳的光线，以免打扰她的睡眠。
安静的小院除了暖阳、微风、樱花，只有这名熟睡的少女。
远远而望，像是一幅恬静祥和的画卷。
打破这般宁静的，是从木廊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准确的说是两种脚步声，一个匆忙而走脚步较重，一个不紧不慢的跟随脚步很轻。
前者刚从木廊转角处露出半个身影，就传出霸气十足的大嗓音，“死丫头，你还闲睡得不够是不是，赶紧给老娘起来了！”
话音刚落，一道轻柔如春风般好听的声音随之传来，“大婶就饶过凛一回吧，昨儿个搬家她可没停过呢。”
“都已经让她睡了一上午了，还想怎么着？睡上一天一夜？”
“您也知道，凛就这一嗜好。”
“我还没见过有这么爱睡觉的人！”
“怎么没见过？您都见了她两年多了……”
“……绯真啊绯真，你这样包庇她会把她宠坏的。”
“嗯。”名叫绯真的少女颔首道：“宠坏了也不是坏事。”
“还不是坏事？你就不怕她连续睡个没完没了？”
“怎么会呢，很快就会醒了。”
“唔…”也不知是两人的说话声太大所致，还是自身睡够了的缘故，睡梦中的少女轻吟着坐起身来，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迷蒙的双眼好一会儿才看清木廊上站立的两人，嘴角不禁微微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点了点头。
“喏，睡醒了。”
一旁的大婶脸上表情甚为丰富，像是见鬼般的说道，“……看来能驯服这丫头的还只有你。”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地摆了摆头，“罢了罢了，你随意拿去宠坏吧。”
“唔。”
无任何声调起伏的应答声倏地传来，大婶被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少女吓了一大跳，整个人立刻暴跳如雷了，“你乱答应个什么？！老娘有在跟你说话吗？”
“……绯真，好饿。”
完全无视那边炸毛的大婶，少女直接将目光锁定在另一人的身上。
“想吃什么？”
“不挑食。”
性格向来都是直来直去的大婶第一个不乐意了，开始了她的日常数落，“吃吃吃，除了睡就是吃，你怎么不去投胎当只猪老老实实等死？”
“……为什么等死？”
“扑哧~”看着两人互动模式的绯真，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
“绯真！给她做一大桌吃的，撑、死、她！”
“好。”
“撑不死。”
两道不同风格的说话声同时响起，气得大婶毫不客气伸手死死的揪起某人的耳朵，“你给我乖一点行吗？”
“唔、唔唔！”
倏地，一阵狂风毫无征兆而起，重重卷起八重樱向三人的位置袭来，耳朵在解放的同时也听到了惊呼声，快速的伸出手抓到了也只是几片花瓣，狂风持续了好一阵才停歇，然而此时的木廊哪里还有刚才的两道身影。
“…欧巴桑？”无声调起伏的声音第一次带着急躁，“…绯真？！”
“绯真？！”
凛从噩梦中惊醒。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头顶上绘着锦织的天花板，其次是伸出的右手。
缓缓的回过神，木然的收回有些僵硬的手，冰冷的手掌静静的放在额前，滚烫的额头和冰冷的掌心告诉她那只是个梦，如美梦般的噩梦。
将躁动的心平复下来，凛从被衾中坐起身来，环视一圈，茫然不解。
这是是哪里？
完全陌生的房间。
房中的摆设也十分简洁，对面的墙上挂着四幅水墨画，梅兰竹菊，很是典雅。
……这个房间……
……好熟悉。
似乎在哪里见过。
真是奇怪，这样的感觉。
应该是从未见过的，这样的地方她的确是第一次来，可这份熟悉感又从哪儿而来。
想不明白便不多想，一直以来都是她的作风。
略过一个问题，接着思考下一个问题。
自己是怎么跑到这地方来的？
沉吟了一会，似乎有什么画面在脑中浮现，仔细探究，隐约记起来了。
她应该是在真央和朽木白哉打了起来，结果的话……是自己输了。
她已经很久没输掉了，这次是输的最彻底的一次。
输掉的心情是犹为沉重的，心底深处缠绕着一股浓郁的不甘，她竟然输了，还是输给那个朽木白哉。
即使在「更木」输给了剑八，或者是一角，她都从未有过如此的不甘情绪，像是受到极大的委屈似的，心中的郁结难以打开。
越纠结输掉这个事实，左胸的位置就越难受，索性不去想它。
深呼吸一口，凛随手披起那件从不离身的大褂起身，毫不客气的拉开木门，春风拂面之后，长长刘海下的眼眸不禁放大了数倍，瞳孔之中映照的是漫天的樱花，她最喜欢的樱花。
陷入粉色花海之中的凛，直到露琪亚的出现方才惊醒。
木讷的看着眼前这个踌躇不前的姑娘，凛安安静静的等待着。
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姑娘有话要说。
气氛倏地变得僵硬而尴尬，露琪亚知道如果她不率先说话，凛就永远不会开口。
反复做了几次深呼吸，终于鼓起了勇气打开话匣子，“凛…，好些了吗？”
“……唔。”显然被这奇怪的开场愣住的凛，半晌才应了声。
露琪亚也意识到这开场白不对，微微的低了低脑袋，嘴巴张张合合，才慢慢说道：“凛，认识和我长得很像的那位夫人吗？”
“唔。”没有半分犹豫的回答。
这样果断的回答似乎给提问的少女了勇气，连忙抛出她第二个问题，“从见到我的那一刻就知道了吗？”
“唔。”
“那、那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没必要。”
“对凛来说这一切都没有必要？”简短直接的回答像是一把利剑深深的刺在露琪亚的心中，说话的语气也激烈起来，“那我算什么？这一年以来的相处又是什么？对凛而言，我只是那个人的代替品对吧，我只是因为长得像那个人才会这样对我的对吗？”
“不。”冷冽无语调起伏的话响起，打断了激动少女之后的疑问，“你是你，绯真是绯真。”
露琪亚愣住了，冷冽的话语一语惊醒梦中人，简短的几个字就道出了面瘫少女最真实的情感。一年来的良好默契，她不会理解不了这句话之下的真正意思。
即使长相相似又如何，对我而言，露琪亚就是露琪亚，绯真只是绯真，你们不同。
不论是曾经，亦或是今后，你们不同。
自动翻译出答案，冷静下来的少女猝不及防的撞进面瘫少女的怀里，毫无形象的嚎哭。
面瘫少女伸出手，轻轻的回抱，长长刘海之下有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
止住了眼泪的露琪亚，终于恢复了原有的模样，担心的询问着凛的身体状况，还自动说起在真央时凛和自家兄长的战斗。
灵力暴涨的面瘫少女在甩出杀意十足的话后，果断从容的出手，白打与瞬步的完美结合，在场的观众只能看到两道身影的快速移动，却无法窥探其中的对战，惊讶着凛的能力的同时也不禁替她担忧，因为白哉兄长的能力并不仅于此，思考着该如何叫停缠斗的两人，就听见面瘫少女发出痛苦的惨叫，紧接着就是她抱头倒地的模样。
惊讶接二连三的发生，完全超出了露琪亚接受的范围。
眼见着凛的痛苦倒地还没来得及挪动脚步，就看见自家兄长作出出乎意料之举，竟放下贵族的身段，当着众人的面抱起昏倒过去的凛，朝着瀞灵廷的方向扬长而去。
她的兄长大人是魔怔了么。
不管怎样，昏睡的凛才是目前最应该担忧的存在。
听到以上的那段内容，面瘫少女继续保持沉默，内心却汹涌不止，对朽木白哉的恨意更上一层楼。
在得知自己现在正在朽木家宅这一消息，汹涌不止的内心情感一霎间安静了下来，恢复了往日的安宁。
随即又意识到一个问题，她要去见绯真，哪怕只是一张存放在祠堂的照片，哪怕只是一块冰冷的墓碑，她都要去见绯真。
意识的确定，脚步也紧随其后，她的直觉在带路，不顾身后露琪亚的追问，一路畅通无阻的引领了自己走向她要去的方向，一心满满想着念着的全是绯真只有绯真。
明明是第一次来朽木宅，她却像是来过无数次，通往祠堂的路复杂而多变，偌大如迷宫般的朽木宅院对她而言如同虚设，七拐八转的就来到了摆放着朽木家祖辈照片与灵位的祠堂。
不需要依次寻找，只须一眼就能找到她要找的。
绯真，我来看你了……
视线接触到带着温柔浅笑的熟悉面孔时，面瘫少女第一次有了可以正式称之为笑容的动作。
她就那样静静地望着，仿佛照片里的人儿是真的站在自己身前，那么近又那么远。
这样的凛任谁都是第一次见。
紧随其后的露琪亚自然不能例外。
惊讶于面瘫少女的惊人变化，露琪亚早已将不能随便进入祠堂这样的警告忘得一干二净。
时间的流逝在这刻似乎停止了，只余微弱的烛光在流动。
打破美好时光的只能是朽木白哉。
不加掩盖的灵压传递着来人的愤怒，“谁允许你们到这里来的？”
强劲的灵压已经逼迫露琪亚踉跄着退后数步拉开距离，从不知道怕死二字怎么写的凛继续若无其事的看着照片中的绯真，对朽木白哉的不满情绪又飙高了几分。
“带我去见绯真。”
无视朽木白哉的质问，面瘫少女视线一转不输朽木白哉的冰冷直面提出要求。
“不可能。”
“我要见绯真。”
“我朽木家的墓园岂是你等平民可以去的。”
“你害死了她。”
“……”这是白哉的死穴，没有之一。
最终的结果自然是面瘫少女如愿以偿，而露琪亚也因此机缘首次进入到朽木家的墓园。
在白哉的带领下直奔绯真的墓所，矮小清冷的石制墓碑简简单单刻着「朽木绯真之墓」。
我的绯真就在这里。
胸中那股被强行压抑的伤痛铺天盖地的袭来，面瘫少女滑坐在地，脸庞贴向冰冷的石碑如同紧贴着绯真的脸，一滴清泪顺着脸颊滴落。
绯真，我的绯真，我来看你了。
……我终于找到你了。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十一、如愿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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