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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桃源仙境 ...

  •   茫茫东海三千里外,有一处仙山岛,岛上终年烟霞散彩,仙气缭绕古柏千株,修篁万节,悬壁峻险碧藓润,石崖突兀青苔生,苍猿白鹿时可见,金狮玉象任藏行,仙鹤鸣声振九皋,凤凰翔处彩云轻。正是如凡间所言的天外桃源一般,美得恍若惊梦。

      楔子•桃源仙境

      ***

      此刻正值清晨细碎的阳光,为周围景物镀上一层柔和金光,再暖暖地在空气中晕开,几分不真实的梦幻,又是几分画卷无法描摹的温馨意味。
      山涧后隐隐现出一棵奇芝,其顶端大如华盖,筋枝粗壮如儿臂。遮荫下,几张石凳、一张石桌,皆是鬼斧神工。
      不知何时,那石桌上已是凭空出现了一方棋盘,黑子白子险峻异常,步步相逼。若一国手在场,也必是呕血而归。石桌旁为一青年人,约莫二十出头而已,青衣儒衫,面容俊秀清雅,气质出众。他手执一枚白子,唇角勾出一个极浅的弧度,似是胜券在握,但笑意未达眼底,乌黑的瞳仁便如大海一般广袤深邃,捉摸不透。执黑子的为一老者,已是古稀之年,发鬓眉睫均已斑白如霜,精神确是矍铄非常,整个人透出一股不羁与轻狂,与年龄甚是不符,眼眸也是清澈见底如一汪汩汩流淌的山泉。
      既而,那老者爽朗一笑,便真如顽童一般,手中数枚黑子也消失不见,亲和的声音响起:“古月仙人,这局,我却是输了。”
      古月同样消去手中白子,慢慢悠悠开口道:“然翁可是在思索前些日子昆仑山那一修仙门派妄图以昆仑天光升仙却被九天玄女打入东海海底一事?”
      “修仙数十载,一朝成空。成仙入魔,当真只是一念之差。”然翁自嘲般轻笑。
      “凡人修仙,不过是为了获得更为强大的力量。可即使强大如盘古大神或亦是衔烛之龙,又有何用?盘古开天地,最后也是沉眠于海上建木,烛龙分光阴,终也不过沉眠于不周山,以元神看守幽冥之国的入口。上古大神亦都如此,现今的九天之上,何等孤寂,万年不变,勾心斗角。即使是被誉为六界最强的飞蓬将军,也是厌烦了这天上的一切,甘愿为一凡人罢了。一味追求容颜不老、力量强大,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场空。”古月仙人沉吟,“我俩虽是半仙之体,倒也不愿到那九重天上去遭罪,不如在这仙山岛上逍遥自在。”
      “古月仙人可曾听说,那个傻丫头竟然在这一世轮回的尽头之际去了东海海底恳请氐人一族不要为难那些修仙弟子……”然翁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她于氐人一族有恩,自然氐人女王会帮她这次。但她轮回了那么多次,依旧是生生世世情深似海,生生世世痴情错付,最后因恒定的命运遗忘……然后再度缘起、缘灭……”
      一个声音插进来——
      “两位师傅……”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从天外村西母峰的方向跑来,白嫩的脸上因快速的奔跑而显出两团浅浅的红晕,和鲜艳明快的红色衣饰相应,墨色的软软发丝用红色的绸布包成两个发髻,细带垂在包子脸两旁,说不出的可爱,此刻,十岁出头的小姑娘顾不上北风吹得凌乱的刘海,失措和焦虑在墨色的瞳仁中洇开,泛起圈圈涟漪:“弟子……弟子……在西母峰……修炼时,在峰顶结有刑天幻阵的树下……发现,发现了一个……女婴!!”
      她的语速很快,绵软的童音还带着尾音上升的娇俏,句子却因气喘吁吁而破碎成小句,但那不影响理解。
      “莫急,阿要。你先将那孩子抱来吧。”古月语气平缓,目光清幽深远,“她和你,是一样的。”
      “……是。”小小的疑虑也如拨云见日后的浅薄雾气般散去,小小的红色身影消失在枝丫纵横交错的小径中。

      “这也是宿命吗?”然翁微微侧头。
      古月默立不语。

      ◇ ◇ ◇

      『仙山岛•天外村』
      然翁居。
      小小的婴儿裹在襁褓之中,眉目清秀,乌溜溜的大眼睛带着暗紫,滴溜溜地转着,然后目光聚焦于一点,盯着古月和然翁。小婴儿弯起眼眸,形成两弯月牙儿的样子,露出孩童特有的明亮纯净笑容。胖乎乎的小手向他们的方向胡乱挥摆着,嘴里冒出一串咿咿呀呀的童音。
      “师父,阿雪要你们抱呢~”文七要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是的,他们给这个女婴起名。
      月。婧。雪。
      月婧雪。
      阿要微微仰头,手摸了摸鼻子。
      师父总是起这么奇怪的名字。
      自己的名字,还是阿雪的名字。
      而她此刻仰头看到的,【是看似万年不变的天空。】
      【看似万年不变的湛蓝如洗,包容万物,却也睥睨万物。
      云端之上。无比孤寂。】

      仙山岛。
      苍穹之下,云端之下。
      隔离在紫陌红尘之外的小岛。
      不如传说中的蓬莱仙岛有名,甚至于不为世人所知。
      但。
      有师父,有家,有天外村淳朴的村民们,现在还有了阿雪。
      【会是最温暖的桃源仙境。】

      ——可是,唯独没有他。
      那是谁的声音?
      记忆仿佛缺失了一块。女童伸手托着下巴。
      缺了什么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桃源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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