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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 畜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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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天明大大咧咧地伸个懒腰从座位上站起来，筋骨嘎吱作响。
“少羽，坐了这么久你不累吗？”
顶多才一个时辰，天明大侠你就坐不住了么……
腹诽着，这小子果然还是这么好动，少羽看着天明转转脑袋转转胳膊，一副要开练的状态。
“少羽，我们好久没练一练了吧。”
恩，果然是要开练……恩！？
天明左手叉腰，右手大拇指指着帐外，嘴角快咧到耳根后头。
分明就是单挑邀请。
“好啊。”少羽站起来，拔起插在地上的破阵霸王枪。
拴在军帐旁的乌雅看到主人出账，兴奋地嘶叫了几声。
少羽也像平时一样走过去，拍了拍它的脑袋，捋了捋他乌黑的鬃毛。
“说起来，少羽。”
“恩？”
“踏人呢？”
天明手搭凉棚地望着四周，怎么也没有找到那抹熟悉的白色。
“在这里。”
“恩？那里？？”
“这里这里，乌雅就是踏人的孩子。”
“……
啥！？这匹黑马！？”
“错，这是乌雅。”
天明目瞪口呆地看着据说是‘非马’之白马的孩子……
一匹乌黑得发亮的黑马！！？？？
“……少羽，乌雅的妈妈是不是有外遇啊，踏人好可怜哦，被老婆带了绿帽子……”
天明一副‘你节哀顺变’的表情，颇为同情地看着少羽。
“白痴啊你，踏人本来就是母马，哪来的老婆啊！”
“……
哦，对吼！”
天明幡然醒悟地一锤手，少羽无语扶额。
“你看乌雅的蹄子。”
少羽示意天明向下看。
乌雅也随着少羽的话炫耀般地踏踏蹄子。
四蹄赛雪。
“如何，这比起玲珑大妈的踏雪更名副其实吧？”
“……
呵呵，少羽，你很宠它的吧。”
“呦？你能看出来？”
“呵呵……”
饲料是经过精心择捡的，毛皮刷的非常整洁，就连四只蹄子都非常的干净，怕它着凉还专门备了个帐篷……
是人都能看出来你宠它宠得不得了。
它要是在你心里排第二，第一的就只可能是你老婆人称虞姬的石兰了。
只不过……
少羽啊……
你把自己放在哪里了呢？
“怎么样，要不要我让你几招啊？”天明摸着下巴咧着嘴笑，一点也没有传说中的大侠风范而是一副痞子模样——这点完全就是他父亲的翻版。
“让小弟让我怎么好意思呢？倒不如大哥让你几招啊~？”
“还是免了，省的别人说我欺负小弟。”
几句笑话打过，对立的二人中间扩散开一股萧杀的气氛。
这小子，江湖上的名声不是假的啊。
在气势上，这个当年连剑都握不好的小子已经足够盖过自己。
而且据少羽估计，天明还没有发挥全部。
千里挥戈，万众俯首。四海江湖，百世王道。
五步之内，百人不当。十年磨剑，一孤侠道。
若是一对一的较量，王者并不一定是侠者的对手。
一时间，虫鸣风语全都没了声息，天地之间的所有仿佛都在屏息。
看着这两人。
石兰端起茶杯，有些怔怔地看着杯中悬浮着的茶叶。
“月儿，这一次，虽然他不说，但是我能感觉得到。”
“兰姐姐？”
“他不甘心，甚至……有些发狂……”
“……我能明白……”
石兰轻轻摇了摇头，“不，你和我，恐怕都无法明白。不甘心同时却……”
铮——
皓月照出的冷冽刃光交错在一起，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刀光剑影绘出无数光带。
“……却又松了口气的矛盾感觉，是怎样的。”
“不甘心却又松了口气？”石兰的矛盾形容让月儿瞪大了眼睛，兰姐姐说的是少羽么？
“月儿，你还记得，你进入阴阳家之后，天明第一次和你面对面时的情形么？”
“……当然记得……”
彼时，被阴阳家洗去记忆，以姬如为名的时候，与天明第一次正面相对。时至今日，月儿仍旧觉得不可思议。
偶然碰到月儿的天明并没有像众人所想那样冲上去大喊她的名字，而是恭恭敬敬按照当时他所扮的身份，作揖叫了一声‘姬如小姐’。
当时的月儿已然不记得与天明的一切，虽然朦胧之中觉得此人似曾相识极为亲切，却不觉得这一声‘姬如小姐’有何不妥。而后，解除了咒术恢复记忆的时候，她与众人当时的反应一样，觉得不可思议，无法想象的不可思议。
“天明曾经跟我们说过，”石兰轻笑着看着月儿，“当时他不甘心，非常的不甘心，因为自己的无能而让你被阴阳家带走，忘记了大家，忘记了过去。可是看到你的时候他又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因为你平安无事，还好好地没有受伤，甚至，变强了。”
锵——
破阵霸王枪。
非攻。
两物皆是由墨家重宝，是墨问的馈赠。
兵刃紧紧抵在一起，两人几乎已是在拼力气了。
不知过了多久，虫声突然大造起来。
两人不着痕迹地将兵刃分开，似乎很早以前两人就已经不再使力了。
“小子，进步了不少嘛。”
“嘿嘿~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很佩服我了啊~？”
石兰长睫微颤，“现在的他，很像那个时候的天明。”
两人呈大字型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的星星。
“小子，你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吧，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少羽的声音，有些发闷，似乎有水噎在他的喉咙。
天明向少羽的方向侧了侧眼珠，看到了他淡漠的侧脸，“……一开始我并不知道，只是觉得，我们走不到一起了。遇到刘大叔之后，我才真有了不好的预感，月儿才告诉我她观星的预测……最早知道的人，其实是月儿……”
石兰撩开帐帘，看着被皓月温软的光辉照得纯透的天空，嘴角噬着笑。
“他和天明，谁都没有资格说谁，完完全全，两个单纯的笨蛋。”
恩……这朵云好像烧鸡啊……那朵……好像鸡腿啊……哦，还有那朵……好像鸡翅啊…………
望着天上缓慢飘过月下便会被月光照出形状的云朵，天明的嘴角开始有口水流出的迹象。
“……小子……”
旁边也一直躺着未动的人把他的思想唤回。
“恩？”
转头，少羽还是那个姿势那个表情。
“我累了……”
“……”天明看着少羽似乎添了些些微笑的侧脸，转头又看回天空。
随即，空旷的天穹下，响起了一声压抑了一个晚上或许更久的相当不雅的吼声——
“少羽你个混蛋畜生闷葫芦！！！我等你这句话等了一晚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