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唐》芙雪

13、第五章——曲罢不知人在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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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义呢？”兰烨的语气明显地焦急，完全不复刚才的平静。
　　“他？”怎么突然问起袁义，“他不是和遥遥去逛街了吗？”
　　听到这话，兰烨的表现绝对在我的意料之外。
　　他直接跳水里去了。

　　袁义被推进抢救室的时候，我还是没能明白，那个家伙明明不会游泳为什么会去跳水！
　　我问兰烨。兰烨满脸铁青，嘴咬的快要破裂，似乎一直在努力地压抑着。接着，他在手术室门口冲我大声咆哮：“你还有脸说！？知道他不会游泳你还不告诉我！要不是你他能跳下去吗？！我告诉你，袁义要是有事我要你百倍地还回来，袁义要是死了我就掐死你！”
　　望着奔跑而去的兰烨，我突然觉得不知所措。双腿不听使唤地滑倒：“袁义！”

　　我终于弄明白了。
　　袁义早就知道李陵要表白，所以他走出去没多远就甩掉了遥遥来跟踪我，而兰烨早已经迂回到了我前面。我被李陵推下水的时候，他们都跳了下去救我。兰烨没事，他从小到大拿回了很大一堆游泳冠军。袁义不同啊，他是个旱鸭子！袁义你笨死了，我会游泳的啊！我会的，你怎么会忘记呢！你不是常说自己聪明吗，怎么那么笨要跳下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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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烨没掐死我，因为袁义没死。如果他真有事，等兰烨找到我的时候我估计早就已经把自己掐死了。突然发现，原本以为我很讨厌他的袁义，在我心里竟然是占据了那么重要的位置。
　　有些东西，“剪不断，理还乱”。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6月9日我们就正式搬到高三专用的教室了，用班主任的说法，这叫做“断开幼稚，接通高考”。我恍然大悟，敢情我们从前的“暖窗乐读”都不是为了高考呀！
　　“所以我一直都不否认那家伙的大脑处于短路状态。”袁义在我旁边说着，打开了一本“梦幻”的白金版攻略。这家伙，真是不爱学习啊！本大小姐就比他好多了，我正看《人与自然》呢。虽然说大家看的东西和老师正讲的光的波粒二象性都是完全没有关系的，不过好歹我是在复习生物知识啊，相比较来说袁义你也太猖狂了吧！
　　“喂，”我碰碰他的手肘，“你真的没事了吧？完全没事吧？”
　　“死丫头，你什么意思啊！”袁义冲我翻白眼，“我没问题你心情不爽？”
　　“怎么说话呢！”我反手把他的攻略“啪”的合上，还好大家都“沉浸”于“光明”之中而没有注意到我们这里剑拔弩张的恐怖气氛。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问题，肺貌似没以前好用了，可能还有点水没蒸发完吧。”袁义重新打开他的最爱，似笑非笑地瞟了我一眼，“这下你的劣根性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吧。”
　　“哼！你就是狗坐轿子——不识抬举！”我瞪他一眼，懒得理他。

　　“喂，”过了一会儿，袁义把我从刚果热带雨林的低地大猩猩中间拉回来，“你说我要不要不结婚啊？看起来很有意思呢。”
　　“跟遥遥？！”我的分贝和思想都有些不能受到控制。意识到老班和同学们怪异的眼神，我吐了吐舌头，压低声音，“你要娶遥遥？！袁义是不是脑子进水被泡坏了啊？”
　　袁义的头上冒出缕缕黑烟，狠狠地瞪着我：“唐石你的智商是负值吧！我说的是游戏！”

　　就在我们为重新创造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嫁给他讨论（其实或许说是争论更合适）的时候，一架纸飞机稳定地降落在我们的桌子中线上。
　　一看那字迹就知道是兰烨，也只有他会在上课的时候传纸条给我们。
　　“你们错过了很精彩的一段，刚才老班说我们打到高考这块板上的时候，要超过极限频率才能发生光电效应。顺便说句，我觉得选个仙女很不错哦。”
　　去你的！袁义是个剑侠客啊！
　　难道有人居然会不觉得骨精灵和剑侠客站一起的效果是绝配么？！为什么袁义你更离谱居然坚持要飞燕女呢？！还有兰烨是不是最近受刘亦菲影响过深所以爱上神仙姐姐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难道我们“讨论”得如此“热烈”，兰烨离我们有两三米远呢！
　　那为什么所有的同学都似乎是完全“沉浸”在老班并不优美的嗓音中呢？
　　“我们闹啊闹啊，他们也习惯了吧。”袁义如是说，“果然兰烨比你有水准啊！神仙可比白骨精强多了，笨丫头就是笨丫头。”
　　“去死！”攻略拍到他头上，下课铃很配合地客串了一回音响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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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放学，我们还在讨论苯环上到底可不可以直接连氮。
　　袁义的手机突然响了，李阿姨语无伦次地问着自己的儿子到底怎么样了，我妈在旁边让她保持冷静。这是什么状况啊？！
　　现在我终于懂得袁义为什么不喜欢遥遥了，确实是没脑子啊那丫头！她只知道袁义被抢救，而且十分不完整又夸大其词地向袁义他妈报告了她所认为的事实。李阿姨疯了一样立马飞回来了，刚下飞机就电话过来。袁义边走边跟他妈解释，看那表情恨不得灭了遥遥。

　　终于到家了，还在四楼就听见老妈宽慰李阿姨：“怡兰姐，小义不会有事的，要真的有什么丫头会告诉我们的，姚家那姑娘向来不靠谱你怎么能听她的呢？”石曳漓难得啊你也会安慰人！
　　在李阿姨的坚持下，袁义被带到许市最好的李氏医院做全面检查。李氏医院是庞大的家族企业的产业之一，总部在新洲，许多城市都设有分院。许市分院被认为是这个城市医学的权威。

　　老妈去拿检查结果，回来就是一副痴呆的表情。很是奇怪啊！
　　我还记得从前姥姥病危的时候妈都还有心情跟我们开玩笑，好在最终姥姥缓过来了现在仍然很健康；我还记得曾经骗老妈说要娶兰烨，她除了惋惜我不娶袁义之外就开始兴致勃勃地说要帮我准备聘礼；我还记得姐结婚的时候老妈异常镇定甚至有些开心，就是她提议要我送经书。
　　如此神经强韧的老妈啊！
　　难道，袁义怎么了？！

　　“妈。”我试探着叫了一声。可是她完全没有理会，而是在李阿姨耳边悄悄说了句什么。
　　李阿姨的脸色“嗖”地苍白，然后又满是温柔的笑意：“小义，告诉妈，想去哪玩？”
　　“不是吧？”袁义也觉得不对劲,“我都高三了！”
　　“你不是一直想去草原吗？我们去玩吧。”

　　我一直以为是李阿姨发疯偶然说得，可是早上看到消失的石曳漓和她留给我的说明她和李阿姨还有袁义去了内蒙古的纸条，我知道他们不是闹着玩的了。
　　打完所有可能找到袁义的号码却一无所获，我对兰烨咬牙切齿地冒出一句：“已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