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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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恩呢？”雷米勒环顾了一下店里，没有找到金发少年。
“他去睡觉了，”艾玛立刻说。
“可怜的撒恩，帮艾玛搬了一个下午的麻袋，到这里的时候简直要一副晕倒的样子。”一下午都在店里“值班”的骑士说。
“只是一些饰品和需要镶嵌宝石的武器而已……”艾玛小声补充，“他可是男人呀。”
“但是他是普通人类，那些东西虽然不重……但是对人类来说可是一项大工程！”雷米勒严肃地说。
艾玛用一副“恋爱中的人不可理喻”的样子耸了耸肩膀，乖乖地闭上了嘴。
“他在房间里吗？”雷米勒问库诺斯。
“应该是……”后者不确定地说，“他刚才去洗澡了，没准现在正在床上呢……”
“我……也有些累了，晚上不过来了，”雷米勒若无其事地说，“如果我要背那一麻袋，我也会累的不轻。”
艾玛一副受不了的样子：“我没听错吧，雷米勒，你可是一条龙！”
“可我就算是精灵王，我也得遵守力量守恒原理，”雷米勒严肃地说。
艾玛眨了眨眼睛，惊奇地说：“您可是龙。”
雷米勒摆摆手，一副不打算说下去的样子，然后往后面的另一个空间走去。
那个空间十分安静，在他发现它以前，它还是最原始的样子，当然，雷米勒本身就不太喜欢太多物种聚集在一起。
当然，这并不是说雷米勒有支配空间的力量，他只是无意发现了这个缝隙，然后它又在艾泽拉皇城之内。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绕过那个屏风，那个隔间里空空荡荡的，显然撒恩不在那里。
最后雷米勒在那个矿物的整理仓库发现了他。
雷米勒其实很喜欢整理那些宝石，他喜欢把它们从原石中清理出来，让它们的动人光泽呈现在地表之上。
它们天生就该征服人们的眼球，它们的璀璨就该留在人们的眼里和某些人的心里。
不管雷米勒那会儿多么强大，他总是无法拒绝它们的诱惑，无论年代怎么变迁，它们一点而没有在时光中老去。
连天空都改变了，连星辰的位置都改变了，它们却依然是那副安静又闪耀的样子。
他站在门口，看到撒恩正在为他的宝石分门别类。作为人类他没能在没有工具的条件下把宝石从岩石中分出来，但是他却可以把它们分类别摆好。如果下次再发生蕾塔小姐一定要某一种粉色的钻石，他就可以不用花一个晚上的时间从一大堆的宝石里挑选了。
对于龙来说，累积财富是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尤其是对古老的龙族来说。
不过这会儿，雷米勒的视线都落到了撒恩身上。
他显然刚洗好澡，浅金色的头发还有些潮湿，没有像往常一样把头发扎起来，在魔法光球和宝石的辉映下，柔和地如同某天的日出。
他穿着白色的睡衣，正在巨大的工作台上分类一些矿物。
在雷米勒看来，撒恩通常总是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视线，好像周围的变化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好计较的。
这种眼神，雷米勒在那些强大的妖魔或者神祗上看到过，可是显然撒恩并不是属于那一种的强大，因为他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虽然有些解印师的天分，但是就力量来说，他还不如艾玛这个女孩子。
不过这会儿，他看起来是如此专注而认真，深蓝色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细致让雷米勒有些不舒服。
他走过去，发现宝石和一些矿物放在一起，也有些没有经过处理的宝石还被镶嵌在岩石中。
而撒恩则在本子上记录一些奇怪的字符。
“这是什么？”他柔声问。
撒恩被吓了一条，手里的鹅毛笔掉在桌子上，好在没有多少墨水。
“吓我一条，雷米勒，”撒恩把笔拿起来放回笔架上，“你下次进来应该敲门。”
“好的，”雷米勒心虚地回答，“你在做什么？”
“我在分类，”撒恩得意地抬了抬下巴，他很喜欢这种工作，让他想起以前，甚至觉得时间过的很快。
“给宝石吗？”雷米勒问。
“给宝石和矿物，”撒恩弹了弹手里的纸说，“你把它们都堆在一块，虽然说它们不是易碎品，可你不能就只把宝石拿走了。”
雷米勒回头看了看：“可是我不需要岩石，它们可不具备什么观赏性。”
“我明白，”另一个人露出一个理解的笑容，大多数人都是那样想的，“不过我还是想记录分类一下，顺便拿过来做个标本。”
“可是……为什么？”龙族茫然地问。他理解人类也同样会被宝石征服，有些人类也许疯狂地收集它们。
“因为我想看看亚格大陆的岩石构成，”撒恩迅速说，然后用一副怀念的口气说，“我之前就是太忙了，你明白，人为了生活总不得不放弃一些东西，不过我现在看到那么多，我觉得我该为自己的爱好做点什么事情，不是吗？”
“是吗？”
“当然，”撒恩露出一个笑容，“我会帮你整理宝石，我以前很擅长这个，你知道，就像管理图书那样，都是有特殊方法的。”
雷米勒没法把整理宝石和图书管理员给联系在一起，他一向都是把宝石混在一块，那让它们看起来数量庞大，而且具有安全感。
最后他吸了一口气：“可是我听说你很累了……”
“刚才是这样……不过洗好澡以后好多了，”撒恩回答，“艾玛居然把那一麻袋的东西背的像一袋空气那么轻巧。”
“今天……艾玛看到你在和一个实习祭司在争执……”雷米勒忽然说。
“争执？”撒恩笑出声来，“不，我们只是……在谈论我的弟弟。”
“你从来没有提起过……”雷米勒忽然说，虽然偶尔能从撒恩嘴里跳出一个陌生的名字，但是他从来没有向他提过这个。
当然，也许是因为他们的交情还没有好到这个份上，就像撒恩并不知道自己是龙族。
所以当雷米勒这样问出口以后，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他连忙加上一句：“如果不想说没有关系的。”
“并不算是不想说……撒恩做了一个手势，“我只是……只是不太知道怎么说。”
撒恩说到这里，原本是想结束关于埃德森的讨论的，可是对方那双金色的眼睛拼命传递着一种很想听很想听的眼神，以至于他不得不说下去。
“嗯，他在教会里工作，老实说我真不明白教会录取员工的标准是什么，反正他就被选上了……我碰到了迪文——就是那个实习祭司，他告诉我埃德森很有天分之类的，还和王子做了朋友……”
“你在嫉妒吗？”雷米勒问。
撒恩愣了愣，然后垮下肩膀，然后有些丧气地说：“也许是，我和他……总是不太合拍……”
雷米勒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垂下，深蓝色的眼睛里带着明显的沮丧。
其实这种事情很多，兄弟之前并不是只有亲情，他们通常会自己比较或者被别人比较。
雷米勒偏偏头：“也许他并不是那么优秀呢……？”
“什么？”
“我是说……”雷米勒叹了口气——他不太擅长分析这个，人类的感情有时候会很复杂，因为他们一直在拒绝孤单。
“我是说……没有相同的命运——这是我很久以前碰到的一个游吟诗人说的，”雷米勒说，“而我的理解是，每个人的命运都不会相同，所以事实上无从比较。”
撒恩沉默了一会：“我知道，但是人类总是无法克制人性上的弱点。”
雷米勒轻轻咳嗽一声：“你其实就是在嫉妒吧？”
“是的，”撒恩率直的说，反正他从来没有表现过爱护弟弟的样子，在以前那个村庄没有，在这里也不会有，“我不喜欢他，讨厌他，不仅仅因为他是我弟弟……我们不该是兄弟，可是命运就是这个样子，谁也没办法。”
雷米勒笑着揉揉他的头发，柔滑而潮湿。无论是龙族还是人类都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自私和嫉妒，大部分人类比如那些主教和高贵的骑士。不过撒恩这样坦率的承认倒让雷米勒觉得那也并不算一个缺点。
它是人性的一个部分，你没办法从生命中把它剔除。虽然撒恩看起来似乎还有别的原因。
“不早点休息吗？”雷米勒再次把话题转开。
“我要再整理一会……你会教我识字吗？”撒恩忽然问，随即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小时候家里穷，现在还是一个文盲，虽然像我这样的人不太需要识字，可是我总希望……”
“我会的，”雷米勒迅速打断他，“明天开始，我们都有时间，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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