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A Love Letter》樱影然

1、A Love Letter

　　1981年的10月31日晚，戈德里克山谷。

　　Lily坐在小书房的桌边，手里拿着一封信。

　　这是一封情书。
　　来自十八岁的James的情书。
　　事实上，Lily十八岁那年没有接到这封情书。
　　她很好奇他写了什么。
　　如果不是Sirius的回信提到，Lily都不知道James写过情书。

　　“亲爱的小百合：
　　首先谢谢你，不过我今年没时间过生日。以及，万圣节快乐。
　　或许今年圣诞节我会带礼物过来，在这之前，你们一家好好度过万圣节吧（这是很严肃的一句话）。万圣节时Prongs有什么特别节目吗？比如情书之类的，有趣的东西。你知道Prongs只写过一次情书，在你十八岁那年情人节。
　　也许你愿意再让Prongs写一天一夜，第二天满地都是废纸。我很期待（我保证这时候我没有笑，真的）。
　　……”

　　因为Sirius的这封回信，Lily当时就好笑地看向James。“我怎么不记得那年有收过情书……倒是你骗我吃鼻血糖这件事我记忆犹新。”她说。
　　James登时窘迫地搔着后脑勺：“这都多久的事了，Lily，那件事是误会，我拿错糖了。”
　　“……”Lily抱着胳膊，眯起眼睛对着James笑而不语。
　　James可能感觉到压力很大，忙说：“是我错了还不行？但是那封——那封情书不可以看。”
　　“都写给我了还不让看？”Lily挑起眉毛看他。
　　“那不是没写好么，自己都没过关，怎么能给你看。”James急忙解释，“我要多一些煽情的描写……毕竟是情书嘛。”
　　“真的？我怎么觉得没追上手是个宝，当了妻子是根草？”Lily忍住笑，装作生气的样子沉下脸威胁他。
　　在这句话的压力下，James屈服了。

　　＊

　　十一岁那年夏天，我第一次见到你。你是个漂亮的姑娘。
　　你走进我所在的车厢，看上去闷闷不乐。当时我和Sirius第一次见面，聊得正起劲，对你没有多大的注意。你是在开学这天唯一一个没有开心的女孩子。你蜷缩在座位上没有说话，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
　　后来，我们之间很不愉快，因为你的朋友Severus Snape。你离开包厢时高傲地看了我一眼，我就记住了你的绿眼睛。虽然当时你对我的厌恶明明白白的流露出来。
　　分院的时候，我很高兴你没有去Slytherin，衷心为你分在Gryffindor而高兴。我注意到你往Gryffindor走来时，朝还没分院的Severus投去的眼神，无奈且迷茫。你依然闷闷不乐，在Sirius友好地给你腾出座位时，你固执地转过身背对着我们。
　　你是那么固执又高傲，亲爱的。

　　十一岁那年的九月，我捉弄了你。
　　我注意到你还没有适应霍格沃茨，而且你的高傲让很多人望而却步。
　　我假装对你抛出橄榄枝，但却是幼稚的想报复你总是板着脸面对我的高傲神态。我骗你说Slytherin的新生欢迎仪式就是一群老生折磨新生，你居然信了，根本没让任何人反应就钻进通往Slytherin的地下通道。
　　你为了你的朋友Severus，让Gryffindor和Slytherin见识到了你属于Gryffindor的勇气。
　　亲爱的，你真勇敢。

　　十一岁那年的万圣节，我第一次看见你哭。
　　当时你很狼狈的看着我，看我的眼神充满防备和羞怒。我才知道你的压力很大。对于麻瓜家庭出身的你，你其实并没有外表那么爽朗不知愁，你敏锐地察觉到与魔法界的格格不入。我开始后悔对你的恶作剧。
　　你其实很想家，很想你的朋友Severus。而我那时对此毫不在意。我们之间依然很不愉快。

　　十一岁那年的圣诞，因为Voldemort在麻瓜界的活动，你不得不留校。
　　我跟Sirius、Remus、Peter在场地上打雪仗，看到你路过，我坏心眼地把雪球扔进你的衣领。你出乎我预料，压根没有和别的女生一样尖叫，而是异常彪悍地一个人拿雪球跟我们四个人打。连一向傲慢的Sirius都对你刮目相看。
　　亲爱的，你一点也不娇气，爽气得跟男生一样。

　　十二岁那年的复活节，我本来要丢Severus的大粪弹丢到你身上。
　　其实当时我后悔了，可是看见你跟Severus同仇敌忾似的样子，我就生气。最后闹得一起被关禁闭，你一直不理我，高傲的背影很可爱。
　　我们之间的关系继续恶化，依然是因为Severus Snape。

　　十二岁那年的夏天，你所有学科满分。
　　真让人吃惊你的能力，明明是麻瓜家庭出身的女孩子，却比巫师家庭出身的巫师出色。后来你一直名列第一，优秀得让别人不得不服气。你那么优秀，连Slytherin的院长Slughorn都青睐于你。

　　亲爱的，你真聪明又勤奋。

　　十二岁那年的九月，我发现我第一次想你。
　　一个暑假不见，再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见到你，我有种莫名其妙的狂喜。原来我很想你。
　　当时你和Severus站在过道上说笑，对他露出的笑容是那么可爱。
　　你和Severus的感情总是那么好，即使是在彼此敌对的Gryffindor和Slytherin。哪怕因为你和Severus感情好而导致同院学生对你的孤立，你从来没有疏远过Severus。这令我相当不爽。
　　后来我知道，那是嫉妒。

　　十二岁那年的十月，你打了我一巴掌。
　　和Slytherin合上魔药课，我偷偷往Severus的坩埚里丢了多余的材料。他的坩埚成功爆炸，Severus被烫伤，而与他一组的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打我一巴掌。
　　这是我第一次被人扇耳光。
　　你说我比Slytherin更讨厌。后来你在Gryffindor的日子更孤立。
　　我们互不相让，依然是因为Severus Snape。

　　十二岁那年的圣诞节，我在Gryffindor塔楼顶层上发现你。
　　你又哭了。我在隐形衣下面偷偷看着你。你的身影显得很单薄很孤单。
　　我觉得不好受。我开始在学院里偷偷帮你说好话。
　　我还没意识到我喜欢你。

　　十二岁那年的魁地奇，我们的Gryffindor赢了。
　　我第一次参赛，为此自豪。可是当所有人都来祝贺我的时候，你却抱着胳膊冷眼看着。我觉得很不好受。
　　后来一次禁闭，Sirius突然问我们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当时我回答不上来，但是脑海里浮现的是你的影子。
　　第二天再见到你，我忽然发现，原来我是喜欢你的。

　　十三岁那年的夏天，我过于兴奋。
　　自从意识到喜欢你之后，我就开始安静不下来。虽然按Remus所说，我和Sirius跟两颗游走球没有分别。
　　Sirius幸灾乐祸地说我像发情的狒狒。我想你可以想象他说完之后的遭遇。

　　十三岁那年的九月，我开始讨好你。
　　为了讨你欢心，我听了Sirius的怂恿，弄一大堆玫瑰花堵在女生宿舍的门口。你满脸通红，我以为你是害羞，但事实上你是生气。后来我被McGonagall教授关禁闭，你说我活该。
　　我很沮丧。
　　亲爱的，那时候我真傻，对吧？

　　十三岁那年的冬天，我跟你讨论阿尼玛格斯。
　　你见我这么认真，难得认真地正视我。我承认，在那一刻我心花怒放。
　　借着阿尼玛格斯的讨论，我多了机会接近你。你的聪明博学也让我在阿尼玛格斯方面获得很大的进展。
　　Remus对你赞不绝口。
　　我发现你在学校里开始受欢迎，因为你从不拒绝去帮助任何人。他们都喜欢你。

　　十四岁那年的一月，我想为你庆祝你的生日，但结果却很不愉快。
　　假设那时候我能稳重一些，没有对Severus挑衅的话，我们之间就不会那么糟糕吧？
　　亲爱的，你知道，那时候我一直嫉妒他在你心中的位置。

　　十四岁那年的魁地奇，Gryffindor又赢了。
　　你根本看也不看我一眼，无论我被多少人围绕着欢呼胜利。我所得的荣誉你从来不屑一顾。
　　那时候，我入不得你的眼。

　　十四岁那年的夏天，隔了一个暑假，终于又见到你。你是那么漂亮又可爱。
　　距离你的生日已经过了七个月，你对我始终很冷漠。我想上前跟你打招呼，你却嫌恶地瞪我一眼转身跟Severus去找其他的车厢。
　　你们俩并肩的背影让我失魂落魄，我多么想揍Severus一拳让他离开你的身边。

　　十四岁那年的圣诞节，你又留在学校。
　　圣诞节凌晨，我披上隐形衣骑扫帚飞到你的宿舍窗外，把粉百合放在你的窗前。本来想留下便笺，但却害羞了。
　　后来我知道，你寝室里的姑娘把它拿走了。

　　十五岁那年的复活节，我幻想跟你一起得到彩蛋。
　　Sirius笑嘻嘻地把我脖子一勾，就要把我拖到你面前。我好容易挣脱，但你已经发现我这边的动静。你皱着眉看我，我觉得心跳加速。

　　十五岁那年的魁地奇，我再次为胜利加了许多分，而你依然毫不在意。
　　亲爱的，我说过你很固执，当然，我也很固执。

　　十五岁那年的夏季，你和我在一节车厢。
　　Severus有了新的朋友，你在Slytherin的车厢外迟疑。当时我其实很高兴，你可以和我坐在一节车厢。
　　见你戴着级长徽章，我觉得与有荣焉。是与Remus成为级长时的喜悦毫不相同的自豪。
　　当然，一路上你没有对我说一句话，我习以为常。

　　十五岁那年的九月，我学会了阿尼玛格斯。
　　偷偷变成牡鹿装成从禁林溜出来的动物，我大胆靠着在湖边温习的你，你当时并不知道是我。
　　你温柔地抚摸过我的脑袋，我幻想很多次你的手轻轻摩挲着我的脖颈。我觉得血液逆流、面红耳赤。你歪着头对我笑，可爱极了。
　　这是我所幻想很多次的场景，然而你只对别人这样温柔。那些别人从来不包括James Potter。
　　那天，我意识到我多喜欢你，也意识到你多讨厌我。

　　十五岁那年的万圣节，你和同学吵架。
　　依然是那个不变的理由，即使对象不是我，你也依然为了Severus和别人起冲突。
　　那时我完全不理解你为什么不放弃和他的友谊。在因为他而被其他Gryffindor孤立、被其他Gryffindor怀疑的情况下，你依然毫不退缩地为他辩解。
　　这让我很嫉妒Severus。

　　十五岁那年的圣诞节，我怀着恶毒的心思跟你提起Severus。
　　你因为惊愕而睁大的眼睛我依然记得很清楚。我对你说，Severus交的朋友都是未来的食死徒。你当时的脸色很难看。
　　亲眼见到Severus在Slytherin的朋友所作所为之后，你又开始闷闷不乐。

　　十五岁那年的冬天，Sirius闯了祸。
　　你知道那时我救了Severus一命。当时我并没有想太多，只是条件反射下不想让他死，毕竟我和Severus之间没有血海深仇这种关系，没谁想杀了另一个人。
　　后来我想，我不只是不想害他死，也是不想Sirius和Remus出事。
　　如果Severus死了，不仅是一个生命死了，也会让Remus无法继续读书、Sirius后果严重。连你也会视我为凶手吧？

　　十六岁的复活节，你又跟同学吵架。
　　为了Severus。
　　我不明白那个心理阴暗的小子有什么值得你为他被孤立，然而我对你这种固执深深着迷。
　　是的，亲爱的，那时我依然嫉妒Severus。

　　十六岁那年的初夏，我闯祸了。
　　O.W.Ls考试结束后发生的那件事完全失去了控制，我的本意只是捉弄一下Severus，因为长久以来的嫉妒以及他企图揭发Remus是狼人的这件事。
　　我没有想过这一切的后果，仅仅是为一时冲动。后来我后悔，却也没办法弥补这时候。然而当时的我依然不知道我错了。

　　我为你依然维护Severus而不知所措。那时我不知反省，认为Severus害我被你讨厌。

　　十六岁那年的夏季，你宁愿站在走廊也不坐进我所在的车厢。
　　我不知道怎么讨你喜欢。
　　虽然你也没有理Severus，我却不觉得开心。
　　那时我只要你不讨厌我就可以了。

　　十六岁那年的九月，Severus像你那样闯进了Gryffindor塔楼。
　　他也像你那样被堵在公共休息室的门口。我对他有那么一点刮目相看，但这不能减少我对他的敌视。
　　后来你在夜里出去见他，我像个小偷似的躲在隐形衣下面听。
　　那时我的心跳得很快，我害怕你们和好。但你是那么固执，就如以往一样。
　　我发现你很聪明，你其实并没有被这段友谊蒙蔽双眼，你所想的比我想到的更多。那句“泥巴种”所代表的意义似乎更多，你全知道。
　　然而，看着你决然回头的身影，我好像感受到你的伤心。

　　十六岁那年的圣诞节，我又在塔楼上看见你。
　　我想上去拥抱你。
　　你就那样坐在塔楼上看着远方，我也这样站在你身后，目不转睛地看着你。
　　我想我爱上了你。
　　于是我开始思索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这个问题我想了两个月，后来我终于明白了。

　　十七岁那年的夏季，我和你成为学生会主席。
　　你因为震惊而看着我的样子很可爱，我当时就对你笑了。Sirius说我笑得跟求偶的狒狒一样。

　　十七岁那年的冬季，你对我不再冷言冷语。
　　这对我来说是一个鼓舞，我开始更加循规蹈矩，做事认真仔细。那时的我已经知道你不喜欢的是我的不可靠。
　　我想让你觉得我可以信赖，就好像以前你对Severus那样信赖。
　　当然，只是信赖是不够的，但那是我能追求你的最基本的一步。

　　十七岁那年的圣诞节，你答应和我去霍格莫德。
　　是不是发展很快？直到这时候我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有多蠢。假设一开始我就稳重一些，就不会被你讨厌了吧。
　　Sirius幸灾乐祸地说我是戴着眼镜拯救世界的英雄，所以情路必然坎坷。你知道，他是在笑话我占卜课学得不好，画星图画出两颗海王星。
　　我必须严肃澄清一件事：两颗海王星不等于我的眼镜。

　　十八岁的情人节前一天，也就是昨天。
　　我偷偷亲了你的脸，你当时脸红扑扑的。
　　亲爱的，我依然要说，你真可爱。

　　十八岁的情人节，我写下给你的情书。
　　当然，是Sirius出的主意。我挺难为情的。我禁不住想象你看情书的模样，觉得心跳加速。
　　我爱你，Lily。
　　我幻想在一百年后的情人节，身边的人是你。

　　那时候我依然会对你说：情人节快乐，Lily。

　　＊

　　这封情书与其说是情书，不如说是少年情事的日记。
　　现在的Lily并不是十八岁的她，但她依然能感受到假设当年看到这封情书的心情。
　　那必然是颤栗的。

　　Lily看完这封情书，心情平静。
　　嘴角禁不住微微翘起，她温柔地看着手里的信。
　　接着，轻轻在信纸上印上一吻。
　　她呢喃的声音隐藏在唇与纸之间。

　　“亲爱的，我希望在一百年后醒来，依然是你在我身边。”

　　＊

　　——我想在一百年后醒来，身边的人是你。
　　——Avada Kedavra…

　　_FIN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