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春未夏（手冢BG）》淡紫色的茶杯

19、第十九章

　　未夏因为惊讶而睁大了双眼。
　　就在几秒之前，她觉得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否则，那种煽情的话怎么可能从手冢的嘴里说出来？
　　然而就在她愣神的这段时间里，肩膀上的温热并没有散去。
　　“越前，在结果出来之前，不要离开我的视线，可以吗？”手冢一口气把酝酿了许久的话说完，忽然觉得一阵轻松。然而这样的心情仅仅持续了几秒，当看到未夏那已经有些无神的眼睛时，手冢的心忽然又提了起来。
　　这是他所能够做到的最直接的表白了。然而现在看未夏的表情，手冢觉得自己在某些方面真的有待提高。
　　“……手冢学长，”未夏有些尴尬的移开了视线，但目光游离一圈，她却找不到一个能让吸引自己注意力的东西。无奈，未夏再一次对上了手冢的眼睛。虽然那双黑色的眸子里比起平时要多了一些情绪，但是那其中的笃定很清楚的告诉她，这不是幻觉，也不是玩笑。“我……看起来有那么消极……吗？”话刚说完，未夏自己愣了一下。
　　这并不是她真正想要问的话。然而那原本更为简短的问题却只是在舌尖打了个转，便再也说不出口了。
　　“……也许在很多人眼里不是。”察觉到那个瘦小的身子的僵硬，手冢放松了压在对方肩膀上的力道。
　　“‘在很多人眼里’……”未夏喃喃地重复着，脸颊逐渐爬满了粉红色。
　　——而你却注意到了吗？
　　未夏藏在袖子里的手握成了拳，指甲嵌进掌心的痛感告诉她，这一切是那样的真实。心脏跳动的节奏逐渐快了起来，几乎要让她窒息。
　　那一刻，未夏的心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求求你，给我一个明确的承诺。
　　手冢低头看着她，之间那双琥珀色的瞳仁里在一瞬间似乎闪过了千百种情绪，最终却只剩下一丝尚未平复的涟漪。
　　“所以越前，可以给我一个答复么？”未夏的沉默让手冢有些不安，他不禁又追问了一次。
　　未夏张了张嘴，忽然笑起来。
　　手冢一愣。这样的笑容并不是平常她与众人在一起时的笑，亦不是掺杂了伤痛与无奈的笑。手冢一时间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看起来蛮有趣的呢，”未夏微微后退了一步，立刻觉得肩上一阵凉意传来。她顿了顿，竭力使自己不要再去留恋那抹温暖。“虽然看起来无论我是赢是输都没有什么损失，不过既然是手冢学长提出来，我自然要接受咯。”
　　注意到未夏远离了自己，手冢的心沉了一下，但下一刻，有着琥珀色猫瞳的少女却向他伸出了手。
　　“……？”
　　未夏晃了晃小拇指，然后用另一只手握住了手冢的手。
　　“拉钩啊，这一关不可以马虎哦。”
　　手冢的唇角抽搐了一下，差点抑制不住想要笑出声的冲动。
　　“……手冢学长，你在笑我吗？”未夏有些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红晕不但没有退去，反而有了加深的趋势。
　　“……不。”手冢伸出手，认真的开始那个无比幼稚却又广泛流传的仪式。那只比自己小了一号的手触感是微微的冰凉，也许是长期作画的缘故，她的小指指尖有一层粗糙的茧。手冢不自觉的微笑起来，他有预感，这将是他们之间的一个转折。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未夏一丝不苟地说完这句广为人知的台词，舒了一口气，“好啦，这样就没问题了。”
　　手冢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样子，摇了摇头。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既然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那么他也应该有所表示才行。
　　“手冢学长真是意外的体贴啊。”未夏耸了耸肩，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和在训练场上的几乎是两个人呢。”
　　“……”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呢？”未夏跟在手冢身后离开了训练场，看着走在自己面前半步之遥的人，她轻声说道。
　　手冢停了下来。
　　“……以后会有时间让你了解。”
　　等未夏走到与他平行的地方时，手冢这样说。
　　“……是吗？”未夏愣了愣，随即低下头。手冢可以看见她嘴角上扬的弧度。“说的也是呢。”
　　转头看向即将消失的夕阳，未夏避开手冢的视线，不易察觉的叹了一口气。
　　手冢国光，就是这样一个自信的人。他相信即使不直接地把话全部说开，未夏也能够明白他所要表达的意思。那种纯情的告白，并不适合手冢国光。
　　所以，现在一切进行得都很顺利，至少，他现在正在和心仪的女孩子一起走在路上。
　　只是手冢忘记了一点。
　　就在不久之前，未夏曾经说过——“我是一个胆小鬼。”对于无法确定的东西，越前未夏从来就没有接受的勇气。甚至，她连逃离的决心，都是那样摇摇欲坠。
　　那时候手冢还不知道，自己不愿放弃的骄傲和理性，才是他们之间转折的真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