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香诗玫

16、第 16 章

　　韦旭尧回来了。

　　木子走了出去。
　　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雨。木子想起似乎每一次和他相见总不是好天气，要么下雨要么刮风，上天是在诉说着什么吗？

　　他们来到曾经在一起吃饭的那个地方。

　　桌子上的菜像是做好了很久，看着没有一丝热气。昏暗的灯光，简陋的装饰，为什么同样的地方，这次来的感觉和上次大相径庭呢？
　　韦旭尧给她拉了个椅子，示意她坐下。然后说：“吃点吧。”
　　木子望着窗外的风把玻璃吹得吱吱的响。摇了摇头。
　　“这菜里没有下药。”
　　木子苦笑了一下，依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韦旭尧似乎也没有食欲，看着她说：“你怎么想的？”
　　木子把望着窗外的目光收回来，落在他的身上，脑子一闪咬着牙故意说：“我想让你娶我，可以吗？”
　　“可以。”他的回答很干脆，应该是有备而来。然眼神中的鄙视和冷淡及语气中的不满却毫不掩饰的落在木子眼里，她不由叹了口气，又把目光投向窗外，说：“你放心，我不会抱着孩子去找你。我不会去给你增加负担的。”
　　窗外的风刮得更猛了，不知道雨是不是又下大了。
　　过了一会儿，他嚅嗫着：“明天我陪你去医院吧。”她咬咬嘴唇：“真的不用了，我已经吃过药了，你知道，我从来不会骗你。”

　　整个过程，木子没有流一滴眼泪，即使心里一直颤抖的痛，即使看到他恨得牙根痒痒，她知道他回来就是想看着她把孩子做掉，免得以后为难，刚好还显得他特负责任。她甚至想他回来也许更是想看着蠢笨的她被他玩弄于股掌之后如何痛苦的挣扎，然后在心里为自己的成功偷偷的开怀大笑。

　　总之，决然不会是因为爱着自己而回来。

　　她在他面前没有流露出丝毫的错乱，她一直平静的和他说着每一句话，甚至连眉都没有皱一下。
　　只是静静的听着窗外似诉似泣的雨声。
　　只是回到宿舍蒙着被子痛哭。
　　她对自己说：木子，这是你自找的。谁让你会爱上他，还爱了那么多年。他忘记你的时候可以不用说一句话随随便便消失，突然有一天想起你了，或者只是对你感兴趣了，向你随便勾一勾手指头，你就像一个十足的傻瓜一样扑过去，注定了活该你痛。
　　雨一直下了几天，单位里没人，一下雨人就不知道都上哪儿了。
　　几天了，身体还不住的淌着鲜滴滴的血，双腿酸软，她倦缩在床上，疼痛令她恨不能扯碎自己的身体，她用力的捂着肚子，还是不能减轻那疼痛。脸上湿乎乎的早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她忍不住呻吟出声，呼吸却骤然吃力起来，意识也一点点开始模糊。

　　她借着一点点清醒的意识本能的挣扎着起来，一点一点的往门外走，刚用力拉开门，走出门口，便晕倒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满目的白色，我这是死了吗？

　　显然没有，因为她听到有人大喊着：医生，医生。

　　医生来检查了一遍，然后说：没事了，在这休养两天就可以出院了，以后注意点啊。

　　这时，她才注意到有一个人站在病床前，是单位的司机：粟俊。

　　粟俊在木子的印象里就是一纨绔公子哥，他和木子是同乡，刚上班的时候还和其它同乡一起吃过几次饭。两人的关系只是平时见面打个招呼。

　　粟俊看到医生离开后才说：“要不是我那天刚好路过你们宿舍，后果真不敢想，你不知道自己有心脏病吗？不知道吃那种药很危险吗？医生说你这样怀孕都要十分注意，你居然还……”：

　　“别说了”木子迅速打断他，她讨厌听到那些字眼，她希望一辈子也不要再有人向她讲起。

　　木子把头扭向一边，她不想让人看到她的眼睛里已经蓄满泪水，低声说：“粟俊，求求你，别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粟俊讪讪的说：“我知道，要不要我帮你打个电话，让那个谁来。”
　　木子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摇了摇头。

　　当天，木子坚持要求出了院。
　　天终于放晴了，阳光暖暖的照着，木子却感觉不到温度。

　　回到单位，木子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天天乐呵呵的保持着一张不变的笑脸。她强迫自己不去想他，对自己说那不过是一个梦。
　　当真是滚滚红尘如一梦。
　　从医院回来以后，粟俊有事没事总来叫木子，有时候是老乡们一起吃饭，有时候则是和他的一帮朋友去吼叫着唱歌。他们都比她大，不知道怎么一个个待她都很照顾。总是给她讲一些笑话逗她开心，她每每也总是配合着他们笑，大笑。

　　然而看他们开心的唱歌的时候。木子更多的时候还是把自己窝起来，发呆。
　　粟俊还是看出来她的消沉。过来和她搭话：
　　“木子。你别老是呆在往事里出不来。过去的就过去了，重新开始不就行了。”
　　木子苦笑了一下，话是这样说，可是说着容易做着就难了。
　　“木子，你觉得建这个人怎么样？”
　　“就你那朋友？什么怎么样？都挺好的啊？”木子头也没抬回答。
　　粟俊不耐烦的看了看她：“你不用装了。你应该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他对你印象不错，我们几个都在搓和你们俩，我就不信你感觉不出来。”
　　木子神情暗了下来：“谢谢你们了，我配不上他，再说，我现在真的没有心情考虑这些事 。”
　　“木子，那你考虑考虑我吧。”
　　“你……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木子知道粟俊已经结婚，妻子很漂亮，而且女儿都三岁了。
　　“如果我离婚，你能考虑我吗？”
　　木子知道他平素便喜欢开玩笑，便笑了笑说：“好啊。等你离了婚，再来问我吧。”

　　粟俊眼里闪亮了一下。可惜木子以为他会接一些更加搞笑的话，根本没有往他脸上看。
　　日子就这样过了一天又一天。
　　那些天，她每天卖力地工作，使劲大笑，跟着粟俊去这去那，就是为了将自己生活的每一秒都填充得满满的，再不给韦旭尧留下任何位置。再不给自己留一点儿去想他的空间。

　　就在她觉得自己真的已经忘记的时候，不曾想，更残酷的事情还在后面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