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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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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冲动,”塞拉连忙上前架住瓦吉哈的胳膊,只感觉他在她的怀中依旧不断地躁动着。
“怎么?”那站在门口的士兵挑了挑眉,“连架都不敢跟我打?”
这时陶菲格也上前拦住瓦吉哈,然后狠狠地盯着门口的那个人,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
“你们在干什么?”门外的另外一方忽然传来了令塞拉非常熟悉的声音,透过糊了纸的窗户可以看见一个剪影,那是艾米尔王子英挺的侧脸。
“王……王子殿下……”门口的人一见王子殿下也来这种地方,一时间慌了神。虽说艾米尔不是查比尔一世器重的王子,却也是皇室阶层,地位也比这些小士兵高出许多。他们虽然在背后议论纷纷,一旦见了人,却也惧于地位悬殊。
“瓦吉哈,你们又冲动了吗?”艾米尔向屋内望去,脸上温和的笑容中透着森森寒意,“虽说我不是个‘受王器重’的王子,但是也不至于被士兵给踩在脚下,”他回过头看着那个屈膝跪地的士兵,“你说是吧?”
此刻的瓦吉哈似乎已经平静下来了,塞拉松开自己的手,放开瓦吉哈,然后向门口的艾米尔看去。他虽然一脸平和,却也看得出他对那个士兵的言论非常不悦。
“你自己了断吧。”艾米尔笑着对那个跪在地上,刚刚还和瓦吉哈飞扬跋扈地对峙着的那个士兵说,“当你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你就应该准备好为自己的言论负责。”
塞拉一听有些急,不待自己的头脑做出反应,声音就已经脱口而出。
“等等。”她开口道。
艾米尔眉毛一挑,微微前倾的脑袋转头看向塞拉,然后慢慢直起他的身子,饶有趣味地看着塞拉,“怎么?”
塞拉急出一身冷汗,然后开口说道,“王……王子……殿下应该,宽容他人的错误。”
艾米尔轻笑一声,看向一旁的菲拉斯,“哈哈……菲拉斯,她让我宽容哎……哈哈……”
这一阵笑声让塞拉感到有些莫名,她只直直地盯着艾米尔大笑的脸,然后看着他慢慢平静下来,最后开口道,“也罢,就饶他一命。”说罢转身带着菲拉斯离开了这个地方。
跪在地上的那三个人面面相觑,最前面的人抬起自己的脸狠狠地看了看塞拉的脸,然后爬起来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不要再那么冲动了。”一旁的查拉里悠悠然地开口说道,“你们两个都是,真麻烦。”
瓦吉哈见着面子上有些挂不住,默默地爬上床板,睡了下去。塞拉也跟着躺了下去,很快便睡着了。
窗外,月亮在朦胧的沙尘中传递着晕晕的光芒。
第二日的清晨一起来便走出了斐斯城,一行人继续在沙漠中穿梭。塞拉没有说话,瓦吉哈也懒得开口,也不知是在生什么闷气,只有查拉里时不时地发出一些若有若无的感叹,似乎悠闲得紧。
在位于王城边缘的要塞哲苏休息了一晚后,他们在第三日的中午到达了王城撒普纳提。
撒普纳提位于贯穿塔希全国的河流,里比河的上游。里比河的水源到这里是最为清澈的一段,从这里流向大陆的深处,经过门苏然后河道回转流向哈亚,独独绕过了艾米尔的领地。
撒普纳提就是建立在这个水源充足的地方的富饶城市,用塔希的古语来讲,撒普纳提意思为神祗居住的城市。每天在撒普纳提的集市上都汇聚着来自门苏,哈亚甚至遥远的东方的货物,热闹非凡。撒普纳提的居民也因为生活在王城,几乎都和一些重要的官员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家中也多多少少有些积蓄。而从其他地方来的民众,若非家中与王城中的望族有着亲戚关系,是不被允许在撒普纳提常住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撒普纳提几乎是个肥的流油的地方,塔希各地都有着“到了撒普纳提就是扳下一片墙砖都是金子”的传说。
一进撒普纳提,守卫的卫兵便让艾米尔在城门处守候,将马拴在这里,然后徒步走进皇宫,据说这是查比尔一世的命令。
塞拉跟着艾米尔走进了撒普纳提之中,最前面有着皇宫来的卫兵在引路。放眼望去,四周都是用质地优良的泥砖搭建而成的房子,看起来十分坚固耐用。集市上珠宝首饰,绸缎亚麻,琳琅满目,让她看得目不暇接。
皇宫建在城中心的山上,说是山,也只是塞拉的猜测。因为皇宫高出一般的房屋许多倍,有一种傲立群雄之感,用黄金做成的宫顶在高空迷蒙的沙尘之中依旧散发着炫目的光芒。远远望去,非常壮观,仿佛是来到了天国一样,让她目瞪口呆。
走进了些才发现,皇宫正面是直耸云天的白色大理石柱,上面雕刻着精细地花纹,栩栩如生的鹅与公羊图案,以代表伟大的阿蒙神。正中的柱子上刻着鹰神荷鲁斯,王权的守护者,也在敬告人们,住在这个宫殿之中的,就是来到人间的荷鲁斯,也就是整个塔希的王者。
大殿之下是长长的台阶,台阶是用精细地测度制造出来的,每一阶的高度和宽度都是有严格的规定,而从下面走到上面,正好七百七十七阶,象征着无限的王权与力量。
从台阶的顶端眺望整个撒普纳提城,从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征服感,强烈地冲击着自己的感官,也许这就是身为君王的乐趣。
站到柱子下面的时候,抬头向上看去,才知道那个屋顶是遥不可及的,仿佛是告诉你有多么渺小一样。屋顶上也画着精细的壁画,由于有些远,塞拉也看不清楚。
“别四处乱看啊。”一旁的瓦吉哈见她这样,不耐烦地小声吼道,“小心因为不敬而被抓起来。”
塞拉一听,慌忙低下头来,过后恍然大悟听见瓦吉哈又开始对自己说话,轻轻抬头看了看他。
瓦吉哈有些不好意思,脸一下子便变成了粉红色,然后别过脸去。
这时候内殿的使者向等候在台阶顶端的艾米尔一行人传达了国王召见的指意,不过只允许携带两名护卫。
“塞拉,卡马里,你们跟我走。”艾米尔转身看向身后的五位侍卫,“其他人就先跟着内侍官去你们休息的地方吧。”
塞拉点点头,连忙谦恭地跟在艾米尔身后,身边站着脸上比陶菲格还没有表情的卡马里,乌黑的眼睛仿若黑夜,正看着艾米尔的背影,无论何时都在为可能出现的情况作出最好的打算。
塞拉也看着走在最前面的艾米尔,他身穿着雪白的斗篷,乌黑的头发的下端被掩进了斗篷里面,看上去十分英挺。艾米尔的背后是一身华丽官服的菲拉斯,菲拉斯的洁癖塞拉是一清二楚,几乎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境界,每次去菲拉斯家里上课,出门的时候菲拉斯都会让佣人把地面擦得一尘不染才肯罢休。此刻的菲拉斯身上是一件异常干净的米黄色的柔软的亚麻布长袍罩衫,他在行军路上用斗篷将自己完全给裹了起来,不让一丝灰尘沾上他的衣服。羊皮腰带绑在菲拉斯形态矫健的腰间,上面绑着一把匕首,匕首柄上镶着绿宝石。
塞拉和卡马里走在菲拉斯的后面,被宫殿的气氛几乎压得有些喘不过气。从台阶的尽头开始走,长长的石板路面被擦得锃亮,每隔一段距离就有士兵在守卫。就在塞拉以为永远走不到尽头的时候,路忽然开始向左边拐了进去。
左拐一进那到华丽的门后,便是用鲜红的地毯铺就的大道,大道的两旁是许多的房间,侍女和内侍官穿梭其中,似乎是在打扫,又像是在布置所有的房间一般。鲜花用精致的陶罐摆在路旁,就连侍女都全是美丽的女子,看起来赏心悦目。
红毯大道的尽头,是一道高大而华丽的门,直通高高的房顶。门上是两个巨大的荷鲁斯像,都用金子描上了绚烂的边框。门向着塞拉等人的正面打开着。
艾米尔一行人走到门口后,侍卫官就让他们停了下来,然后进了那道门去通告,不过一会儿,那个侍卫官就又出来了,然后抬手请艾米尔进殿面见查比尔一世。
艾米尔应了一声,然后抬步向殿内走去。殿内的地板可以清楚地照见人的影子。塞拉眼睛停留在艾米尔的肩膀上,却又不自觉地向前看去。只见前方有着一座阶梯,阶梯不高,却明显地划分了王与臣民的区别。在阶梯的尽头,王座上坐着一个人。
艾米尔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屈身半跪了下来,身后的菲拉斯,塞拉和卡马里也都和艾米尔一样,半跪了下来。只听艾米尔用他充满磁性的嗓音开口说道,“儿臣前来跪见,望父王不与怪罪。”语气中没有丝毫的尊敬。
王座上的人久久都未开口,就这么静静地过了一会儿,从上面传来了一个略带沙哑的中年人的声音,“起来吧,艾米尔,我也很久没见你了。”
“谢王。”艾米尔轻喊一声,然后站了起来。塞拉跪在地上,从地板的反光处看到艾米尔的拳头略略握紧。
“长途跋涉,想必累了吧。”座上的人缓缓开口说道。
艾米尔一愣,随即答道,“送神祭乃我塔希重要的节日,儿臣若有疲惫也是神赐。”
“许久不见,”查比尔一世继续开口说道,“艾米尔你倒是,愈加成熟了。让我很是欣慰。”他顿了顿,继续开口说道,“今年的送神祭,也是你母妃主持的最后一次了,好好看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