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花千面（武林外史同人）》慕容长风

2、王云梦

　　庭院深深，迂回的小道上纤尘不染。院子中栽种着各色鲜花，其中不乏难得一见的极品牡丹。蝴蝶翩翩飞舞，围绕着满园春·色，翠绿的树丛中不时传出阵阵鸟鸣，欢快动人。微风抚过，竹影轻摇，发出沙沙的声响。院中的一切都显得安逸静谧，令人心生愉悦。

　　琼楼上朱栏旁，一个宫鬓堆云，满头珠翠的中年美妇，正凭栏下望。庭院中，鲜花朵朵，各色各样的牡丹花竞相斗艳。美妇看着这难得的大好春光，心情舒畅，嘴角亦露出了动人的微笑，倾国倾城。这些艳丽的花朵此时此刻都成了那美妇的衬托，失去了颜色。

　　一绯衣少年出现在小道的另一头，他身后跟着一白衣女子。那绯衣少年不知说了什么，惹得他身后的女子娇笑连连。那女子以袖掩嘴，一双眼中流露出了动人的春意，直直地瞅着那少年。只可惜那少年似乎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并不为之所动。

　　少年抬头看见朱栏旁的中年美妇，对他身后的女子摆摆手，便向楼阁走去。那美妇只是静静地看着那绯衣少年的身影，脸上的神色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她似乎瞥了眼那个离开的白衣女子，眼中露出了一股冷冽。

　　绯衣少年走进那恢弘的楼宇，那楼宇外观固是金碧辉煌，里面的陈设，更有如仙宫一般。此时宫鬓美妇斜倚在一张虎皮软榻上，似仙宫艳姬，天上仙子。

　　绯衣少年就是王怜花，他在宫鬓美妇面前躬身作揖，道：“母亲。”

　　宫鬓美妇正是王怜花的生母，十多年前名动江湖的“云梦仙子”——王云梦。王云梦细细地打量着自己的儿子，王怜花继承了王云梦的容貌，却不带丝毫女气，反而有股慑人的魅力，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钩人心魄，随时能令人沉沦其中。像这样的男子最是吸引人，难怪方才那女子会露出那样的神情了。

　　王云梦笑道：“怎么有空来看我了？”
　　王怜花答：“儿子就算再忙，也会抽时间来孝敬母亲的。还是母亲认为儿子做得不够？”
　　王云梦缓缓起身，姿态优雅，她走到王怜花面前，说道：“哪能，只是忽然间发现怜花你也已经长大了，需不需要娘送你几个姬妾？”
　　王怜花有些诧异，不过还是说道：“姬妾就免了吧，此事儿子自有计较，母亲无须担心。”
　　王云梦微微一笑，说道：“是么？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多说了。说罢找我有什么事？”
　　王怜花说道：“洛阳花会，想必母亲你也有所耳闻吧。”
　　王云梦点头，说道：“花会每年都有，我自是知晓。莫非此次有所不同？”
　　王怜花笑道：“仁义山庄的冷二爷要来洛阳，此次便是由他主持。”
　　王云梦秀眉上挑，眼中闪过精光，笑道：“仁义山庄冷二爷？看来此次的洛阳花会果然不同寻常。我是不是应该准备些东西好好迎接他？”
　　王怜花道：“冷二爷定是想通过此次洛阳花会扩展仁义山庄的影响力。或许我们可以暗中帮他一把。母亲可要知道，仁义山庄和那人的关系是怎样的。”

　　王云梦的笑容隐去，目光也变得冷冷的，似乎想到了什么悲愤的事情，脸上也露出了一股狰狞疯狂的神色。双手死死攥紧，依稀可见指甲缝处泛出淡淡的红色。
　　王云梦露出了个冷笑：“不错，虽然我并不是很喜欢仁义山庄里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不过看在他们能和那人作对的份上，我帮上一帮又有何妨。怜花，你倒是想了一个好主意。”
　　王怜花但笑不语，可眼中并没有一丝欣喜之意。

　　没多久，王云梦平静了下来，又恢复了高高在上的仙子般的模样。她看着自己的儿子，或许是太长时间都忽略了他，自己以前并没有发现，或者说是发现了也未放在心上，如今看来她这个儿子可不只是聪明。

　　王云梦笑道：“你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
　　王怜花想了想，说道：“若只是牡丹又岂能令所有人动容，要知道有些人并不是那么喜欢花的。不过美人如花，若有了美人，还愁这花会不吸引人么。”
　　王云梦点头道：“不错，既是如此，此事便交由你去办，我相信凭你的本事，此次的洛阳花会定是盛况空前，绝无仅有。”
　　王怜花笑道：“孩儿定不辜负母亲的厚望。”

　　次日，屋外春光明媚，和风煦煦，王怜花带着一直侍奉他的小厮阿夜出门去了。王怜花平日出门不爱显摆，不喜欢坐轿子、骑马或是坐马车之类，而是喜欢游荡在街上，看着街旁小贩叫卖，行人间互相谈笑。似乎只有身处闹市之中，王怜花才有种真实的感觉，也有可能是上辈子养成的习惯吧。

　　阿夜问道：“少爷，我们这么早出来有必要么？欧阳先生不是说午时才去么。”
　　王怜花手中的折扇敲了敲阿夜的头，说道：“谁说我们这么早出来就一定要先去欧阳喜那家伙的家了，难道少爷我不能出来逛会儿街么？”
　　阿夜挠挠被王怜花敲过的地方，嘟着嘴说道：“街上有什么好看的啊，每天都是这么点东西，一点意思都没有。”
　　王怜花摇摇头，说道：“风景时时皆不同，你嘴里说的一点意思都没有的东西在少爷我眼里就别有一番情趣。”
　　阿夜张大嘴巴，呆愣愣的，环顾四周，问道：“少爷难道你想和这些小贩一样在街上卖东西？”
　　王怜花又敲了阿夜的脑袋一下，满脸的恨铁不成钢，说道：“我当初怎么就选了你这个笨蛋当小厮。”
　　阿夜嘿嘿一笑，说道：“少爷我还是有些用处的嘛。”
　　王怜花笑笑，说道：“要不是看在你勤快的份上，我早就将你踹走了，岂容得你在此放肆。”
　　阿夜只是傻傻地笑着。

　　王怜花走在街上，不少人都同他打招呼，有各色商贩，还有路过的公子小姐。可见王怜花在洛阳城里的名声还是很大的。
　　一旁的阿夜见了此景张大嘴巴，叹道：“少爷，没想到这么多人都认识你。真是厉害。”
　　王怜花笑道：“你少爷我的本事可不止这些，这样你就大惊小怪的，要是以后跟我出去见了更大的世面，你的下巴岂不是要掉下来。好了，收起你这副蠢样，少爷我看了难受。”
　　阿夜“哦”了一声，继续跟在王怜花身后。

　　王怜花自己的宅院在洛阳城南，而欧阳喜则是在城东，洛阳城很大，王怜花辰时出门，在街上兜兜转转，亦花费了不少时间，到欧阳喜的府上时候已是巳时。

　　“中原孟尝”欧阳喜在洛阳城中，是跺跺脚四城乱颤的人物，他坐落在东城的宅院，自是气象恢宏，连檐接宇。欧阳喜宅院大门终年不闭，走到近前，只见那宅院之前，车如流水马如龙。大门口川流不息地进出的，俱是挺胸凸腹的武林人物。

　　门口的一个大汉看见王怜花，抱拳笑道：“王公子，今日怎有空来此？”
　　王怜花笑道：“欧阳喜那家伙特地请本少爷来，还不速速好茶好水招待本少爷，不然小心本少爷告状，让你丢了这饭碗。”
　　那大汉哈哈大笑：“王公子还是这么喜欢开玩笑。”
　　王怜花摇头道：“要是哪天你来我家的时候能对我客气些，我也不会这么说了。”
　　那大汉讪讪一笑，说道：“王公子自然不是那些拘泥俗礼之人，岂会为这个责怪小的。”

　　这时阿夜开口说道：“你这臭胡子，每次都冒犯我家少爷，要不是打不过你，我才不会让你踏进宅子半步。”
　　阿夜脸上露出了愤愤的神情，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孩子气，倒是显得有几分可爱，他似乎对眼前这个大汉很有意见，说话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大汉哈哈大笑，阿夜的表现他早就猜到了，说道：“等你小子哪天能打过我再说吧，现在你也只会躲在你少爷身后逞口舌之快罢了。”
　　阿夜一张脸都涨红了，怒道：“你这混球！”
　　阿夜张牙舞爪的模样似乎想要冲上去撕了那个大汉，只是还没走两步就被王怜花揪住衣襟。

　　王怜花头疼道：“好了，你们两个别一见面就吵，每次都是这几句，下次换点新的成不？”
　　大汉笑道：“王公子若是听腻了，不妨多教教这小子。打架这小子不成，若是连这嘴皮上的功夫都在人下的话，那可就真是一无是处了。”
　　阿夜瞪着大汉，怒道：“要你管！”
　　王怜花倒是饶有其事地点点头说道：“不错，不错，我的确应该好好教教这个蠢小子，真是太丢本少爷的脸了。”
　　阿夜有些委屈地看着王怜花，脸上露出了可怜兮兮的神情，说道：“少爷。”
　　王怜花拍拍他的头笑道：“好了，少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大胡子，我们可以进去了吧。”
　　大汉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自然，王公子自便，欧阳先生久候多时了。”
　　王怜花点点头，带着阿夜踏进了欧阳喜的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