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奇迹》十束一生

3、第二章 柳暗“花”明

　　月氏的祖先是当年仙境斩杀邪灵的主力军，而邪灵的元首自知逃不过，便用尽全部法力降下诅咒：月氏生子，夭亡，无后福。于是月氏自此之后降生的男孩都是濒死之胎。而女儿是无法将家族之名继续传下去的。
　　月氏的祖先们耗尽心力，求得仙境的精元降福化解，也只抵消部分邪力。但月氏的男裔终于又有了延续的可能——因为受诅咒的是月氏之名，所以名姓上有所相克，就能化解去初生的灾祸。此后，五年一劫，满九劫始止。
　　于是月氏的先祖立时拟好了可用的名姓，记录在羊皮纸上，代代流传也代代更新，便于后世求用。但即使代代更新，到月如阳这代，一些正经点儿还能撑场面的名也几乎已经用完了，能分到这个只是略显可笑的名字，也是不容易的。
　　“这么说快了呢，十四周岁的劫难。”终于了解了全部故事，花如叶下意识地计算着距离月如阳的生日还有多久。
　　“是啊。真希望我还有那个命，能陪你过十四周岁的生日。”
　　月如阳笑得事不关己，但很快就表情严肃起来，对花如叶说：“这几天开始，跟我保持距离吧。生日之前半月，会有小灾小难的。”
　　“……哦。”沉默了片刻，花如叶最终没有多说什么。
　　新学期初识时，月如阳就让她知道了“花如叶”不只是个大家第一印象中那般可笑的名字。而他也用自己的名字和自己的行动证明了这一点。
　　月如阳的人际关系很好。每当有好奇的人在熟识后问到他的名字时，他会笑着回答：“我的光芒来自自己嘛。”
　　不过他第一次帮花如叶解围的时候，花如叶还是吓了一跳。
　　本以为他的名字是碰巧好解释，自己就没这么乐观了。因为后母说得很清楚：“哼！和叶一样低贱的花，也只有名字是花而已！”
　　但是月如阳还是轻松地接过话头：“舍弃花的富贵，甘愿和叶同甘共苦，这么善良的花去哪里找啊？以后就叫你叶叶吧。这样就没有来自花的压力了。”
　　和月如阳在一起，花如叶终于开始接纳自己的名字，也终于变得活泼起来。
　　对于花如叶的这种转变，最看不下去的自然是她的后母。两个人在家里要是不小心有了单独的接触，无论是过道上无意地撞见，还是书房里刻意地停留，后母刻薄的话语是见缝插针，有一句是一句。
　　这天，花如叶正在自家花园里和各种小花儿谈笑，也是巩固花言术。在她察觉之前，她手边的那簇广玉兰就匆忙提醒她，她的后母靠近了。
　　花如叶从容地站起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径直向大门走去。
　　“站住！看到长辈就这么没礼貌？”果然是那个太过熟悉的恶毒声音。
　　花如叶应声停下脚步却并不回头，淡然回答：“我一直背对着母亲，怎么会有‘看到’一说？”
　　“那现在呢？”那个恶毒的声音刻意追问下去，想挑起争端的目的十分明显。
　　“‘现在’怎么了？”突如其来的男声让花如叶和那位妇人都吃了一惊，也让两人之间紧张的气氛缓了缓，“伯母好！我是来找叶叶的。”
　　妇人看到站在大门不远处的那个挺拔的身影后，立即换上一副和蔼的笑脸：“哦，找如叶啊。那如叶你快去吧，晚上早点回来！”说着就赶上前几步，想拍拍花如叶的肩。
　　花如叶毫不迟疑地向月如阳的方向奔去，躲开了。
　　在两人一同离开大门口有一点距离后，妇人立刻换上了鄙夷的神色，嘴里不屑道：“月氏的少爷还真是好大的本事，一个可笑的名字也能说得天花乱坠！”
　　花如叶和月如阳一直跑到艾利山的山腰才停下来。
　　在两人的喘息省中，花如叶断断续续地说：“你……你怎么……会来的？刚才……她的话……你也听到……”
　　“是啊……真是……恶毒的女人呢。”
　　花族和月氏共有的法术风灵是起顺风耳的作用的，那后母自以为没人听到的嘀咕是被这两人全盘接收。
　　气儿喘匀了，花如叶才抱怨道：“干吗拉我跑上来啊？我们明明可以一起飞过来的。”
　　月如阳捏捏她的脸，好笑地解释说：“跑上来才痛快啊！要是用法术，你现在指不定还一副阴郁样子呢！”
　　“呵……”
　　花如叶没再反驳，就着满山的风信子躺下，静静聆听风拂过花枝的碎响。
　　“那……我先走了。我和你说过的。”并未打算多作停留，月如阳已做好准备离开的姿态。
　　迟疑了一下，花如叶扬起笑脸回应：“嗯，好的。小心啊！”
　　我的生日，还想和你一起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