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同]边缘の背叛》风残十字

36、蜘蛛标志

　　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库洛洛转身离去的背影，霍伊尔突然觉得，他似乎有些不能理解库洛洛的话语。不过揉头发的话……在艾玛被自己亲手杀死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这样对待过他了。尼克尔虽然希望自己能够像普通人一样的有血有泪，却一直对他心存着敬畏；而超梦……那种粉嫩的跟猫爪没什么两样的前肢根本起不了同于人类手掌的触感。

　　霍伊尔是孤独的，但是他已经习惯如此。甚至可以说，他的孤独……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霍伊尔其实是自己想要成为研究所的实验体的，甚至为此而特地逼走了弟弟。他只是想追求更强的、可以在如此乱世之中保护好自己的力量。而他准备好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多的，即使令他忘却情感，忘却弟弟，成为连人类都算不上的兵器也无所谓。

　　对于霍伊尔而言，唯有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霍伊尔不是式，对于他的这个双胞胎弟弟而言，唯有霍伊尔的生死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即使霍伊尔亲手将他杀死，式也毫无怨言，甚至还在担心着霍伊尔是否害怕。

　　式的死亡，是霍伊尔第二次的计算出现了失误。至于第一次，则是母亲的死。霍伊尔没有想到，父亲的生死对于母亲有着如此之大的影响力。倘若是知道了的话……其实霍伊尔还是会这么做的。

　　只不过对于这件事，作为间接操纵者的霍伊尔却依旧无法介怀，即使他对于母亲的感情比起他的这个亲生弟弟相差甚远。

　　有些不自觉地将自己的手放上了头顶揉了两下……霍伊尔偏了偏头，灰蓝色的眼眸里虽然已经没有了虚无，却与库洛洛的十分相似——无法看出任何内心的情感。

　　他果然还是受库洛洛的影响过深了呢，因为霍伊尔非常清楚，其实他并没有特别属于自己的习惯。警如霍伊尔原本眼神虚无的神态，其实是常年与尼克尔相处而沾染到的。而他进来与库洛洛相处的半年之间，也沾染到了库洛洛的一些细微的小习惯。

　　比如说库洛洛在翻书的时候总是会用食指现行摩楞一会儿下一页，比如说库洛洛在动起坏心思的时候总是会不着痕迹地眯缝一下看不出任何情感的纯黑色眼眸，比如说……从库洛洛的眼睛里，向来是无法观测出他此时的内心所想。

　　其实太容易受到别人的影响未必是一件好事，虽然对于霍伊尔从前执行一些需要靠近目标的暗杀任务时有着显而易见的帮助，但是这对于一个有着感情的人而言……连自己独特的小习惯都常常改变的话，那么还有什么东西，是属于自己的呢？

　　不过，霍伊尔也许就是一个天生冷血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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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步虽然有些迟缓，但是相对于起前几日连正常的行走都无法做到而言，也是要强上百倍的。见几日不见的霍伊尔此时下了楼，首先迎上来的自然是被霍伊尔带到旅团并且加入其中的侠客了。

　　碧绿色的大眼睛承托着可爱的娃娃脸，显得分外阳光的感觉……如果这对碧绿色的眼眸里流淌的不是冰冷就更好了，身为彻头彻尾的流星街人，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人的侠客此时根本不知道到底要怎么笑才是正常的，即使是库洛洛的笑容，都较之侠客要好上星点。

　　“霍伊尔，你怎么起来了啊！还好吗？”细细地打量着霍伊尔的脸色，发觉并无大碍，侠客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还装模作样地小小的拍了两下子胸口。“你还需要多休息呢，还是去躺一下比较好吧？”

　　“已经躺了很久了。”霍伊尔轻声回答道，同时也是变相的拒绝了侠客的提议。毫无感情似的单纯地注视着侠客略带担忧神色的面庞，清透的紫晶狗牙耳环随着身体的晃动而不时轻摆着。“感觉快要生霉了似的呢。”而且自己的肚子也很饿，看库洛洛刚才的架势，不像是要去帮他拿食物过来的呢。倘若能量不够充足的话，连同思维的齿轮都像是没有了润滑油一般，很容易就陷入误区。

　　“……霍伊尔，你这是在打趣？”侠客怔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面无表情的霍伊尔说着这种打趣意味浓厚的话语有多么的不可思议。“真是的……拜托你偶尔也笑一下好不好？这么说起来真的是很怪异呢。”

　　“笑？”霍伊尔略带疑惑音调的重复了一下这个字眼，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温文尔雅的微笑伴随着侠客从未见到过的温柔眼神展示在了其面前。但是飞快的，霍伊尔又再次恢复到了原本的面无表情。“这样子吗？不过……为什么？”

　　“啊，比起面无表情的话……果然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吧。”宛如昙花一现的微笑还是使得侠客感到了一丝惊奇，他完全没有想到，霍伊尔居然还真的会笑给他看。再仔细一看周围的团员们，全部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库洛洛虽然掩饰的非常好，但是翻书的手指停顿的那一刻还是落入的侠客的视线之内。大概也是没有想到霍伊尔也是会笑的吧，毕竟霍伊尔……看起来简直就像是机械人一般，无心无泪。

　　“但是，笑容不过是接近暗杀任务目标时，让对方卸下防备所用的技巧之一而已。”雌雄莫辨的嗓音说出来的话语却是那样地令人寒心，霍伊尔依旧神态自若，丝毫没有觉得话语中有什么不对劲。“同伴的话……似乎并没有这个必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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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侠客面露难色，脸上挂着的微笑也不由得带了几分尴尬之意。霍伊尔这难道是在给自己脸子看不成？谁不知道自己天天都是以微笑示人的，虽然笑起来似乎总是透着些许怪异。

　　再小心翼翼地瞅了瞅霍伊尔神色毫无变化的眼神与表情……好吧，就算霍伊尔这家伙真的是故意的，他也绝对从霍伊尔这里看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来。

　　侠客猜对了一半，至少霍伊尔确实是故意这么说的，为的就是想要侠客在同伴面前少笑成这副样子，实在是不好看。不过这几天就可以出流星街了，相信以侠客的聪明也绝对不会放下这方面的练习的。不过流星街人对于微笑这种需要发自内心的东西真的似乎是完全没有天赋，即使是库洛洛，也做的不尽完美。

　　这时，门外有了两个人走了进来，也算是帮现在这颇为尴尬的局面解了围。至少，侠客是松了一口气的。

　　“团长。”富兰克林的脸上已经新添了一道看起来颇为狰狞的伤口，明显的令霍伊尔根本忽视不得。看起来这次旅团与□□的火拼……他们未必占到了十足的便宜。“这是小滴，她的念能力是可以将没有生命的东西吸到这个东西里面，我推荐她加入旅团。”

　　随后，进来了一个留着黑色短发的可爱女孩子。大大的棕褐色眼睛里总是透露着一丝迷茫之感，使得身为流星街人的旅团众感到了一丝惊奇。毕竟……这个看起来全无杀意的女孩子一点儿也不像是流星街人。而她的手上，拿着一个鲜红而显目的……看起来与吸尘器十分酷似的怪异物品，霍伊尔凑上前去，难得被引发了好奇心的观摩了片刻，随即又走到了库洛洛身边。

　　“恐怕也不可以吸取附带了念力的东西。”以唯独两人才能够听到的细微音量对库洛洛快速地诉说道，库洛洛也明白了，霍伊尔这是赞同了富兰克林对于小滴提出的加入邀请。

　　库洛洛自然也明白，有着如此特殊的念能力是意味着什么。于是轻轻地合上了厚重的书本，十分有风度地走到了小滴面前，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你好，小滴。我是幻影旅团的团长，库洛洛·鲁西鲁，请问你愿意加入我们吗？”

　　小滴显得十分认真的打量了库洛洛片刻，随即有些迷茫地看向富兰克林。棕褐色的大眼眸水汪汪地透着自己的无辜，但是说出的话语确实令人感到挫败。“呐，富兰克林，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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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费了大约三天的时间，小滴才终于记住了团长的名字以及旅团的团规。尽管依旧还是记不住其他的东西，但是记住了这些却也是非常不容易的。这要归功于富兰克林长时间的念叨以及不厌其烦地一次又一次的解释，霍伊尔也是通过这件事情而第一次知道了，富兰克林除去有时候的温柔，还是一个非常有耐心的人。想必侠客就不会这么详细地进行解释，至于飞坦……那个一点就炸的移动型炸药包还是不提为好。

　　三天其实是很长的时间，长到了……他们现在已经打劫了□□放在流星街里的飞艇，现在正飞在流星街的上空俯瞰着废墟遍地的流星街全貌。

　　霍伊尔坐在最靠近窗口边的位置上，面无表情地以极快的速度向嘴中不停地塞着大量的食物，动作却依旧能够勉勉强强地算得上是优雅。侠客坐在一旁目瞪口呆地注视着霍伊尔的进食速度……看来霍伊尔是真的饿坏了啊。

　　“都说了还是这个图案比较帅气！”窝金难得的抱着库洛洛的某本图画册子不愿意撒手，眼睛瞪的一大一小地与信长的死鱼眼比较着，吐沫横飞。“你那算是什么啊！”

　　“你那是什么审美啊！”信长也不甘示弱地用那毫无神采的死鱼眼翻了个白眼儿，虽然懒散，但是嗓门儿却一点都不比窝金要小。

　　“需要吗？这种统一的东西。”霍伊尔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的巧克力蛋糕，拿起了桌子上的餐巾纸优雅地擦了擦嘴上残留的食物碎屑，面无表情地回望着对于窝金和信长的嗓音如此之大而略有不满之心的侠客。

　　“唔……这个啊。虽然不是什么太过必要的东西，不过就一般而言，其实每个成群结党的组织都是有着统一的标识的吧。像是□□的家伙们总是会穿着西服戴着墨镜以表面自己的身份，而猎人协会的那些猎人们有着猎人执照。”侠客无辜地摊了摊手，表示着自己其实也是对此事赞同的，只是那略发皱着的眉头泄露了侠客的一丝不满。

　　“既然这样，那就选定蜘蛛吧。”被打扰了看书的库洛洛也难得的对于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发表了声明，警告意味浓郁的纯黑色眼眸瞪了窝金和信长各自一样，才继续说了下去。“比起那些从未见过的生物，还是蜘蛛这种东西更加适合我们。”

　　“在阴暗、潮湿、狭小的地方生活的节肢昆虫啊……”霍伊尔喃喃的说道，同时也回忆起了库洛洛那番关于头与脚的团规。“很不错，我赞成。比起其他的生物，果然还是蜘蛛更为代表了我们。”至于其他人，虽然没有像霍伊尔一样的明说，但是表情以及默认了的态度也是显而易见的赞成。

　　窝金和信长各自对望了一眼，最后也还是认同了这种标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