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策（陆小凤同人）》拾

4、抵贱价

　　陆小凤一阵愕然，随即勾起了唇角，连带着那两撇小胡子也飞扬了起来。
　　司空摘星闻言只捧腹大笑，几乎就要跌倒在地，“陆小鸡，我早说过你这胡子见不得人！”
　　“你是司空摘星的朋友？”男子瞥了眼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司空摘星，淡淡问道，但他的语气却是极为肯定。
　　“他是个很不错的朋友。”看着仍旧大笑不止的司空摘星，陆小凤轻轻点了点头。
　　“你要帮他？”男子声音冷了下来。
　　陆小凤苦笑着叹道，“他是我的朋友。”
　　“你定要将你这朋友的事情，揽到自己身上么？”
　　“如果是寻常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多管。”
　　“我不会为难他，只要他交还我的剑……”男子话语忽顿，倏然沉下了脸，他眯眼看向司空摘星，狠狠道，“我的剑，你拿到哪里去了？”
　　司空摘星顿时止住了大笑，讪讪拍了拍衣裳道，“输了。”
　　林中寒气骤降，司空摘星冷不丁打了个寒战，轻声嘟嚷起来，“一柄破剑而已，大不了我再赔你一把更好的。”
　　“破剑？”男子怒极而笑，“你当真是那个‘司空摘星’？那个江湖人称天下第一神偷的偷王之王司空摘星？”
　　“江湖朋友赏脸罢了！”司空摘星呵呵一笑，却是挺胸傲然道，“不过于妙手空空之道，在下若认第二，便无人敢称第一了。”
　　“你很有自知之明……正如你所言，你确称不得天下第一。”
　　“你……这天底下，就没有我司空摘星偷不到的东西！江湖上还有谁的盗术，能比得上我司空摘星？”
　　“若是天下第一的神偷，除却妙手空空的功夫了得，还需有绝佳的眼力！”男子斜睨了司空摘星一眼，不屑地哼道，“而你……普天之下，除了你大概没有人会说，巨阙是把破剑。”

　　“巨阙？”陆小凤惊愕，“你是说，那柄由欧冶子所铸，号称‘天下至尊’的宝剑——巨阙？”
　　“正是剑刃三尺有三，柄长七寸，重四斤十五两七钱的旷世利器，巨阙。”
　　“什么？那把又钝又重的破剑，竟然是绝世宝剑巨阙？”司空摘星惊呼起来，他的脸色涨得通红，很快又变得一片青白，“该死！真该死！如此绝世宝剑，他居然只肯折现三千两银子！真是亏得大了！若早知道那是柄宝剑，能抵的价钱足够我在二楼赌个百八十回了！”
　　“你早知道他拿我的剑去赌了？作价三千两银子……”男子咬牙切齿道，声音却是又冷硬了几分。
　　陆小凤苦笑两声，“不，我只是猜到……会有这种不好的结果罢了。”
　　“既然料到这件事会变成麻烦，你还要揽上身？”
　　“谁叫我是他的朋友……而且，我大概已经知道，巨阙剑现在何处。”陆小凤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伸手拍拍司空摘星，“极乐楼……我说得不错吧，猴精？”
　　司空摘星闻言，当即连连倒退数步转身欲跑，却被男子一步拦住了去路。
　　“你的巨阙剑，我一定会给你拿回来。但是极乐楼，我是绝不会带陆小鸡去的。”
　　“哦？”男子不明所以，“他不是你的朋友么，只是一座楼而已，为什么不愿意带他去？”
　　“不行不行，难得有一个好玩的地方，陆小鸡要是去了，肯定会把那里搅得天翻地覆！其他人以后就没得玩了！”
　　司空摘星指着陆小凤，一派义正言辞。

　　“原来如此……”男子戏谑地看向陆小凤，“看来，你比你的朋友还会招惹麻烦。”
　　“说得没错！”司空摘星连连拍掌笑着附和道，“陆小鸡不但很会招惹麻烦，他本身，也是一个大麻烦。”
　　“对，确实有麻烦找上我了。”陆小凤举起左臂，向司空摘星挥了一挥，“很快你身边就会少一个，愿意跟你打赌愿意跟你比试轻功的人了。”
　　“这个是……”男子注意到陆小凤腕上，自内关穴起有一道近四寸长的红色线痕。
　　“三日催心散。”陆小凤淡淡说道，“三日之内，若不解决这个麻烦，我就会毒发身亡。”
　　“这听起来很骇人……”男子看着陆小凤，长长叹息了一声，“真是可惜，我刚觉得你这人很有趣，可你马上就要死了。”
　　司空摘星愣怔着，忽大步走回陆小凤身边，一把抓过陆小凤左腕细细查看那道红痕。
　　很快，他抬头用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看着陆小凤，然后点头，“好。”
　　“时间不多了，如果你跟得上我，应该还来得及。”司空摘星这般说着，脚下自轻轻一点即便纵身而去。

　　“喂，猴精……”
　　陆小凤随意瞟了眼目的地——东歪西倒看不出字迹的破败墓碑，横七竖八乱搁着的残旧骸骨坛子，他甚至还在脚边发现了一截半埋在土里的灰白色腓骨……
　　入目所见无一不显示着，这是一处乱葬岗。
　　对见惯生死的江湖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骇人的场景，可陆小凤却忍不住抽搐起眉头来，他盯着正蹲在地上卖力扒坟堆的司空摘星，面上渐渐浮现出一种古怪莫名的神色，“我说你，究竟得罪了什么大人物，竟然被逼得来发死人财……”
　　“去你的！陆小鸡！”司空摘星闻言，几乎是立刻一跳三尺高地蹿起身来，他挥舞着拳头愤愤叫嚷道，“我司空摘星怎么会可能会做这种，完全体现不出神偷身份的下作事！”
　　“那就好，那就好……”陆小凤讪讪摸着鼻子干笑起来，“那这里是……”
　　“想去极乐楼，这是唯一的方法。”司空摘星咬牙切齿，伸手掀开脚边的几张烂草席，露出下面那个足以放下两具大号棺材的墓穴。

　　“果如世人所言，这极乐楼倒真真是神秘之极！”男子看了眼墓穴中那具半新的红色柚木棺材，不禁眉头微皱，“谁能想得到，这荒郊乱坟地里，竟有去极乐楼的路？”
　　“大多初闻极乐楼的人，不过是想见识见识，它究竟神秘在何处。”司空摘星抬起厚重的棺材盖，利落地跳进柚木棺中，这才注目看向悠然立于墓穴边的男子，“你定要跟来，不也是为此！”
　　“不。我一点也不想见识。”男子断然否认，他轻轻叹息了声，一双星眸很是认真地盯着司空摘星，缓缓道，“太好奇的话，通常会招来麻烦……我，不喜欢麻烦。”
　　“不喜欢麻烦？不喜欢你还来？”司空摘星朝天翻了个大白眼道，“莫非你是想试试，这人躺在棺材里边儿，究竟是何滋味不成？”
　　“有机会，我会试上一试的。”男子淡淡道，却是不再言语，只转头环顾这荒郊密林中的乱坟地。
　　“用不着等机会，你现在就能如愿以偿了。”司空摘星拍了拍棺材板，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
　　陆小凤却是望着男子抱臂轻笑起来，“找机会躺棺材？你想升官发财？”
　　“自找麻烦的事，我不会做。”男子收回视线，瞥了眼陆小凤道。

　　“太好了！”司空摘星闻言欢呼起来，“怎么说都只是具棺材而已，这么些人躺里边儿，盖上盖也挺憋闷难受的。”
　　说话间，他蹲下身自顾自躺进了棺材里，举起手臂朝着男子挥动了几下道，“你不去正好！反正也帮不上什么忙！剑，我自会帮你偷出来的。”
　　闻言，男子挑起了眉尖，他微微弯唇，无声地笑了起来。
　　“这棺材倒是挺大的……”男子扫了眼棺材里，那正躺得安稳的司空摘星，又侧目打量起一旁兴致勃勃的陆小凤，微微点了点头道，“幸好，你们俩都不是太壮硕……”
　　“你打什么注意？”司空摘星立时警惕起来，他半撑起身子盯着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