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水长流》莫忘本

7、第 7 章

　　苏礼觉得冲动是魔鬼这句话说的实在是太好了。

　　愤愤地抓着手里的鱼使劲地往地上摔，鱼尾巴还是在不停地摆动，苏礼直接把鱼从地板上抓起按到菜板上，拿起菜刀砰的一声剁了鱼头。

　　穆桑心安理得的躺在苏礼收拾出来的房间里，哼着小曲摇晃着满是绷带的脑袋，哼着哼着肚子也跟着哼了起来。穆桑伸长脖子往房门口一探，喊道：“喂，有人没？苏家小娘子？小爷我饿了，赶紧地送饭来呀！”

　　嚎了两嗓子，见没人搭理他，穆桑只好抿抿嘴掀了被子下了床。

　　摸着肚子出了房门，穆桑环顾了一下四周。

　　“哼，石砖房子？不狠狠宰你一顿，小爷就不姓穆。”穆桑小声地嘀咕着，然后朝厅子旁边的小门看了一眼，确定厨房在那小门后面就直接走了过去。

　　穆桑一脚踏进厨房，张嘴就喊：“喂，老子饿了，咋还不.....”话还没说完穆桑就被苏礼那一刀剁鱼头的狠劲给吓了一跳，穆桑看着菜板上身首异处的草鱼，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后劲。

　　苏礼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小流氓，淡淡地问道：“有事？”语气是没什么，但是仔细看就能看见他两眼里那两束跳跃的小火苗。

　　之前他刚一回家就瞧见自家妹子被人调戏了，一时大脑发热直接把木桶往人脑袋上一抡，小流氓见血了脑袋一晕直接躺地上了。这一躺把苏礼给栽进去了，那剩下的两个混混直接抓住苏礼喊着要见官，苏家兄妹也急忙上前是又扯又拉的，最后还是掏钱一人十两银子给打发了。

　　那两人走是走了，可把穆桑丢这了，之前还一口一个桑哥着，这会倒是拿了银子忘了人了。苏礼没办法，毕竟人是自己砸伤的，要万一是个脑震荡或是把人给砸傻了，那他就真惨了。于是只能把人抬进屋里，请个村里的大夫来看，大夫来了也没说啥，直接拿着剃刀把人脑袋上的毛全给剃光了，然后再清理伤口，敷上药，最后把那脑袋缠得跟木乃伊似的。

　　穆桑往前走了两三步，指了指菜板上的鱼说：“我要喝鱼头汤，鱼身子就拿来红烧吧，清蒸也行，我不介意。”

　　苏礼一刀砍在菜板上，转头对着穆桑挤出几个字：“抱歉，我很介意！”然后他把鱼鳞给刮干净，把鱼开膛破肚，把里面的内脏全部扯出来，再把鱼头里的鳃弄出来，最后再清理鱼身上的血污的时候又对穆桑说：“照顾你那是我善良，嫌七嫌八的那你就自己滚，我没工夫理你。”

　　穆桑耸耸肩：“你善良的话那我脑袋就不会有个坑了。”

　　苏礼停下手上的动作，沉默的看着穆桑的脑袋，然后缓缓别过头：“你脑袋确实有坑。”穆桑没明白这是苏礼在讽刺他，还朝苏礼笑笑：“你明白有坑就好，照顾好大爷我，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白他一眼，苏礼开始生火，往小锅里放油，等温度高了，就把切好的葱末放进去，再过鱼头捞出来把水分甩一甩就扔到了锅里。等到鱼头煎至微黄的时候，苏礼挖了一勺子的酱放进去，顿时厨房香飘四溢，刺激的穆桑忍不住地咽口水。

　　酱料差不多化开的时候，苏礼舀了水放进锅里，然后就拿起锅盖盖上了。都说浓缩就是精华，苏礼故意多放了水，营养估计不怎么样，但是大鱼大肉这种日子跟苏孝苏慈离得也有些日子了，多喝点汤，尝尝味道也好。

　　接下来苏礼想做鱼片粥，捞起鱼身子，想到要去腥，刚才的鱼头就没去腥。苏礼也不知道要怎么去腥，只能切几片生姜，拿出两三片来丢进小锅里。

　　把鱼切成两半，苏礼小心的剔出大片鱼骨，还有些刺他就仔细地剔出来，确定没有鱼刺了就开始切片。先切成好几大片，再开始慢慢的细切，最后苏礼把鱼肉切成了一条条的，都快成鱼肉末了。

　　苏礼拿出一个碗把鱼肉和生姜放进去，用手翻一翻就放在了一旁。

　　穆桑闲着没事，又不能顶着这样的头出门，出去肯定被人笑话死，也不能去调戏苏慈，他还想在这多蹭几天呢，所以只好无聊的靠着橱柜看苏礼忙里忙外的。虽然说村里男人也是会做饭的，乡下人不会做饭的那真的是挺丢脸的，可是看苏礼这白白净净的公子哥模样，没想到也做起饭来也是有模有样的，穆桑看着觉得挺有意思的，这小公子还挺贤惠的。

　　想完之后，穆桑抖了一下，咋就给想到贤惠去了，这要是说出来还不又被砸出个坑来，想到被苏礼砸得脑袋变的光溜溜的，穆桑就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这人比村里那个凶悍出了名的李大何的老婆李秀花还彪悍呢，那一句粗话骂的，下手狠的，这要是把他给惹毛了，不要命起来估计自己的脑袋就不是一个坑的问题了，想想就冒冷汗，都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这苏礼估计就是个不要命的。

　　苏礼正在往烧开了水的瓦罐里放米，不知道穆桑正在那把自己想成了个恐怖分子，更把自己拿去跟村里的凶八婆比了一比。

　　盖上盖子，苏礼把放在角落里的小板凳拉到了灶台边，自己往上一坐就盯着火看，穆桑还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视线无意识的跟着苏礼，苏礼感到穆桑的视线就回头瞪他，穆桑也没收回视线，两人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开始大眼瞪小眼。

　　知道小锅里的汤沸腾的都要把锅盖给顶开了，苏礼才忙站起来掀开锅盖，用锅铲搅了两下，不是很正宗的乳白色汤汁发出香味，苏礼吸了两下就把下面弄成小火开始继续炖。

　　掀开瓦罐，里面的米已经开始绽开，苏礼把切好的鱼片和着生姜一起放进了瓦罐里，用勺子搅匀了才盖上盖子继续煮。

　　等待的时间不长，苏礼坐下又开始和穆桑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