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家仙画有空间》竹溪

22、皇甫番外

　　第一次看见那个少年是在寒冷的冬天里，那时他跟售楼处的人一起下车，后面跟着的应该是他的爷爷。

　　北京的冬天很冷，我注意到他穿的是双排扣的黑色短大衣，不禁想，这么薄的短大衣不会冷吗？

　　我驾驶车，就那么开过了那辆车，少年的侧脸优美的像一幅画。

　　几天之后，那个小洋楼开始装修了，装修人员整天进进出出，但是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少年。

　　再一次看到那个少年是半年后的夏天。那次，他一个人过来，跟装修人员一起验收房子，隔得远，看不清楚他的脸，但是那个纤瘦的身影，一直留在我的记忆里。

　　那天是周末，我一整天呆在阳台里，密切注意着旁边洋楼的动静，但是失望了，那个少年再也没有出来过。

　　倒是来了几个穿着某家保洁公司工作服的员工，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里里外外地进行了大扫除，我不由高兴起来，那个少年马上要成为我的邻居了。

　　这时，家里的座机响了，是远在加拿大的那个女人，一如既往地唠唠叨叨，我一直厌恶那个女人，所以毫不犹豫地选择来到远离那个女人的中国分公司，虽然那个女人就是我的母亲。

　　听说那个女人被娘家扫地出门了，换做是我，也不会承认比老丈人还大几岁的女婿，为此，我还高看过那个女人的娘家，至少不像那女人爱钱如命。

　　应付完电话，出来一看，我的心欢畅了，我正好看到那个少年锁门出来了。

　　这半年多来，我一直没忘记少年美丽的侧脸，白皙如玉的肌肤，挺秀的鼻子和美好的嘴唇，我想这就是一见钟情，我渴望再见到那个少年。

　　我已经很久没有去夜店找MB发泄过，或者在GAY吧里寻过one night stand，我从小憎恶那个女人，连带着讨厌所有女人，我实在对女人提不起兴致，我只喜欢男人。

　　我特意去找过售楼处，知道了少年的名字，他的爷爷是用孙子的名义买的。

　　少年的名字叫水青岚，很诗意，很古典。

　　“未夜青岚入，先秋白露团。”

　　我特意查过，少年的名字是从白居易的《新栽竹》里采来的。

　　青岚，青色的雾气，或者是夏初的清风，对少年实在是贴切极了，不仅是气质，还是生日。我看到了少年的身份证号，他的生日是6月2日。

　　之后，我从私人助理那里知道了更多的信息。

　　少年的命运多舛，5岁丧父母，8岁丧祖母；在诺大的老宅里，和爷爷相依为命；从小冰雪聪明，仙童下凡，唯一的缺点是冷淡的性格。

　　我轻轻合着少年的资料，感到一阵心疼，多孤单的孩子，从来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连说句心里话的朋友都没有，就像我小时候…

　　第二天，我看见家具公司的车来到少年的家，搬运工们蚂蚁搬家似的一件一件搬进去。

　　当他们终于搬完了，我也长舒了口气，我真想立即去认识新搬来的邻居，但是现在还没到时机，我要找最正确的时机出手，让对方防不胜防。

　　送走家具公司员工后，少年和老先生也出来了，我估计是去买东西，或去吃饭，应该不会去远。

　　我慢慢开车尾随他们，果然，他们是去买东西，我把车停好，决定守株待兔。

　　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祖孙俩提着大袋小袋出来了，我的机会也来了。

　　我把车开到他们旁边，温和地说道：“我送你们一程吧。”

　　结果很令我满意，我顺利地把他们送到家，还进门喝到了少年冲的花茶，我的心高兴地快要飞起来。

　　回到家后，眼前满满是少年绝世的容颜，那清澈见底的眼睛，使人自惭形秽。

　　新邻居搬来的第一个周末晚上，我等来了少年的拜访。

　　少年拿着一个果篮静静站在门口，脸色稍显拘谨而疏离。

　　我热情地把少年引进家了，我冲了特意为他准备的龙井茶，这是资料上写的，他从来不喝咖啡，只喝茶水。

　　少年是来咨询购车的，他微微皱着眉头说，实在是不知道该买什么车，想要低调，又怕安全性能不好。

　　那纠结的小模样实在是太可爱了，我忍不住莞尔，心情变得更好了。

　　我慢慢给他讲，各个品牌的性能和优缺点，第一次觉得有个有钱的老爷子还是不错的，至少可以随便玩车。当年我荒唐时，糟蹋过的名车折合人民币的话，可以资助上万名失学儿童念完大学吧。

　　最后，我给他推荐了大众新出的途锐，分析说牌子低调，性价比好，少年红着脸说，他一直以为大众是中国品牌，这次我忍不住大笑起来，这少年太可爱了。

　　我忍不住调侃道，最配的起少年的车是卡宴，因为卡宴是最漂亮的，说完后就感到后悔了，有点轻狂了吧，偷眼瞧少年，他的脸色有小迷惑，这是还没反应过来呢，我发现自从认识了少年以后，容易患得患失。我大摇其头，皇埔烨啊，皇埔烨，你作为昔日情场圣手，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少年起身道别了，眉眼上有点气恼的样子，应该是反应过来了，我微微笑起来，还好还好，没有翻脸。

　　送少年到门口时，我说道以后叫名字也好，叫声哥也好，就是不要称呼我为先生，我也会叫你名字。

　　少年嗯嗯答着，像受惊的小鹿一样跑了。

　　我看着少年的背影懂了，对他只能慢慢来，要细水长流，不然会吓住小东西的，哈，是的，真是个有趣的小东西啊，我会一直这么叫你，我的…小东西。

　　第二天是星期天，上午我去帮少年买了车，从下午开始又充当了陪练，直到周四公司年庆休假完毕。

　　少年很聪明，学的很快，看着少年的戒备慢慢减少，我感到愉快极了，晚上还吃到了水老先生亲手做的晚饭，这一天实在是太完美了。

　　我每天练晨跑，总能看见小东西在自家阳台看书，或者浇花，看到我，会点头微笑，或者摇摇手。这样的生活实在是太美好了，而我知道，这才是刚刚开始。

　　几天后，少年参加了军训。之后，我懂得了什么叫一日如隔三秋，我害相思了。我派助理打听好新生军训的地方，偷偷来到了军训的操场，满操场黑压压的人头，但是根本不用费劲找，我一眼就瞧出来了。

　　我的小东西面如冠玉，玉树临风，在一群晒得红红的，黑嘿的新生当中是鹤立鸡群的。

　　我让助理开着公司的商务车，那车的玻璃从外面看就是镜子，我坐在后座，隔着两三天就来一次偷偷看少年，但是一直没有现身，中国有句话说的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不能吓住少年。

　　我还发现少年的三个室友挺有意思，引起我警惕的是那个叫龙渊的小子，一看就没安个好心，他整日缠着少年，嘴里胡乱叫个美人不停，少年开始气的不轻，后来麻木了，爱理不理。

　　我的小东西啊，那小子绝对没安好心，你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我不由心焦，于是，一天晚上借着客户的由头，来看了少年，他见到我感到挺意外的，那个惊喜交加的脸色令我很开心，看来他对我还是有好感的。

　　我上下打量完后，说道身子好像抽高了，闻言，少年乌黑的眼珠亮闪闪的，显然很高兴，我不禁莞尔，你最好不要再长高了，现在的身高…抱起来，手感是最好的，当然，这句话是借我100个胆也不敢说出来。

　　除了那个碍眼的小子外，还有很多花痴的女孩子在打着少年的歪脑筋，终于，有一个胆大的女孩子当众告白的时候，我正巧在车里看到，笑得非常愉快，小女孩，你这样是得不到小东西的，果然，那个女孩惨遭拒绝。

　　军训终于结束了，我出门的时候，少年也领着室友出门，看到我了，开心地打招呼。

　　那个叫龙渊的小子，看到我不太爽的样子，我们俩的视线隔空冷冷地碰撞，电光火石间又迅速地打量了对方。

　　果然…有趣，是个相当棘手的对手，这小子很聪明，明明是张狂无忌的性格，使了个软磨硬泡，死缠烂打的方法接近了清冷的少年。

　　这小子穿的看似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是CK出的夏季最新款，加起来至少有三千，相当于普通白领的月工资，学生能穿，只能说他的家非富即贵。

　　看来真是遇到对手了，我俩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吧，我在心里冷笑连连，脸上是春暖花开的笑容。

　　几天后，我在下班的路上又碰见了要出门的少年，我们俩总是在我开车的时候遇到，看来这个宝马可真是我的幸运物。

　　少年是去参加校新生晚会，听说我也想去看，爽快地同意了，还提出由他来开车，我不禁一笑，男孩子十之八九是热衷名车的。

　　校迎新晚会上，龙渊那小子大出风头，我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确实很帅，偷偷瞧少年，嘴角弯弯的，显然也很愉快，我突然嫉妒了，心思怎么引开他注意的时候，那小子也唱完了，而少年自己提出要回家，简直是喜出望外。

　　但是，在停车场的时候，那小子来电话了，要办庆功宴，少年很无奈，但也没拒绝，这说明他们相处的不错，那小子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我装出可怜样，让少年带我去，他扑哧一笑，说我像快惨遭抛弃的女孩子，于是我顺口问了问他的玉扳指，那一直是我的心疙瘩，之前想问他，又怕他不乐意。

　　我知道他没有女朋友，资料上也没有，但是谁知道呢，很多事情并不是表面上看出来的那样简单，我对他高三开始突然带起来的玉扳指很介意。

　　答案是意料中的，但是少年看玉扳指的笑容很温柔，就像对待情人似的，我又感到烦躁了。

　　我们去校门口接了少年的室友，来到了三更酒吧。

　　这个酒吧是我无意间发现的，安静而舒适，他应该会喜欢，但是那小子肯定不喜欢，他想去的应该是热闹的pub，我就是不如意他，更重要的是我不愿意少年去乱糟糟的酒吧，那种地方不适合他。

　　但是我预料到开始，没猜中结果，这个结果实在是太出意料了。那三个男人经过吧台的时候，少年突然打了个寒噤，还回头看了眼那三个人，之后脸色大变，我第一次从他的脸上见这样慌乱和恐惧的表情，他一直是那么的淡然平静。

　　少年颤抖着手，一口喝光了力娇酒，我示意阿文打开上好的一瓶赤霞珠，红酒能安神，正适合现在的他。

　　讨厌的那小子也过来了，还给他拍了拍背，我恨不得把那个爪子剁下来。

　　其实我也第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三个男人不是好鸟，那身黑暗的气息我很熟悉，疑惑的是少年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还有那个小子，资料上写的那小子的背景也非常清白，看来有些事真的不好说。

　　之后一切都乱套了，我默默给少年倒了一杯红酒，他立马喝干了，给他再倒一杯，他又喝干了，这样喝肯定要喝醉，红酒后劲很大，但是没关系，我会照顾好他的。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感知到了危险，我也不打算问他，这只会让他更加不安，我只能确定小东西有超人的第六感。

　　少年喝醉了，他从高脚椅下地的时候，差点摔倒了，我和那小子都伸手扶住了他，我们俩冷冷对视了一会，我想，算了，跟小屁孩较什么劲，就让这小子扶着小东西吧，我去提车。

　　回到家后，少年脚发软，根本走不了路，进屋后我干脆抱着他上了二楼，少年一点也不重，他的呼吸轻轻拂在我的耳朵边，暖暖的、痒痒的，离得近了，还闻到了他身上的莲花香，很清新。

　　我按捺着心猿意马把少年抱到了卧室，先给他挤牙膏，再放好了热水。我出生到大第一次这么伺候人，但是我感到了淡淡的幸福，如果有可能，真想为他一辈子做这些事情。

　　少年的房间整洁而大方，蓝色的主色调很符合他清冷的气质，我打开了衣厨，衣厨也收拾的井井有条，很容易找到了小东西的内衣和睡衣。

　　这时从浴室传来了“咚”的声响，还伴随着小东西的惊叫声，我急忙跑过去，一看，香艳的出水芙蓉图差点让我长流鼻血。

　　少年一丝不gua，透明的水珠挂在白玉般的肌肤上面，我一直以为他瘦的没几两肉，这次发现，看起来瘦是因为骨架纤细。

　　他的身材很漂亮，柔韧的肌理均匀地分布在纤细的骨架上，清瘦风流的腰身，挺翘结实的臀部，修长笔直的双腿，真的漂亮极了。

　　少年害羞尴尬的不得了，脸红的像熟透的番茄，我好不容易控制好心跳，微笑着给他包好了大浴巾，我注意到他的左锁骨下有个莲花纹身，很淡雅，也很…魅惑人，不由一笑，没想到这小东西还挺前卫啊。

　　转身出去拿他的睡衣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像青春期的小男孩一样冲动起来了，实在是丢人之极。

　　一会，穿完睡衣的少年出来了，不敢抬头看我，脸也一直红红的，平时淡漠的表情一下子鲜活了起来，实在是可爱极了。

　　我给少年盖好被子，关好台灯后，自然地亲了一下他的额头，并说了晚安，貌似自然，其实我自己才能知道，刚刚心脏跳得多么的激烈。

　　少年的脸又红了，看他羞窘的模样，我的心像初恋的小男生一样甜蜜了。

　　他很快就睡着了，但是恶梦连连。当他不安地翻来覆去的时候，我就给他轻轻拍着，柔声安慰着，我遗憾地想，如果时间就此能停止。

　　看看手表，时针快要指向三点半了，该走了，再过一会儿会天亮的，夏天的太阳总是早起的，水老先生起早发现我，也会吓到的。

　　我恋恋不舍地看了看少年的睡颜，再给他掖好被子，实在是舍不得离开，我忍不住弯腰偷亲了一下少年的嘴唇，很柔软很美好，跟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回家以后，我反而煎熬着睡不着，到了凌晨5点时才入睡了。一觉起来快到十点了，我匆匆洗澡后，喝了一杯牛奶，又去找少年了，实在是担心不过他。

　　他见到我，小脸又变得红红的，我装作不知道，只在心里偷偷笑，但是，我很快笑不出来了，因为那小子也过来了，真不是可以轻敌的小子。

　　那小子看到我又是一脸的不爽，这小子对我一直不太友好，虽然我也不会介意。

　　吃炸酱面的时候，接到了那个女人的电话，说老爷子快不行了，快过来争夺遗产。

　　不是继承，而是争夺，多么可笑的字眼啊，一屋子勾心斗角的所谓家人。

　　那个女人是老爷子娶的第四房太太，天真的女人，以为薄有姿色就可以成为老爷子的风流终结者，事实证明了那个女人多么的浅薄无知和盲目自信。

　　老爷子除了四房太太之外，还有无数个没有名分的情妇。那个女人的虚荣心，只换来了薄情风流的丈夫和憎恶嫌弃她的儿子。

　　不管怎么样，还得回去一趟，又要面对一屋子龌龊的人和事，如果老爷子真的升天了，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情也在那里等着我，至于那个遗产，虽然不屑争夺，但也不想便宜那几个同父异母的败类们，当然，我也可能是个败类。

　　但是，我一定会回来的，这里有我的小东西。在机场临走时，我紧紧地拥抱着少年，心里默默想着，你一定要等我回来，我们要一起慢慢变老，我们要一起幸福着。

　　起飞的时间快到了，我狠狠心把少年轻轻推开，大步走向安检区了。

　　少年突然出声喊住了我，眼睛里有淡淡的不舍，那个不舍的眼神给了我莫大的安慰与更多的不舍，我微笑着冲他摇摇手了，再见了，我的小东西，我们一定会很快见面的！

作者有话说

　　囧了~~这几天总是在半夜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