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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少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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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听到声音,顾希侧头往门口看去。
一个男人背对着他站在门口,穿着黑色的大衣,一只手撑在门框上,因为逆光,看不清楚不长相。
男人说的是中文,所以顾希听懂了但是语气里的责问,让顾希有些不舒服。
他站起身,才发现和男人的身高还有一大段距离。
“你好,我叫顾希……”顾希突然有点烦恼,该怎么解释因为这家的主人撞了他,然后,他又无家可归,所以让他住了进来,如果实话实说的话,会不会不太妥当,毕竟车祸这种事……
“我问你是谁?”男人的声音低了几分。
那种不舒服地感觉加重了几分,而且,他自我介绍了呀!
“我说了,我叫顾希——”
话还没说完,男人却突然转身,看样子是要离开。
顾希一怔:“你……”
男人没有理他,迈开了步子。
顾希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怎么有人不听人说完话啊!
情急之下,顾希想要跟过去。可是,他忘了自己的左腿还打着石膏,一不小心啪嗒一声摔地上了,额头撞到了桌角,起了一个大包。
“痛……”
哀嚎一声,顾希艰难地撑着桌子爬起来,然后靠在旁边喘气,靠,这都什么事啊!往门口一看,人已经不在了。顾希一瘸一拐地走到门边,书房外是一条走廊,此刻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
顾希叹口气,拖着左腿,蹒跚着追过去。
下了楼,一眼就看到客厅中央的男人。
“喂,先生——”
男人似乎没有听到,脚下的动作没有停止。
顾希暗骂了一声,跟上去,一抬头,远远的看见管家迎面走过来。
救星又来了!
“何伯!何伯!”顾希扯着嗓子大喊。
何伯听到了他的声音,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男人停下了步子,站在客厅的门口,因为背对着,所以顾希看不见他的表情。
何伯只走到男人面前就停下了,然后很恭敬的弯腰六十度,双手放在身侧。
“少爷。”
这一声不卑不亢的称呼,算是把顾希震在了原地。何伯喊他什么——少爷!?这么说,他就是……肇事司机?
“这个人为什么会在书房?”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满,甚至是厌烦。
何伯已经直起了腰,笔直地站在对面,真像根标枪。
“这位顾先生,暂时住在这里。”
“住在这里?”男人换了一种语气,不再是不满,而是一种很不经心的语调,听得顾希更加不舒服。
难怪看这个人不顺眼,原来是他把自己害成这样的!
“喂!”顾希不满的朝男人喊了一声。何伯有些讶异的抬头,用眼神询问他有什么事。
“我额头很痛。”顾希接着说,他的额头上已经隆起了一个小包,掺在一堆青青紫紫的脸上,还有点瘆人。
男人终于转过身来,面对着他。
顾希不肯示弱的抬头,和男人对视。
还以为会是法国人,没想到却是亚洲面孔。只是,那双眼睛是蓝色的。难道是混血?仔细一看,虽然是亚洲面孔,但是面部的线条较一般人刚毅,有种刀削般的深刻。就算称不上俊美,但很有特点。
有种过目难忘的男性魅力。
但是,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顾先生,你额头怎么了?”何伯很关心的问。
司徒焙却皱了眉头,似乎顾希是多么讨厌的一个人。
顾希摸了摸额头,漫不经心的说:“刚才,我在书房,这位先生突然就出现在门口,吓了我一大跳,不小心就嗑桌角上了。”
“要不要请医生?毕竟你的伤还没有好,脸上……”何伯指了指他的脸。
顾希一怔,才想起,他脸上的擦伤还没完好。也都是因为他敏感的体质所致,大半个月了,脸上还五颜六色的。
可是,一想起罪魁祸首就是这个男人时,顾希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司徒焙莫名其妙,被顾希宛如杀父仇人一样的眼神瞪了一下,当下就皱了眉问何伯:“这是谁?”
“顾先生是……”何伯看向顾希,有些为难,这一开口,顾先生该不会扑上来吧。
“我就是被你撞了的那个人。”
顾希自己就把话接了过去。
司徒焙愣了一下,然后把顾希从头到脚扫了一边:“就是他?”
顾希生气了,刚才还只是不舒服,可是现在,他确实生气了。受苦的是他,可是肇事司机却一副淡漠的,仿佛跟他没关系的语气!
“没被撞死,你很奇怪是不是!”
何伯一听到这话,赶紧过来拉住顾希:“顾先生,你不要生气——”
“何伯,你放开他,我倒是想知道他能把我怎么样。”
“少爷……”
顾希的怒火直接以N次方速增,甩开何伯的手,下意识抬腿想给肇事者一脚,结果小腿突然一阵钻心的疼。
“啊——”
听到顾希突然叫出声,脸色也瞬间白得骇人,何伯急切地问:“顾先生?”
司徒焙看着他们一老一少,脸上没什么表情,好像真的跟他没关系一样。
顾希已经疼的站不住了,身体摇摇欲坠,那种挠不着的钻心疼痛,真折腾人。
“顾先生?顾先生!你怎么?”何伯被他搅得很慌张。
司徒焙轻哼了一声,然后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艾斯,马上过来一趟。”
提着药箱,第二次赶过来的家庭医生艾斯,很不满,相当不满。他就是个随传随到,任劳任怨,有职业操守的医生!
刚在一个小时前,匆匆来了一趟,结果是误会。刚回到家里,坐下来不到十分钟,又被催魂似的叫过来。
玛琳在前面领路:“艾斯医生,您快一点吧,很急啊!”
艾斯无奈地耸肩:“怎么,你们家少爷得绝症了?”
“艾斯医生!”
“好吧,司徒少爷究竟怎么了?”
“不是少爷,是另外一个人。”
“谁?”
“进去就知道了,快点吧!”
进了大厅果然就知道是谁了,一个不认识的亚洲男人,还是个脸上伤痕满布的人。艾斯当时确实被吓了一跳,但本着医生的职责,还是仔细的检查了这个青年的小腿。
熟练地打了一针镇痛剂后,艾斯建议:“还是送医院吧。”
他说的是法语,顾希一句没听懂。打针的时候,也是因为何伯的解释,他才明白是要做什么。
何伯问:“顾先生的情况究竟怎么样了?”
艾斯一边收拾自己的药箱一边说:“因为动作过大,骨折的地方伤口裂开了,这里没条件,最好送到医院去重新处理一下。说起来,都快要拆石膏了吧,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
何伯看向司徒焙,虽然表情没有变化,但是,司徒焙还是感觉到了一丝责怪的意味。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是他自己不小心弄裂了伤口,又不是他用手掰开的。
司徒焙看了看顾希因为疼痛,扭曲着的脸,收回视线继续说,“何伯,你处理吧。”
“是,少爷。”何伯说完之后,就出了客厅。
顾希听不懂法语,只能坐在一边压着疼痛,好在止痛剂确实起了作用。
不过片刻,何伯就又回来了,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顾希,问:“还能站起来吗?”
顾希点点头,可是左腿只要稍微使力,就是钻心的疼,连镇痛剂都无法起作用,最后只好又坐回沙发上,一脸歉意。
司徒焙本来是要上楼,可是迈开的步子却转了方向,走向顾希。
顾希看着这个男人,一步一步靠近他,高声问:“你做什么?”
司徒焙无视他戒备的表情,弯下腰,双手一伸,把他揽在了怀里。
顾希的表情很扭曲,扭曲得狰狞。
司徒焙很不自然的把眼睛从他脸上闪了过去,然后无视艾斯笑得促狭的脸,掠过何伯和玛琳,出了客厅。
何伯一怔,然后跟了上去。
“少爷,我把车子停在了花园前面。”
司徒焙面无表情地点头。
这一刻,顾希前所未有的希望自己从来没有来过法国!尽量把头低下来,让别人看不到的他的脸,因为,大概,他可能脸红了吧。
不过这么抱,不红才怪!
何伯走到前面去打开车门,司徒焙把顾希放到车后座上,然后站在车门口,刚想把门关上,艾斯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你不去的话,等会儿到了医院怎么办?”
“医院有轮椅。”
“他自己没办法从车子上下来,坐到轮椅上吧?”艾斯的表情似笑非笑。
“何伯……”
“他一把年纪了。”
司徒焙没再说话,只是绕到另一边,上了车。
顾希一直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见男人突然上车,本来放松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
司徒焙看了他一眼,然后示意何伯开车。
艾斯靠在树上,翡翠一样的眼睛带着笑意。立体的五官,看起来并不如一般的西方人粗犷,反而有种细腻到无以复加的美丽。
是的,他是个漂亮的男人。
“玛琳,那个亚洲男人是谁?”
玛琳正目送车子远去,听见艾斯问,回答说:“他姓顾,是个中国人。好像,是被少爷的车子撞到了,然后因为没有地方去,所以暂时住在这里。”
“这故事很复杂啊。”
“对了,上一次叫您来,我很抱歉。”
“也是因为他?”
玛琳点头。
艾斯笑得很大度:“没关系,让我见到这么有趣的一个人,我很高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