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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 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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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平常的周日下午,我窝在自己的小沙发床上玩手机,浏览浏览网页。前几日,又有国家地震了,据说是9.0级,并引发了巨高的海啸,核电站都爆炸了,目前为止已经死了上千人。虽然我很明白心中那雀跃的感觉从何而来,但是我还是为他们痛感惋惜,毕竟生命是无辜的。
抬头看了一下闹钟,1:40,妹妹应该下课了吧。我退出了浏览器,拨通了妹妹的电话。
“喂?小凡?”电话那头闹哄哄的,看样真的下课了。
“啊哦,哥,是我!怎么啦?”
“你今天几点放学?”
“七点。”
“好的,哥来接你,不许乱跑知道不?特别是和男同学!”
“哎呀,我怎么会和男同学乱跑,有个那么帅帅的哥哥来接我呢,我怎么忍心,哈哈!”电话那头传来妹妹清脆的笑声,我也被逗笑了,悠闲聊了几句,挂了。
“哎——”长长地叹了口气,把双手相交放于脑后,双目直直地盯着天花板,真累。自从妹妹上了初三以后,每天我都会接她放学,因为实在是放心不下,一个女孩子孤零零的没个伴儿,而且放学还那么晚。想想也是,备战中考了么,又加上临近期末,放学晚于我一高一学生也是很正常的。只是,连个周末都没有,也未免太变态了!
“咳咳……”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打断我的思绪,我望了望小屋的门,有些无奈,仿佛能透过墨绿色的玻璃看到客厅中发出声音的人一样。把手机揣进上衣兜,立起身子,走出屋内。
们把冰凉冰凉的,就像这12月份的天气一样,冷的寒心。
客厅里那个有些削瘦的背影在电脑屏幕前微微颤抖,一边咳着还一边撕杀着网游。我在门边的架子上找了点感冒药放在手心,有跑到厨房倒了一杯水,另一只手握着温热的玻璃杯,靠近那个人,“药,吃了吧。”我把两只手上的东西放在电脑桌上,准备转身走人,那个人却猛地腾出左手打掉了杯子和药。
水,溅在我的裤筒上,我极为不满的对着他叫道:“林威!你闹够没有!你还嫌这个家不够乱吗?”我叫了他的大名,心中怒火熊熊。“滚开。”他说。我感觉掌心被什么东西刺得有些生疼,一脚踢开脚边的空杯子,掠过他背后从衣架上拽过外衣,推开家门就冲了出去。
呵,这个家,真的不想再呆下去了。没有温暖,没有家的感觉……
我一步一步踏进小区的花园,这里已经没有怒放的生命了,空无一物,只剩一片苍白。我轻呵一口气,突然想笑。一个男人只要活着,身上就永远都肩负着责任和使命,可是那个男人,他做到了么?他成天沉迷在网络中,无所事事,脾气暴烈还经常打老婆孩子,他,还算个男人么?哈,这么看来我更不能软弱了,因为这个家,只剩一个男人了。对,就只剩我了。多可笑,那个看上去年轻俊朗却没长心的男人,居然是我爸!
妹妹曾问我:“哥,爸妈到底相爱过没?”我不知道,可是我为了安慰妹妹,只能笑着说,当然。如果他们不相爱,那怎么回有我们?理由有点牵强,其实我也怀疑过,爸妈两个人看起来真的很般配,妈妈温柔,而且绝对是美人,爸爸以前当过兵,身材很好,他的长相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花美男。
可是外表光鲜亮丽,谁有知道内在的阴暗颓靡?他们打架成了家常便饭,吵架更是三天两头。频率如此之高再单纯的孩子都会怀疑,喝光他们动手从不避讳孩子是否在场,也不会在乎会给孩子造成什么影响。有的时候真的庆幸,我还有个妹妹陪着,想必她亦是如此。
脚被冻得有些麻木了,我哆哆嗦嗦的小跑到一个秋千旁边,坐了上去,戴紧羽绒服上的帽子,开始迫使它摇晃起来,尽管它会不满地发出“吱嘎”的声音。
不远处,另一个秋千上坐着一个女孩,女孩身后一个紧紧拥着她的男孩。女孩子很冷,开始在男孩怀里扑打,抱怨。男孩只手捂住女孩双眼,从身后拿出一件大衣给女孩,然后松开了女孩眼睛上的手。女孩笑了,笑得幸福又安好。连我看了都会禁不住跟着笑,因为那漂亮的笑容太感人了,我想如果是我在冷到极致的时候,突然有人送我意件貂皮大衣,我会感动到哭吧。
只是,我的女朋友陈雨瑄长得比那女孩好看得多,为什么她笑起来就没有这么漂亮呢?在一起快4年了,从未见过。
又开始下雪了,天空一片铅色,压得大地似乎喘不过起来。我又拉紧衣领和帽子,防止雪飞进脖子里。女孩和男孩相拥着离开了,那件乳白色的貂皮大衣美丽的有些刺眼。盯了许久,我笑了。因为明白了,雨瑄从没从我这收到一件心仪的贵重物品,那种幸福,又何尝会有。
于是我伸出僵硬的手,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给他:“雨瑄,我们分手吧。我给不了你幸福,所以不想把你禁锢在我身边,去吧,和能让你幸福的人在一起吧。”
正在发送……发送成功!
耳边嘀嘀传来成功的提示音,我握着手机的手又紧了紧。才这么一会,手背就冻得发紫。我扬高了头,把手揣进兜里,拖起冻僵的身体,走回家。手机在送进衣兜里的那一刻,就被我按关机了。因为我怕看到她回复的内容,如果是“林泽允!你哥王八蛋!”这样的还好,就怕她说“我的幸福就是你,你抛弃我,我还有和幸福可言?”这类的话。她的心会碎吗?或许吧,我突然想起琼瑶阿姨作品里的一句经典台词:“一个破碎的我,拿什么来拯救一个破碎的你?”
蹑手蹑脚地打开门,看了一眼电脑前空荡的座位,我安心地走了进来。每天下午2点,那个男人都会睡觉的,挑了这个时间回来,是因为真的不想再见到他了。
脱掉外衣,挽起袖子拾起地上的残骸。之后,我又钻回自己的房间,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床头上立着的照片:是我们一家四口人。那时候的我才刚上小学二年级。我像妈妈,妹妹像爸爸,一家人笑得很幸福,幸福地刺痛了我的双眼。原来,我也曾那么幸福过。盯着盯着,有些累了,双眼酸痛,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我赶忙闭上眼,就那么僵着。
困意渐渐的袭来……再一睁眼的时候天都黑了,我像诈尸了一样蹦起来,一看表,大惊,7:15!天,就算打车去妹妹学校都要十分钟,我没再多想,抓起衣服就冲出了家门。竟然又下雪了,而且大得仿佛要洗净这个世界,洗净每个角落的罪恶。我冲到马路边,招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妹妹的学校。但愿能在8点之前带着妹妹回到家,要不然下班后的妈妈没见到我俩又该挂念了。车一边飞驰着,我一边给妹妹打着电话,试了很多次可都没人接……街上车水马龙,霓虹交错,再过精彩的街景划过眼角都流为悲伤。
路上有点堵,在20分钟后,我到了妹妹的校门口。可是……灯灭人散。我看到门口有位打更人,走过去问:“您,您好!请问学校里的学生都……”“走了。”那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正如在着寒冬中给我泼了一瓢冷水一样。
雪簌簌的,滑进衣领里。呃,有点冷。当我举起手机第十一次拨打同一个号码时,终是破灭了希望,“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我,该怎么办?妹妹去了哪?联系了几个妹妹的朋友,他们都说不知道。这回,真的慌了。
雪越下越大,翻飞乱舞的雪花吧眼前的世界搅得乱乱的,好像再也容不下,要炸了一般的沸腾着。不知站在原地多久了,身上澡都没了知觉。忽然,耳边想起了熟悉的音乐,是妹!我兴奋地掀开手机叫着:“妹!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就知道不啊?”手机里几乎同时响起的,一个略显焦急的女声:“泽允呐,跟妹妹到哪了?今天这路挺不好走的,你们……”几乎又是,同事的静默……
我的脑海里,眼前,一片空白,麻木的凭着直觉一步一步走回家,跟个人偶一样,没有生气。只记得,一个女人在电话里疯狂地喊叫,接着是一个男人的叫骂声,东西摔碎的声音……还有……无数司机冲自己按喇叭的声音……他们搅成一团,混混乱得翻滚着。要我接受吗?妹妹失踪了……要我接受吗?是我害的妹妹。
妈妈已经报了警,而我回到家却足足挨了两巴掌。第一下是妈妈的,我受着了。第二下是爸爸的,我却委屈的很,觉得他没资格打我。那一天,我们家变成了一个恐怖的地方,爸爸无处发泄就和妈妈打仗,我一个人躲在房里,仍像失了魂一样,发呆。
我不知道为什么命运对我们家如此不公,“没了”一个好爸爸,现在又失去了最爱的妹妹,我的精神支柱好像,也塌了呢。我忽然想起在出租车上因着急打电话而忽略的未读短信,是雨瑄发来的,会说些什么呢?其实还是希望她说她还爱我的吧,我咬紧了下唇,打开了那条短信。那一瞬,我几乎忘记了如何心跳,她说:“我早就有别人了,你什么都给不了我为什么到现在才觉悟?”原来,呵呵,她做的早已超乎我的想象。唉,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人生再悲惨也不过如此了吧。
“哄——”突然,一声巨响划破天空,房屋都在剧烈震颤。我向外一看,天边袭来了一枚赤红色的大火球,另一边又滚来一颗冰蓝色的炎球,挣扎着咆哮着,所到之处都如被点燃一样烧成红蓝两色。空气开始不断震动,扭曲,让人喘不上气。完全被这场景吓傻了,房屋依旧猛烈地颤着,直觉就是我推开屋门,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空间好像碎裂了一样疯狂的颤抖,人们都从家里逃了出来,尖叫,逃窜,哭喊,求助,周围变得很热,眼前的洁白迅速褪下,大片大片的消失在这个世界。
“哄哄——!”视野被爆亮的一团炸开,整个世界都在颤动,光亮一片。好痛,说不上是哪里痛,总之,痛得要晕过去了。只是,为什么突然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妈妈,妹妹,她们在哪……眼皮好沉,好沉。不,我不要睡!不睡……那片银亮开始变淡,紧接着又是一片炸开。耳边充斥着人们痛苦的哭叫声,好刺耳,好难受……终于,再也抵不过晕厥力量,只只是在失去意识前,脑海中猛的闪出一个词:世界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