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Chapter144 ...
-
“克鲁，你先下去。”
家养小精灵送上茶点之后，西莉娅低声吩咐。高挑的英俊男人似是不满的皱了皱眉，但只是伸手为西莉娅整理好了衣领，轻声将门带上离开。
西里斯沉默地站在门口，和克鲁错身而过时，后者略带警告地瞥了他一眼。
白衬衫上犹自带着污痕，凌乱的衣物，疲惫的神情，所有的一切都说明主人现在处于极其不佳的状态中。
西莉娅手中捧着一杯茶，并不急于说话。
西里斯的身姿如同凝固的雕像，良久，才机械而缓慢地移动了过来。
“西莉娅……”他的声音嘶哑而沉痛，仿佛一夜之间长大，带着硬生生被拉扯成熟的撕裂感。
“坐。”
西莉娅放下杯子，平静地看着他。
西里斯闭上眼，从胸腔中发出困兽般的低吼，带着难以抑制的伤痛。
被家族驱逐，受到凤凰社的歧视，接二连三的以命搏杀，巨变接踵而来，没有丝毫喘息的机会。
而这，仅仅只是开端。
西里斯紧紧捂住脸，小兽般的呜咽声响起，西莉娅叹了一口气，伸手抚上他的背。“如果阿尔法德现在还在，希望看到的必然不是你这样。”
阿尔法德对于西里斯的意义，远远重于他的亲生父母。
以前叛离家族时，尚且有阿尔法德为他支撑起一片天空，而现在，这份支柱完全坍塌，突如其来。
“为什么食死徒会对阿尔法德下手？明明这一切都和他无关，食死徒需要的是目前局面的平衡，为什么会有人对他下手！”西里斯瞪着血红的双眼，反手握住西莉娅的手，不受控制的巨力让西莉娅不禁微微皱起了眉，但她并没有将手抽回。
“因为利益。”宝石红的眸子泛不起一丝波澜，如同最深重的死水，“阿尔法德的中立位置是他们现在所需要争取的，而且，他被逐出了布莱克。”
“现有的利益格局根本不可能被打破，”西里斯的嘴唇都被咬出血来，“所有人都告诉我是食死徒，但是我不这么认为。”
西莉娅眯起眼，“为什么？”
“食死徒需要一个相对稳定的政治环境，即便那个人现在已经按捺不住打算动手，但是上层短期内必然无法动荡，目前的动乱只是国内，威森加摩自然坐视不理，而如果一旦涉及到巫师联合会，那么全世界的巫师都会加以关注，为了保证相对独立的内部环境，那个人根本不可能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
西里斯的声音渐渐冷静下来，先前的杂乱只是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线头，但现在当他一层层抽丝剥茧之后，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可疑之处。
无论如何，他都是阿尔法德亲手培养出来的接班人，对政坛有基本的了解也是理所应当。先前的印象太过于顽固，让人忽视了他的成长，阿尔法德的去世过于突然，他甚至无法接手阿尔法德遗留下来的财产和力量。
没有政治资本，没有进入政坛的先例，贪婪的贵族们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块空缺的大蛋糕瓜分干净。
“不明人士袭击？”西莉娅露出一个嘲讽地微笑，“西里斯，这其中可做的手脚太多了。”
“不一定是食死徒……”西里斯紧紧皱起眉，“但是，阿尔法德已经被逐出布莱克，换句话说，他已经和布莱克的权势毫无关系，又有人会对他下手？”
关心则乱，在西莉娅看来，西里斯依旧没有从惯有的思维圈子中跳出来，她伸出手，做了个跳出圈外的手势。
西里斯骤然醒悟过来。
“明白了？”西莉娅十指随意相扣，她的所剩时间同样不多，如果可能，还是尽可能让西里斯知道的多一点吧。
在她原本的假设之中，阿尔法德是最强有力的后盾，但现在看起来，对方的力量远远超出她的预期。
那么，又是谁连盖勒特的情报网都能瞒过？这么一筛选下来，剩下的人可不多。
当然，也有可能是盖勒特的放任，盖勒特不惮于让英国内乱，但他无意于瞒过邓布利多，比起阴谋，盖勒特更擅长的是阳谋。
明知道前程是万丈悬崖，却不得不一步步走向。
这种绝望，远远不是阴谋所能达到，它本身就能被大势所修饰的毫无缺陷。
“西莉娅，”西里斯思考了片刻，“我不认为你身后的那个人给你提供了全部的情报，事实上，我一直觉得他另有所图。”
这是西里斯第一次正面跟西莉娅提到盖勒特，却是在这种可笑的几乎四面楚歌的环境中。
“那又如何？”西莉娅懒洋洋笑了起来，“每个人都是各有所图，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利用与被利用都是双面的。”
“不过你可以放心，我身后的那位不会对阿尔法德下手，他的目标比这远大的多。”
“难道是……”西里斯脑海中冒出一个完全不可能的人选，“纳西莎？”
“你认为她能够继承布莱克？”西莉娅似笑非笑看着他，“亲爱的西里斯，我记得只有你和雷古勒斯才是正统继承人。”
“雷古勒斯？”西里斯似是想起了什么，“我已经很久没有他的任何消息了。”
“不管如何，只有你们俩才是继承人，她现在的姓氏是马尔福，”西莉娅耸了耸肩，“除非雷古勒斯心甘情愿听从她的话，否则这根本毫无可能。”
“不……西莉娅，”西里斯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我需要你帮我查雷古勒斯的消息。”
“没问题。”西莉娅颔首同意。
雷古勒斯的死讯几乎让纳西莎疯狂。
一夕之间，她所有的计划都成为了泡影。
马尔福庄园的女主人提起宽大华丽的裙裾，发疯一般跑上楼，一把推开书房门。
“卢修斯•马尔福！”
马尔福家主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文件，这才慢条斯理看向纳西莎，“我记得布莱克家的小姐一贯以良好的家教闻名，纳西莎，我不希望看见你丢了马尔福的脸。”
纳西莎捂住胸口，剧烈的奔跑让她喘不过气来，喘息几口之后，她将手中的的羊皮卷狠狠砸在了卢修斯脸上。
“这就是你给我的回报？”
卢修斯脸色都没有变一下，捡起掉落的羊皮纸，看清内容后露出一个官方的微笑。
“你知道了？”
“如果不是贝拉的信，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噢我亲爱的西西，相信我，我不过是担心你难过，才没有第一时间告知你这个不幸的消息。”
纳西莎握紧拳，修剪精致的指甲刺进肉里，“卢修斯，你是故意的。”
“真是无谓的指责，”卢修斯轻笑一声，“看在你丧失弟弟的份上，我这次不和你计较，但是，没有下一次。”
温和的语句中警告的语气让人胆寒，纳西莎都不由得心头一凛。
雷古勒斯和阿尔法德的死让布莱克的直系继承人只剩下西里斯一个，而西里斯势必不可能受她的约束，卢修斯可以毫不违背诺言的完成所谓牢不可破誓言！
想清楚这一点，纳西莎缓缓抬起头，挺直脊背看向自己的丈夫，“卢修斯，阿尔法德的事情早就是你计划已久的，对不对。”
“这不是由你亲口下的决定，我亲爱的西西？我不过是完成自己爱妻的要求而已，何来计划已久一说？”
轻描淡写的将责任推卸得干干净净，果然是马尔福一贯的作风。
纳西莎只觉得呼出的气息都带着甜腥，烧灼心肺的愤怒让人发疯，“雷古勒斯是怎么回事，他进了食死徒，那个人不会轻易杀一个布莱克。”
卢修斯饶有兴味地看着纳西莎，仿佛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一个布莱克？当然。但是那是建立在毫无瑕疵的忠诚上。”
他站起身，慢步走到纳西莎身后，在她耳侧压低了声音，甜蜜情话的口吻，说出的话却是毫不留情的荆棘。
“雷古勒斯以贵族的尊荣作为保证，绝不背叛他无上的信仰。但是可惜的是，他似乎做出了一些不当的举动，触怒了主人。啧……那么年轻的孩子，真是可惜。”
纳西莎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与虎谋皮，自寻死路。
这是她在失去意识前最后的念头。
卢修斯冷淡地看了昏倒在地的纳西莎一眼，拍了拍手，一只家养小精灵出现在空气中。
“把夫人送回房间。”
纳西莎，女人太聪明了会招致不幸。希望你以后能够学的愚蠢一点，那样对谁都好。
另一只家养小精灵慌慌忙忙出现，“主人，德拉科小少爷哭了，怎么都哄不住。”
“废物！”
刚才还不动如山的马尔福家主顿时变了颜色，快步走了出门。
作者有话说第146章 Chapter14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