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禩隐清》冉烟

5、回京前后

　　康熙二十八年，圣旨又来了，石琳打包行李带着妻小要回京述职了。

　　“幺麽，回京就可以见到阿玛额娘了？”静嘉内心有些激动，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足足五年有余，对这个家族有了一定的归属感，而对陌生的爹娘时常寄来的信件小东西，也有着一份未知的温暖。

　　“是啊，这次回去你阿玛和额娘也会在京城，咱们静嘉终于可以见到父母了......”

　　“幺麽也可以见到儿子媳妇了......”静嘉吐遭，别以为她没发现老太太时常盯着儿子送来的东西发呆。

　　“这孩子，没大没小的，回了京，可不同咱们在南边，嬷嬷们教你的规矩可别懈怠了。”喜塔腊氏玩笑道，“要是给你额娘知道你这没规矩的样子，幺麽也帮不了你。”

　　“静嘉的规矩可是跟着董嬷嬷学的，董嬷嬷，我学的很好，是也不是？”静嘉朝着董嬷嬷眨眼。

　　“你这小促狭鬼，董嬷嬷可是个规矩人，不许胡闹，我听着你前日把你玛法的莲瓣兰给移到自己院子里去了？”喜塔腊氏对养花不在行，倒是石琳尤爱花中君子，莲瓣兰也是他高价买回来的“新欢”。

　　静嘉瘪瘪嘴：“玛法爱花但是不会养花，孙女儿可是跟着赵先生学了好些日子，帮着玛法养花是应该的。”

　　“这么说来，你还打算把莲瓣兰带回京城去？”石琳对静嘉养花没有多大意见，只是“这养花也要看看气候，你带回京城能养活么？”

　　“可不止，孙女会养好的，玛法，好不好么，我还要把移植过来的山茶花也带回去。”静嘉给石琳请安后，扯着石琳的袖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罢了罢了，养得活也算你的本事，要是凋谢了，可不许哭。”都说隔辈亲，此话不假，石琳对着两个儿子都是横眉竖眼的，唯独对这嫡亲的孙女和蔼可亲。

　　“还是玛法对我好，嘻嘻。”

　　“好了，要当花匠玛法准许了，功课不许落下，我听赵先生说你的国语学得不错，汉学也马马虎虎，蒙语学得如何了？”石琳对孙女的要求不高，也怕夸的多了静嘉会自满，其实赵先生说的是静嘉的天赋不错，汉学国语都学得很好，相比同龄人已经高出一大截，可惜不是个男子。

　　“老爷放心吧，静嘉的蒙语学得也不错，已经能和妾身做普通的对话了。”喜塔腊氏微笑道。

　　“咱们家不要求她有大出息，但是要学的不能落下。”石琳絮絮叨叨，如今想到选秀之后这孩子就是别人家的了，有些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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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二爷正带着大少爷，二少爷三少爷在前面迎接呢。”董嬷嬷欣喜，京城啊，终于回来了。石琳早在一日前进京面圣了。

　　“好，好，好...静嘉，咱们去见见你阿玛。”

　　“额娘，不孝儿给额娘请安。”石文昌眼眶有些泛红，有七年没见到娘亲了，能不激动么。身后三个儿子也跪下给老太太，眼睛不住地看向老太太身边的小姑娘。

　　“都快些起来，怎么都到城门外来了？景额和景顾勒都长大了，这是佳晖吧，看着挺壮实的，来，幺麽这边来，让幺麽看看。”

　　佳晖对这和蔼可亲的老太太很有亲切感，上前叫到：“幺麽...”

　　静嘉知道自己该出场了：“静嘉给阿玛请安，阿玛可还记得静嘉。”

　　石文昌对着娇俏可人的女儿感慨万千：“阿玛的静嘉都长这么大了，回来就好，你额娘总是念叨你。”别扭的男人讲不出感性的话，静嘉从石文昌颤动的声线中能感觉到这具身体的父亲对女儿的关爱之情。

　　静嘉注意到三双灼热的视线，是她的亲兄弟来着：“大哥，二哥，三弟，静嘉......”着实不知该怎么说话了，这隔了这么久的兄妹见面该说什么？

　　“大姐跟额娘很像，大哥你说是不是。”佳晖打破僵局。

　　“最后一次见到妹妹的时候，你二哥还抱着妹妹不撒手，说是要和妹妹一起，如今看他呆愣着还在回想那时候妹妹的样子吧。”大哥景额顺着杆子爬，“妹妹和额娘有些像，恩，你和二弟眉眼和额娘一样。”

　　“二哥，真的吗？这下我就确定我不是幺麽捡来的了。”静嘉活络气氛。

　　景顾勒指着静嘉的眉眼：“你若是捡的，那我可怎么办？”

　　喜塔腊氏看着兄妹四人的相处很欣慰，笑着道：“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府吧。”

　　刚到自己门口，静嘉就见到她的额娘钮钴禄氏，又是一番相迎场景。待到进了府里，静嘉就被丫鬟们簇拥着去洗漱一番，回到闺房看见钮钴禄氏正等在她的闺房。

　　屏退众人之后，钮钴禄氏一把将女儿抱在怀里，看着女儿端详着自己，钮钴禄氏一把辛酸泪，抱着女儿痛哭起来。许久，才止住了泪。

　　“额娘，快别哭了，女儿一回来您就哭，阿玛知道了可会怪罪女儿。”静嘉装着俏皮安慰钮钴禄氏。

　　“额娘的好闺女，回来就好，老太太老太爷对你怎么样，你虽然信里总是报喜，可额娘总是挂心着......”钮钴禄氏絮絮叨叨，讲诉知道女儿生病了担心，知道女儿会说话了叫的不是自己心酸，知道女儿会走路了高兴...

　　浓浓的关怀暖彻心扉，静嘉难得乖巧的倾听，钮钴禄氏就拥着女儿不松手，知道她身边的嬷嬷来传话。

　　“二太太，老太爷吩咐晚上要开家宴，让二太太准备一番。”进来传话的嬷嬷不着痕迹打量着静嘉，眼中透露着慈爱。

　　“嘉儿，这是额娘的奶嬷嬷，白嬷嬷，往后若是有急事额娘不在府里，你尽管找白嬷嬷便是，你房里的周嬷嬷便是是白嬷嬷的大儿媳。”钮钴禄氏拉着静嘉的手，温柔道，“白嬷嬷，我嫡亲女儿就这么一个，您可多照看些。”

　　“二太太说笑了，哪有奴才照看主子的道理，大格格看着就是喜人的，常听奴才的儿子说起，大格格对娟儿（周嬷嬷）很照顾，奴才这是代儿子谢恩猜对。”白嬷嬷进退有度，范儿！

　　“白嬷嬷快别这么说，您是额娘身边的人，哪能对我这小丫头磕头的道理，额娘不在身边，周嬷嬷把我照顾的很好，连幺麽都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