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捩女撰·捩晔》龙吟莫舞

3、妖异如猫的少女

　　第二章妖异如猫的少女
　　台北某地下赌场。
　　似乎被什么吸引一般，整个赌场的人抛下手上的家伙围在一张赌桌四周，好像挤到多看一眼就能赢很多钱，结果就是人越挤越多，围得几乎透不出风来。
　　再看赌桌上的正主，却是两个年龄相仿的女孩，赌桌中间还坐着一个胖乎乎一个能抵两满头大汗的大胖子，他抓着手机似乎求助未成的苦着脸，倒是被人群给无视了。
　　“姓风的，快点出牌！”一边亮橙衣服的女孩丹凤眼睛，此刻扬眉瞪眼，眼角掠起漂亮的弧度，有一种惊人的霸气。
　　对面的女孩嫩黄衣服质地柔软舒服，衬得皮肤愈发白皙透明，她短发干净俏丽，眼瞳色泽偏淡，较常人小了点，“婷婷姐急什么？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她的唇角微扬，唇色艳丽得有些奇异，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妖异的感觉。
　　叶婷岚恶狠狠地瞪着对面浑身透着妖异的女孩，最后好像还是很无奈的坐下来，可声音还是恶声恶气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本事，这次如果还是平手，你也不能骚扰我哥！”
　　“我听人说当有人说‘别以为我不知道’的时候就表示那个人心虚……”风静依眨眨眼睛，咬着下唇笑，“而且，我是真的很喜欢澜哥哥。”她的眼瞳一瞬间缩得细如针眼，像猫的眼睛，愈发的妖异，在她的眼瞳恢复如初的时候，手中的牌已经翻了过来。
　　叶婷岚哼了一声，连牌也不翻，直接站起身走人，“记得不准骚扰我哥，风家的小妖精。”她丢下一句话，身影已经消失在门边。
　　“钱也不要了，真是败家子。”风静依叹了口气，手指交叉撑着下巴，眼色诡异的看着中间的胖子，“那就劳烦张老板了。”
　　“呵呵，不敢。”吓到是吓到了，心疼也心疼不回来了，该有的客套还是有的，胖子连连点头，笑得像弥勒佛。

　　花了一定的时间，颜桂沉领着凌颖然回到市内，随便挑了一家饭厅走了进去。
　　“果然是俗家弟子啊。”颜桂沉看着凌颖然荤素不忌，吃得很开心的模样，发出一声没有意义的叹息。
　　“沉沉你真是好人。”凌颖然满嘴食物，说起话来却字正腔圆，一点不含糊，看来这种事情经常做。
　　“是啊，我是好人，说不定什么时候把你扔进基隆河的大好人。”颜桂沉哼哼，她长相俊秀，骨骼纤细，看上去就像一个干净漂亮的小男生，却不会给人是很像男生的女生的感觉，这次一进门一如往常的吸引了不少女性的目光，相对的，凌颖然自然接收到不少敌意和挑衅的目光，“你不觉得你这身衣服很招摇吗？”托那身僧服的福，这次颜桂沉感受到投在身上的目光古怪奇异。
　　“不觉得啊，”凌颖然偏偏还是什么都无所谓很坦然的样子，“这是我师兄做给我的，手艺不错吧？”她献宝似的指着身上针脚细密的僧服，很是自豪的模样，“只是我师兄可是正经八百入了佛门，否则……”说到这里她又住了口，埋头吃起饭来。
　　“我猜你要甩开你师兄一定花了不少功夫，”颜桂沉像是没注意到对方的欲言又止一般，还是接着衣服的话题，“要骗到谨慎细心的人倒是件技术活……嗯？”
　　颜桂沉挑到的位置刚刚好，既可以看见窗外的大街，又可以第一眼看见走进来的客人，这时走到门口的穿着白色风衣的女孩似乎没打算进来，可下一刻她应该是看到了什么便改变了主意，推门跨了进来，并且直接转向了颜桂沉这边的桌子。
　　女孩没进来的时候上身被招牌挡着，颜桂沉只看见白色风衣的衣角干净的扬起，当时她刚好说到“一定花了不少功夫”，顺便猜测着女孩的样子。女孩转过身来时，颜桂沉却明显的震了震，瞳孔一收，仿佛透过眼前的女孩看到了别的什么。
　　凌颖然听不到下文，抬眼看见颜桂沉的表情有些怪异，于是回过头看到底是看到了什么怪物，这一看可好，她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小师妹！”
　　被凌颖然叫做小师妹的女孩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眸色纯正墨黑，带着些漫不经心的漠然，闻言眼角一弯淡淡地微笑，“释婴师姐，”她的声音听来很舒服很干净，“释非师兄托我来找你，”她顿了顿，“回寺里去。”
　　凌颖然有些心虚的偷眼看颜桂沉，发现她在那发呆似乎什么也没听见，“所以你特地找来台湾？”她小声问。
　　“那倒不是，”女孩报以安慰的一笑，“我来台办事，顺便捎你回去。”
　　“吓我一跳，害我以为师兄生气了。”凌颖然拍拍胸口，放下心来，拉着自家小师妹坐在身边，“沉沉？沉沉，你这样看我家小师妹我会觉得你居心不良。”手在颜桂沉眼前乱甩，凌颖然细眉挑着依旧是满脸嚣张。
　　“小师妹……”颜桂沉嘀咕，“我以为你才是传说中的小师妹。”她被点了名也就更加光明正大的看着女孩，“我是捡到这个厚脸皮家伙的颜桂沉，月桂的桂，沉着的沉，很高兴认识你，小师妹。”
　　“对我就是沉塘，这回倒是沉着了。”凌颖然小声念了一句，随后细眉一扬，“小师妹是寺里的师兄弟叫的，”她貌似很在意别人对自家小师妹的称呼，却没想过自己也喜欢给别人乱起小名，“小师妹俗家名尹欣痕。”
　　“俗家名？”颜桂沉很好奇，“那法号呢？”
　　“释歆，佛羡的意思。”凌颖然一脸自豪的模样，好像这法名是她自己的，“小师妹也是俗家弟子。”
　　尹欣痕漫不经心的看着两人互动，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并没有插嘴的意思。

　　台北市某高级住宅区。
　　蓝家大宅很大，别墅，花园，游泳池，什么样的贵族奢侈品都安静精致的摆放在理想中的地方。
　　慕明鸾此刻就在蓝家大宅的花园里最大的一棵树下，过腰的长发有一半用一支深红色的玉簪缠绕套插，绕起来的头发绕过后脑最后软软柔顺的垂在左肩上，阳光下，眉目愈发的细致温柔，她穿着雪青色的长裙，裙摆在风中浅浅的皱出波纹，如同从遥远时空跨画幕而出的古雅少女。
　　蓝原羽常念叨说其实小鸾应该早生几千年，那必是倾国倾城的祸水。
　　“小鸾，”公主娃娃般可爱漂亮的蓝原羽趴在二楼阳台上，眨着深黑深黑的眼睛，“你好漂亮。”
　　慕明鸾闻声仰起头，“原羽想说什么？”她的眼角略略扬起，眸色清晰。
　　“小鸾你勾引我。”蓝原羽自上而下看着慕明鸾仰头时领口露出的若有若无的精致锁骨，带着婴儿般的柔软语气指责，“你知道那个好特别的人叫什么吗？”
　　慕明鸾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蓝原羽说的是谁，想起来的时候诧异了一下，“她？”
　　“嗯，释歆，”蓝原羽打了个响指，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法号释歆，佛羡之释歆。”
　　“佛羡……”慕明鸾眼中滑过奇异的光彩，“释歆……”
　　“话说回来，”蓝原羽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看着若有所思的慕明鸾皱了皱鼻子，“小鸾若想认识她就直接问好了，何必表现得如此……”她似乎在想一个词来形容心中的感觉，“闷骚。”最后总结成词。
　　“噗，”有人笑出声，接着是如玉一般柔和的声音传来，“小羽儿还是这样可爱。”
　　慕明鸾闻声转过视线，自前院通往花园的小径口站着一个穿着长衫的男子，容颜俊朗，此刻正笑得温润，“你是小羽儿提到过的小鸾？”男子迎上慕明鸾的目光问。
　　“嗯，”慕明鸾点点头，“我是慕明鸾。”她上下打量了男子，“你就是原羽说的表面温柔如水，其实腹黑吐槽无一不通的那只狐朋？”她把蓝原羽的话原封不动的说了出来，也不管对方的感受。
　　叶庭澜闻言却也是不在意的笑了笑，“叶庭澜，庭院深深的庭，力挽狂澜的澜，”他自我介绍。“小鸾来台湾可要让小羽儿带你出去玩玩。”
　　“你们是要在我家拍古装吗？”蓝原羽看看叶庭澜身上的长衫，又看了看慕明鸾的纺绸长裙，撇着嘴嘀咕，“澜小哥不要勾搭我家小鸾，她刚从内地回来不要让人以为台湾本土的热情是你这样的。”说着话锋一转，“你最近怎么老往我家跑？其实我不介意你直接去台中跟我哥搞暧昧。”
　　“躲人。”叶庭澜想到自己来的目的，不由缩了缩脖子，“我家婷儿在帮我赶人，只是我估计不会成功。”他长相温和文秀，苦笑的模样依旧温润如玉，“我是准备去台中，不过可不是小羽儿你想的那样。”
　　“风家的小妖精，”蓝原羽念了一句，不由坏心的笑了笑，“你家小表妹名声在外，妖异如猫，你怎么也不该招惹她。”
　　“你误会了。”叶庭澜的笑容愈发苦涩，却也没有多做解释，“我在阿野房间里拿了一件东西，过来跟你打个招呼。”他说着便往前院走，便直接离开了。
　　慕明鸾在两人开始说话时便坐到了树下的秋千上，这天的阳光很好，很适合……慕明鸾眯起眼睛，爬墙？
　　蓝家大宅的花园的树木长势很好，有几棵几乎延伸到了墙外，树荫中间泻下的细碎光芒有很温和的炫目，趴在墙上的女孩穿着嫩黄质地柔软的衣服，肤白如雪，眼瞳竟细如针眼，透着一股妖异的气息。那女孩隐在延伸出墙的树枝之间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她本看着树荫落下的阴影听着蓝原羽和叶庭澜的对话，察觉到慕明鸾的目光，便转过头来回以一笑，细长的指尖划过色泽艳丽的唇，那模样……果真如猫般妖异。
　　慕明鸾几乎是立刻判断出女孩的身份，出于礼貌的向对方点了点头表示友好。
　　看见叶庭澜离开，风静依在墙上站起身，折叠的裙角的一边滑出一条水红色的绸带，滑过墙壁，落在草地上，在阳光的阴影下缠绕出奇怪的形状。
　　蓝原羽注意到树边的动静，看见墙上站着的女孩时不由怔了怔，一时间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她不在叶庭澜在的时候现身。
　　“命运的罗盘即将开启，扭转在乾坤间绽放出火焰般耀眼的光华，上下无定驳合言语的禁忌……”少女的眼瞳不安定的收缩，声音古怪若男似女，显得愈发诡异难言。
　　话语明显未尽时，少女身子一震，自墙上摔了出去。
　　“呀！”蓝原羽吓得跳了起来，她本被那预言般的话语搞得满头雾水，突然间看见风静依摔到墙外去，不由惊叫了一声。
　　慕明鸾从风静依开口说话时的气息诡异变化开始就一直注意着她的状况，所以风静依摔出去的时候，她几乎是立刻一拉秋千绳身子借力一弹翻上了墙，往下看时不由愣住。
　　墙下有三个陌生人，一个蹲在那里查看风静依的状况，另外的两个人弯着腰站在一旁看着。
　　“原来这家人都喜欢爬墙！”墙下穿着素蓝僧服的女孩首先抬起头往上看，随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细眉吊得高高一副挑衅嚣张的样子。
　　在她旁边站着的黑衣少年闻言也抬起头，抬头的姿态优雅从容，俊秀的容颜上挂着一丝戏谑的笑意，而两人之后蹲着的白衣少女却没有抬头。
　　辨别出黑衣少年的真实性别时，慕明鸾诧异了一下，但注意力随后却被没抬头的那名少女吸引过去，于是干脆的从墙上跳了下来，“她没事吧？”
　　“小师妹在检查。”凌颖然自顾挂着细眉，丝毫不在意给人看来的感受，“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会觉得她会有事？”问话也是直白得很。
　　“因为她刚刚好像被鬼附身的样子。”蓝原羽踩在梯子上攀住墙头，她自认没有慕明鸾的好身手，梯子也让下人扶得稳稳的，“是她接住了她么？”她指了指白色风衣的尹欣痕，又指了指似乎昏睡过去的风静依。
　　“哇，又爬上来一个！”凌颖然大惊小怪地嚷嚷，看清蓝原羽的长相后不由吹了个口哨，“好可爱的娃娃！”
　　“你说的鬼附身的人差点砸到我，”颜桂沉指指自己的鼻子，负责作解释，“我吓了好一大跳，手一软就把他扔了，”她笑得自然得很，一点不像被吓到的样子，“于是痕乖乖好心的接手了。”
　　被叫做痕乖乖的尹欣痕似乎对这个称呼没什么反应，她缓缓抬头，眼角掠过漫不经心的光影，她长得并不似慕明鸾漂亮得张扬，给人看上去很舒服很沉静，“她没事，可以让她进去休息吗？”她仰着头看趴在墙头的蓝原羽，问话不轻不重，却是不容拒绝的陈述语气。
　　“啊，”蓝原羽本来好奇的盯着尹欣痕瞧，纳闷为什么这个好特别的人会容忍被人叫做某某乖乖，突然被尹欣痕一问，吓得差点脚步不稳从梯子上摔下去，“望伯望伯！把侧门打开，请外面的朋友进来！”她扶着下人的肩跳下梯子，抢过下人衣领上别着的呼叫器一阵乱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