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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恶徒之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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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是因为看到有人受伤,顾不得多想。但两个女生既然都说是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吹来股强风,手就受伤了,那易将当时遇到的那股强风,是不是也与这个事件有关呢?
“那就是所谓的风刃啦风刃!”箫白满不在乎地说,“什么气流通过门从各个方向吹进来然后汇聚到一起形成小漩涡啦,什么风刮的速度超过多少多少啦,什么对流论气旋上升论之类的啦,不都会变成风刃的么?既然是风刃的话自然会刮伤手啦!”
“你闭嘴,”宫棋回过头来问易将,“当时有起风吗?最近虽说快到秋天了,但我们这个地区,就算吹风也吹得比很小啊,毕竟是丘陵地带,有山和树木做阻挡,都没遇到过很强的风。”
“今天下午的话应该没刮风吧,”琴筝说,“我记得下午还很闷呢,就在想会不会下雨来着,一点风也没有哦。”
易将说,“如果是有人故意犯案的话,我觉得风什么的会不会是装的机关之类的,先吹强风,吹风的时候我们不都会习惯性地闭眼睛或者用手挡着眼睛,不让沙子吹进来吗?在确定受害者看不见周围的情况的时候再出来伤人。”
“怎么可能啊,”琴筝反驳道,“藏书室里还好说,但走廊那种地方怎么装机关啊?毕竟我们图书馆的所有走廊里可是什么都没放,一眼就能望到尾的那种哦。再说了,要弄个强风出来的话,至少也要有个大风扇才行啊。要是真装了那种东西,一眼就被人看到了吧?”
宫棋说,“而且两个女生还是一个班的,那就应该是有针对性的事件了吧?”
“我说你们几个啊,”箫白不满地吵道,“不要把气氛弄得这么阴沉好不好!我们只是来嘲笑被活捉的小将,然后顺便批判下那个乱抓人的林泽啊。怎么结果变成审案大会啦?”
“也是啊,”琴筝说,“查案子之类的可不是我们该干的事。让学校头痛去吧。”
“可是那个人真的能查出来吗?”易将禁不住有些担心,“听他说话就像是在胡说八道,还一点不顾别人的感觉。居然还说怀疑我和那个女生是男女朋友,所以互相包庇什么的……”
宫棋说,“林泽自然是靠不住啦,不过他那个搭档倒是挺能干的。只是听说去哪里外出公干了,不然哪轮得到他出来胡闹啊。”
“那个林泽到底是什么来头啊?这样的人也能成为学校的警察局分所的头头?”
“刚才不是说了他是官二代嘛,”宫棋说,“其实他老爸可不像他那样嚣张,至少不摆官架子,为人也低调,说白了也就是在官场上也是很有城府的类型啦。谁知道生个儿子却是个白痴侦探小说迷,从小沉迷于各种侦探小说,明明不是当警察的料还硬是去考了警校。毕业出来分配到了市警察局,人家看在他老爸的面子上打算重用他。结果他自己不争气,遇到的第一件案子是个入室抢劫案,不听老前辈的话,偏要学侦探小说里的推理什么的,还以为自己很专业。结果让本来能抓到的流窜犯给逃跑了。他老爸也知道自己儿子不是这块料,就通过内部关系把林泽调到了我们学校的分所。学校里的警察局分所一般都只是管理下学生和教职工的户籍什么的,也就是个闲差。不过他本人怎么会甘心啊,所以学校里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像条警犬一样跑出来查这个查那个。”
易将用佩服的眼光看着宫棋说,“连警察的底细也查得这么清楚,你还真八卦啊。”
“这可不是我八卦的,”宫棋解释说,“不但是林泽的这些底细,连他以前干过些什么挫事,全校的师生和教职工都知道哦。”
“啊?为什么?”
宫棋意味深长地看着琴筝,“因为那个倒霉蛋在来我们学校的第一天就得罪了个绝对不能得罪的人,然后就被人肉啦。不但把调查出来的底细贴到了校园网论坛上长期置顶,还被印成小册子人手一份。”
易将打了个寒战,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句古语,唯什么与什么难养也……
“这个案子估计也得等到他的搭档回来之后才能处理了。现在只能看学校先拿个什么说法出来安顿下人心。”
“可那两个女生怎么办呢?”易将叹了口气,“都是学琵琶的,手伤成那样,真的能完全复原吗?”
“别小看我们学校的校医院啊,”琴筝说,“地盘虽然小,但也有很齐全的手术室和细分的科室呢。医生也都是些实力派,在学校没什么事的时候,他们还兼任市区各大医院的专家门诊和主刀医师呢。”
易将惊讶地问,“就只是个学校而已,会有专家门诊的医生吗?一般学校的校医院不都只是一些治点小感冒打点预防针之类的嘛?”
“因为我们学校位置很偏啊,如果有学生受了重伤或者有重大的急诊的话就难办了嘛,开车到市中心也要一个多小时,还全是山路,在山路上开快了可是容易出事的。所以必需要请几个有能力现场动手术的外科医生来应急。做了处理之后才转到市中心的其他医院。”
“那两个女生也会转院吗?”
“会哦,”宫棋说,“昨天那个女生已经转到市人民医院了,今天这个也一样吧。毕竟这种程度的伤的话也只有休学了。”
四个个扯了半天也没得出个结果,到了十二点,易将和箫白就回了502。洗漱完准备睡觉时,易将却站在床前一动不动。连着两天做了噩梦,然后就发生了不好的事。今晚会不会再做噩梦呢?
思考再三,易将把房门打开条缝,往外看了看。箫白的房间门还开着,房里没人,卫生间的灯亮着,里面传来流水声。于是易将像作贼一样抱着枕头被子溜进了箫白的房间,三两下把箫白的枕头丢到一边,然后在床上把自己裹成了个蚕茧。
“啊?”箫白回来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床被霸占,不满地说,“你干什么啊?这是我的床。”
“这个嘛……”易将尴尬地说,“今晚我们换房间睡吧。”
“为啥?”
“……明天接受点菜,你爱吃什么我全做了。”
箫白趾高气昂地说,“哼,你以为一顿饭就能让我出卖自己的安息之地吗?”
“……”还安息之地呢!
“至少也要一天三顿!”
“成交!”
用三顿饭换了箫白的房间,今晚应该就不会做噩梦了吧?反正还不是天天给他做饭吃,只不过是把菜色换成箫白喜欢的而已。
易将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便安心地睡着了。
而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站到了楼顶。四周打量了下,框形的建筑结构让他马上认出这里是图书馆的楼顶。转过身去,面前站着个女孩,栗色的头发与白色的裙子,让他觉得如此眼熟。
“昨天我陪小玉去医院……做人流……”
女生开口说了话,表情看起来很悲伤。
“她说孩子是你的,她不想打,反正下个月就毕业了,在学校的时候也看不出来。”
易将一头雾水。看了看周围,天台上只有他和那个女生,再也没有别人了。女生确实是在跟他说话,看着他的眼神简直想要把他撕碎。
“我……”
刚想为自己辩解,女生却又开口说,“可是小玉说,你告诉她,如果不在这周之内把孩子打掉的话,你就要让全校都知道她怀孕的事……而且,那个孩子还不是你的?!”
易将想说你找错人了,我不认识什么小玉。然而一开口,却说出了让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话。
“你别搞错了,我根本就没跟她做过,”易将觉得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不耐烦,“我也是受害人好不好?我的女人被别人搞大了肚子,却要让我来买单?天天听着别人的种叫我爸,哪个男人受得了?”
“你觉得小玉是那种会随便跟人上床的人吗?!”女生的怒火将她的脸染成粉红,“上个月在你家开生日PARTY的时候小玉在你家过的夜,第二天回来的时候就跟我说你和她……她还满心期待地说毕业后要跟你结婚!”
“那天……”易将有些烦躁地在口袋里想摸烟,却并没有找到,“那天是我哥喝多了……一场意外而已。我都跟她说清楚了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要那么死脑筋好不好?毕业后结婚也行,就算她不是处女了我都没嫌弃她,但那个孩子不能要!”
“你还是人吗?!”女生冲过来猛地甩了易将一个耳光,“一场意外?你知道生日PARTY的第二天,小玉来跟我说时是多开心吗?!她那么爱你,你却用什么一场意外就把她给打发了?还威胁她说不打掉孩子就要让全校都知道?你知道当你告诉她那晚跟她做的人不是你的时候她有多伤心吗?!她甚至还想去死!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的话……”
“你烦不烦啊!”易将一把推开她,“多大点事,还要死要活的,早知道她是这么麻烦的类型的话,我就不该跟她来往!”
“麻烦?”
“我是看她老实又听话,才跟她来往的,”易将觉得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让人不寒而栗,“我家里想让我毕业后就早点娶个媳妇安定下来,她那样的放在家里也会孝顺公婆,我爸妈也会开心。本来以为她挺懂事的,所以才跟她说了毕业后要结婚什么的。没想到她这么不识趣,出了这种事,大家都尴尬,当作没发生不就好了?偏就她一个人要把事闹大,不是在给我脸上抹黑吗?!”
“你……!!”女生几乎要把嘴唇咬出血来,“你这个王八蛋!小玉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哼,现在你可以回去恭喜你的朋友终于看清我的真面目了是吧?”
女生突然间平静下来,说,“我已经打听过了,你从知道小玉怀孕的事以后,就开始和画院综合系的詹娟来往?”
“总得有个候补吧?”易将冷笑着说,“你想去坏我的好事?那个女人比小玉还傻,只要我跟她说你们因为我甩了小玉而怀恨在心,所以到处抵毁我的名声就行了。她跟你们又不是一个学院的,你觉得她是信我这个男朋友,还是信因为被甩而怀恨在心的女人?”
“你当我也傻是吗?”女生冷冷地说,“我绝不会让任何女生再上你的当了。”
说完,女生便向天台的门走去。易将一把抓住她的手问,“你……你是不是录音了?你把刚才的话都录音了是吧?!”
女生白着脸大叫着,“放手!”
“把录音机拿出来!”易将顺手就去拉她挎在手臂上的手提包,女生急忙拖住手提包的带子,与易将争夺起来。易将把那个女生重重地推开撞到天台的门上,然后急忙翻起抢过来的手提包。手提包里零碎小东西被倒在地上,易将就着天台上射灯惨白的光线在其中找起来。
从地上爬起来的女生跑过来捡起手机,正想转身跑下楼,易将一把拉住她的头发,顺手就将她掀倒在地。
“你这个碍事的东西!”
一把无名火从胸中燃起,直冲大脑。易将捡起从手提包里掉出来的一把剃刀型的修眉刀握在手里。
“让你来多管闲事!”
说着,易将把女生按在地上,抓起她的手便用修眉刀的刀片在上面划出一道道口子。
“不——!我的手!”
女生开始惊叫起来,双脚不住地用力踢踹,另一只手去拉易将握刀的手。
“不要伤我的手!我还要弹琴……”
然而女生的哭叫传到易将耳朵里,却只是在一次次地增加他心中的暴虐。
“多管闲事!多管闲事!多管闲事!”
剃刀并不锋利,但配合着男生的蛮力,却足以在那双纤长洁白的手上划出一道道粗陋的伤口。
“你这个碍事的女人!让你多管闲事!”
鲜血顺着小臂流下来,溅到雪白的衣裙上,溅到遍布灰尘的地面上,溅到易将的脸上和身上。
“叫你多管闲事!”
薄薄的刀片在划了几十道血口之后竟然被折弯。然而易将的怒火却并没有随着凶器的毁坏而消失,反而因没有工具可用而更增了暴行。
他站起来,扯住女生栗色的头发就往天台的围栏拖去。女生用伤痕累累的双手抓着易将的手腕,双脚乱踢着,却只能在所经之处留下一道血痕。易将拖着女生站起来,然后死命地把她往围拦外按。女生用尖利的声音叫喊着,顾不得双手的疼痛,死死抓住围栏上半部分生锈的铁栏杆。
易将干脆放开她的上半身,一下子把女生的双腿抬了起来,大力地往围栏外推去。天台的围栏下半段是只有一米高的围墙,后来由于校方觉得围墙太矮,又在围墙上加高了一段铁栅栏。然而后加上去的铁栅栏植入围墙的部分并不多,且在风吹雨淋下早已锈迹斑斑,随着男生的蛮力,竟和被推下去的女生一起往外面倒去。
“不要——!救命——!”
这是女生最后喊出口的话,随着栅栏一起往后倒时,一条栅栏上的铁钩刺入了她的后背。她的身体往下滑去,铁钩划破了后背的皮肉从肩胛处一直划到后脑。钩子从颈部刺入脑内,形成了钩挂在颈椎骨与头盖骨上的角度,断掉的栅栏的钢条往下滑了一段,却被下一根没有从围墙上折断的钢条扯住,然后停了下来。
女生就这样被挂在钢条上,被铁钩挂住的头刚好滑到了十楼玻璃窗的窗台下,双脚悬吊在九楼的窗户上方。她还没死,双腿在不断地挣扎,血肉模糊的手也在空中乱舞。然而她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将眼睛瞪得大大地往上翻着,想要去看上面那个杀了自己的人。
易将满怀着恶意俯身看着被挂在空中垂死挣扎的女生,然而此时,一个闪着光点的东西从女生身上往楼下掉去。随着那个光点,易将似乎也跟着掉了下去,那里并不是图书馆的楼底,而是一个无尽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