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下 ...
- 其实我在牢里过得也并非太凄惨,络思清尚未察明我是否真的是南国奸细,不敢贸然动我。 细想来,我竟是能够谅解他的,一个王爷,必定要有如铁的手腕和如磐的心。络思清却都只能做到一半,这不知是我的幸运还是他的不幸。不过,华朝这条命尚在,报仇之日仍指日可待。 不是为了华兆,也不是为了所谓责任的负重,而是为了我自己。 我想,为华兆复仇只是一个借口,我自己想要的是…活下去,络思清是我在人世间的惦念,如今杀了他便了了心愿,更何况…华朝,你这颗心…可是陷在了那春风佛过的桃花树下了罢… 心里暗暗做痛,华朝再看破世俗也不过是个俗人… “公子。”熟悉的声音,我抬头,看着那个不能再过熟悉的人。 “阿五”。我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阿五真是…我琢磨不透的人… 他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一双眼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又停下,后来最终是说话了,“公子,你和华兆公子的太像了,所以,络思清才会对你有爱意,他知道华兆回不来了…所以他虽然恨不得杀了你…却终究对与华兆相似的人下不了手…” “所以才派你来做卧底么,真是好笑”,我冷笑一声,“按这么说来以前发生的全都是你们设计的?” “是。”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盯着阿五的眼睛,他也不畏惧的直视我。半饷,我叹了口气,“阿五,你可曾真心待过我?” “伺候公子的每一天都是真心的。” 这样便足够了。 “阿五,你走吧”。华朝此生感谢你,只不过是说不出口罢了… 又过了些时日,说不清过了多久,我只记得刚进来的时候荷花尚在,日头大得很,像要把人化了似的,而现在已经是有凉风从囚室里那个天窗里吹进来了,好在阿五还算照拂我,将我在醉香楼的事物都送了过来,现在想想,其实这儿也挺好,在醉香楼那会儿,每天都是一身腥,清洗打理也麻烦,如今在阴暗的牢里省了这些工序,却是自在了。 络思清来看过我几回,无非是问我南国的问题,他问,我偏不搭理,我知道他想杀我,却因为华兆舍不得杀我,握紧了袖里的匕首,这对于我来说,是一次不可多得机会。 络思清自上次已经很久未来了,我偶尔在静谧的夜晚能听见牢外面有鸟叫流水…春色无边呐。 当那我不甚熟悉却牢牢记得的脚步声渐近的时候,我的内心竟有一种异样的快感,我在明灭之间看了看络思清的脸,开口,“我便是南国奸细,我倦了,所以我认了,要杀要寡…请君随意。”说完后,果然四面八方都有黑色的暗卫涌出来,似乎只要络思清一声令下,就能把我碎尸万段。 “呵呵”,我笑了声,“络思清,如今我罪也认了…任你如何也无所谓了,不过…看在我那夜救你一命的份上,你可否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抱抱我,且当临别赠言。” 他看着我的脸似是看到了什么奇怪之物,却也上前来,我走过去,靠着他,把头枕在他的肩上。 “络思清,”我笑道,“你可曾喜爱华朝半分?” 他没有回答,意料之中。 “那么”,我继续笑道,“你可知道我是谁?为何华兆与我如此相像…不,应该是为何华朝与我如此相像?” 他身子猛的一颤,把我推开来,怒道,“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我是…华兆啊,我们那么多年没见,也难怪你认不出我了。”我轻笑,继续将插在自己背上的匕首更进一分,“死了的是华朝,活着的,是为华朝报仇的华兆…” 终是撑不住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