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助理（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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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台招聘的所谓助理，其实就是个打杂的。
抱着剧组的道具我哼哧哧地跑到十六楼，向着后勤组的组长反映情况，接着再把已经报废道具换成新的。一边的柳时元看着我，不免同情我道：“谁叫你刚来就得罪了游导演，这些工作本来是十六楼工作人员下来办理的，现在好，全交给你了。”
“没事，”我一边和柳时元走着，一边说，“反正这些道具剧组每天都会用到的，我多跑两次，也节约两组人员中间耽搁的时间不是？只是让前辈你和我一起过来，有些过意不去。”
按下到负一楼的电梯，柳时元率先走进去，“我帮你也是应该的，其实你在剧组呆久了就知道，游导演是个很好的人，只是有一个禁忌，不要在他面前提起”
“玄闵浩对吗？”我抢答道，“游导演真像个小孩子，相比较我觉得玄导演更成熟些。游导演和玄导演比较高低，总会让我想起以前读书的时候班上同学力争一二名的情景。”
“咦，听你的话，你认识玄导演？”
想起饭店的事，我耸肩回答，“见过一面而已。”
“哦，那你为什么来电视台不找玄闵浩？”柳时元又问。
“又不是很熟，估计玄导演都不记得我是谁了。”
电梯在五楼停下，我和柳时元同时禁言，看着走进来的人，竟然是他，郑哲民。
郑哲民刚开始进来的时候还在讲电话，一边讲一边按住负一楼的按钮，等电梯关上他的电话也刚好讲完，转过身他看见我，立刻睁圆了眼，“你是那个嫩草？”
“郑编剧，你好！”
柳时元在一边打着招呼，可惜郑哲民也跟没理他，只看着我，表情很惊讶，嘴张大得快要塞进个鸡蛋了，“你是，你的名字是叫崔什么，是崔恩熙，对吧？”
“嗯，郑编剧，你好。”跟着柳时元的称呼我也招呼道，没想到他还记得我，不过刚才他说的嫩草，什么意思？。
“你怎么来电视台了？”郑哲民疑惑的问，接着他看见我身上挂着的工作牌，“不要告诉我你在电视台工作，你成年没有啊？本来上次在饭店知道你是初中生就很惊奇了，没想到现在你竟然在电视台里面工作，每一次遇到你都让我这么惊讶。”
郑哲民飞快地说着，没有给我插话的机会，“嗯嗯嗯，看到你我突然就想到《可爱小姐》下一节的剧情了，干脆就来个励志少女的奇遇，崔恩熙，今天见到你我的灵感就来了，你果然是我的福星呀，对了，你在哪儿做事，等会下班我请你吃饭！”
“那个，”我指着大大打开的电梯门，“郑编剧，我们出去说吧。”
电梯门外，站着一大堆看好戏的人，或许他们不是看好戏而是等电梯的？从电梯里出来，郑哲民继续刚才的话题，“恩熙是哪一个摄影组的，千万别是游慧明那班。”
和身边的柳时元相视一眼，我无奈地回答，“我正是游慧明导演的助理。”
“什么！”郑哲民突然转过身，脚步停在我们面前，“你竟然跟着游慧明那个老古板做事，天啊，我这就去让闵浩把你调过来，可怜的恩熙，肯定被欺负了吧？”
“郑编剧是如此堂而皇之地在我背后撬墙角吗？”
郑哲民转过身，和突然出现并且拉长了脸的游慧明争锋相对道，“游导演这说得可真难听，我啊是当着您的面撬墙脚，才不是背后。”
这时候柳时元朝我小挪几步，然后偏过头道，“忘了跟你说，和玄闵浩导演经常合作的这位郑编剧，也是我们剧组拒绝往来户之一。”
“之一？”我问。
“另一个自然是玄闵浩了。”柳时元朝游慧明努努嘴，“游导演对玄导演的态度简直是，有你没我有我没你啊！”摇头，柳时元长叹一声，“可惜了玄导演从来没正面甩过导演，让他一个人在这边唱独角戏。”
不知道那边说了些什么，两个人不欢而散。游慧明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不要以为攀上了郑哲民就可以不工作，你，给我把后台的卫生打扫遍！”
被迁怒了。
顶着柳时元同情的目光，我右手拿着抹布左手里提着小水桶赶到后台，其实游慧明人也挺好的，后台的卫生似乎早先被清洁工打扫过，于是等我把散乱的道具摆放好，将演员们的服装收拾进柜子里，摄影棚里还在进行紧锣密鼓的拍摄。
站在一边，我看着正在拍摄的场景。故事的女主角是一个单亲妈妈，为了养育孩子她不得不到别人家做保姆，期间认识了年轻有为的男主人，两人之间情愫暗生。可是男主人突然归国的未婚妻却从中阻挠。此时的一幕正是未婚妻怒打单亲妈妈。
“你觉得怎么样？”柳时元瞅到我，走过来问道。
“什么怎么样？”
“就是演员的演技，故事的情节。”柳时元解释道。
仔细看着这场戏，我竖起手指，“根据我多年看肥皂剧的经验，他们的演技一般般啦，不过这种有情人被棒打鸳鸯的情节很有卖点，对于妈妈级的人物会有同情的感觉，对年轻的一代会有想怒打未婚妻的冲动，毕竟，一个是圣母女主，一个是坏心女配。”
“你分析得很有道理，那你说说看，这里有什么不足？”柳时元又问。
“不足啊，”我指着饰演未婚妻的那个演员，“她的白眼太多了，然后女主角太能哭了，我想作为单亲妈妈，女主应该是一个内心善良又不失坚强的女人，她演的很柔弱，没有吸引力。”
我的话音刚落，片场立刻传来游慧明的怒吼。
“cut！”
“张熙园，我告诉你，你演的是单亲妈妈，不是小白花。”游慧明指着女主角骂道，“这和你以前演的那些悲情片子不一样，你不是被欺负的小女生，你是一个坚强的单亲妈妈，面对任何困难都不会畏缩，勇敢地向前闯，但是你看你现在，完全没有给我这种感觉，你每天吃的饭都吃到哪去了，别告诉我你脑袋里都是豆腐渣！”
接着，游慧明的毒舌轮到可怜的女配身上，“还有你，袁敏楠，你演戏的时候一个劲翻白眼干什么，我要看你的白眼吗？你的眼白能给我增加收视率吗？”
“全部重来！”
柳时元惊奇地看着我，“你全都说对了。”
“看得多了，所以比较挑剔。”我很谦虚地说，指着游鸿明，我拍拍胸口，“游导演的脾气可真是非一般的大，还好我不是他手下的演员。”
“游导演平常人很和蔼的，但是一旦关乎到拍摄他就会很认真，脾气大点也无所谓，反正我们已经习惯了，哪个导演没有点怪癖，你以后慢慢习惯吧。”柳时元给我忠告。
片场的拍摄并不顺利，连续NG多次，游慧明的脾气越来越火爆，两个演员也被这种氛围压抑地失了平常的水准。我看着这场戏，脑海里描绘着相似的场景，似乎她们演的方法以及台词有些不对劲。
我走到游慧明的身侧，看着他身前小小的屏幕，那里有刚才被NG的画面，楚楚可怜的女主角被女配一巴掌掌掴，然后摔倒在地，从上往下的视角可以看到女主角眼底泛着的泪光，让人不免心生同情。
不对，这感觉不对。我摇摇头，朝电视画面更近一点观察。
“你在这里干什么？”游慧明发现了我，吼道。
我被吓一跳，口里不自觉地说，“我认为这场戏有些不足，所以过来看看。”
“不足，你倒说说哪里不足。”
游慧明疲累地躺在椅子上，接着抬起头狠狠地瞪了一眼我，这一瞪让我忘记原本想说的话，“具体的说不上，您可以让我和演员们交流下吗？”
“去吧。”
惊讶于游慧明没有为难我，我走到片场中央，先对女配的饰演者说，“我看过你演的戏，很棒，但是有些地方不够完美，你看首先是你的气势不足，你缺少一种我是正妻你是小三的气势，要知道你不是坏女人，你才是正牌未婚妻。还有，不要翻太多的白眼，虽然你的白眼也很美丽但是看得多了观众会审美疲劳的，你只要保持住自己的气场就可以，如果你不清楚可以参考下英国维多利亚女王出巡的场景，然后，你，对，就是你，”
我转过头看着饰演女主角的演员，说，“当你们两人争吵的时候，你要抬起头看着镜头，记住眼神要坚定，不要含泪无语或者欲语还休，在被对方掌掴了以后也不要示弱，你可以说上一句，我是用尽全力爱xx的，即便你将整个世界的财富都给我，我也不会离开xx，对我来说，xx是全世界唯一的，我的限定品。然后说完这些之后，你站起来，给对方一个俯视的角度。”
两名演员听了之后都说我的设计很棒，但是这些剧本上都没有，她们不敢篡改，因为游慧明的威压让她们缩手缩脚不敢大胆尝试。
没有办法，我只能把之后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请这样尝试吧，我想游导演不会说什么，最坏的打算是浪费胶卷然后游导演把我教训一顿，但是如果往好处想呢？你们会一次通过，不再忍受游导演的口水炮轰。怎样？”
“你们就照她说的做。”游慧明像个幽灵样出现在我身后，指挥着现场的布置，接着两名演员上场，摄像机，话筒，道具全部准备好。只听见游慧明一声，“action！”
结果当然是一次通过，握紧双拳，我心底轻呼一声，然后转身抱住一边的柳时元，大声叫道，“成功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助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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