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厉 新欢旧爱》绯村如霜

1、全文

　　上
　　对不起，南星。
　　今天公司有一些紧急的事要处理，可能要晚一点回来。晚上可能回不来吃饭了，对不起。
　　还有生日快乐。
　　朝

　　看着桌上的的纸条，厉南星修长的手指在纸条上轻轻摩擦了一下。
　　“是吗？你又要加班吗？”
　　——南星，对不起，我现在被教授留下来了，明天再找你吧——
　　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留久违的声音。
　　先是一怔，厉南星忍不住拍拍自己的脑袋，“惜朝跟他才不是一样的。”喃喃地说出的话，还是渗着强烈的不安。
　　看着越来越觉冷清的家，厉南星的心也跟着冷了起来。
　　昨日，他拿着保温瓶站在博氏集团门犹豫不决要不要进去。顾惜朝表妹也是他在培训班里的同事仲燕燕很热情地一下班就带着他去菜市场买鸡，硬要他炖汤送去给顾惜朝。说什么她的表哥加班很辛苦，要好好喝些汤补补身子。开车着她可爱的奔腾汽车来到顾惜朝的公司楼下，一脚把他踢下车，要他把汤送进去。
　　这种明明是女人才会做的事，要他一个大男人来做，真的很别扭。在车上等他的仲燕燕一次又一次的眼神与手机炮轰之下，他终于泼出去地走进。只是他看到的，听到的，让他还是退出来。
　　男才女貌，天生一对。这是他的个人评价。男的英俊潇洒，女的温柔多情，任何人看到了，都会忍不住说出这8个字的评价吧。
　　顾惜朝不知道他去过他的公司，至于仲燕燕他就不知道有没有说出来。
　　从昨天开始，他的记忆就开始混乱，大学时代的初恋情人总是不时地冒出来。其实这段时候，他老是不自觉地想起那段可笑又可悲的恋情。
　　那个人说的话，做的事，他都不由自主地拿来跟顾惜朝对比。他当然知道这是不应该的，但从昨天开始，他就忍不住要这样想。

　　一个漫无目的的走在商业中心，厉南星不是喜欢逛街的人，只今天他不想一个人留在家里。
　　他有一个交往了三年的恋人，当然这不是他第一个恋人。只是刚开始的霸王般闯入他好不容易平静的生活，然后再以一惯的一言堂方式把戒指硬套在他的无名指上。在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他已经成为在身上被印上顾惜朝的标记。
　　本来以为不会再这么容易爱上其他人，因为初恋给他的伤害还是太大了。一个刚刚还抱着他说着爱他的人，下一刻又美人冢里醉生梦死。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心的接近，以为幸福会出现在自己的心中，最后原来一切都是自己的白日梦。为了跟好友的打赌，明明只爱美女的人居然跑来招惹他。在知道真相之后，他强迫自己冷静地接受一切。大学一毕业，他就离开那个让他几乎要窒息的城市，来到A市。
　　来到A市，厉南星努力地要重新开始，好不容易找到了艺术培训班里教孩子钢琴的工作。有了工作，他便在A市租了一间在艺术培训班附近的房间，顾惜朝就是他的房东。
　　若要问他怎么会跟顾惜朝一切？
　　他都会先一怔，然后再以努力思考的表情呆个半天，依然还是呆呆地说：“不知道。”
　　而坐在他身边的人总会气呼呼地捏着他的脸，总是带着讥讽声调的声音这个时候就会带着无奈的语气威胁着他。“厉南星，你敢再说一次不知道，你明天就不要起床。”
　　后来，顾惜朝因为工作的关系越来越忙。有一次还连续一个月没有说过一句话，因为他睡着了，顾惜朝才回来，在他起床之前，顾惜朝已经上班了。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是淡淡地看着顾惜朝给他的短信，不住地回复自己明白。顾惜朝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总希望可以爬在所有人的面前。而他，只求安稳的生活，用仲燕燕的话就是古代那些住在山上没事不会离开屋子的宅男。其实，说他是宅男就宅男，干什么要用上古代？
　　最近，顾惜朝的公司传出了一些信息，说顾惜朝跟董事长的公主在一起了。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是淡淡一笑。但是，在亲眼看到顾惜朝对那漂亮贤淑的女子露出那是属于男人对女人的欣赏时，他的心开始动摇了。不是不相信顾惜朝，但当年的伤让他无法不胡思乱想。
　　“南星。”
　　不确定的叫唤，打断了厉南星的思索。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厉南星转过身。
　　所有的事，好像倒流到大学时代，回到那个不知该说是年少轻狂还是年少无知的时代。
　　“凤……凤凰……”

　　坐在附近的一间咖啡厅，厉南星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初恋情人。他们已经三年还是四年没见呢？这个人还是与印象中一样的风流倜傥、放荡不羁，但还是感到对方的改变，至于变在哪里，他真的感觉不到。可能是在社会上打滚久了，变成熟了吧。
　　“南星，怎么一个人？”沉默不语不是陆小凤的风格，但面对厉南星，他无法用上一惯的说话方式，不只是三年十个月零23天的今天，而是从来都没有。
　　“今天放假，于是一个人出来逛逛。”厉南星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再想见到这个人的，一辈子都不愿意再见面。只是今天再看到，他虽然还有着一点点紧张，但可以面对的。
　　低着头搅拌着刚刚放了糖的咖啡，让厉南星错过了刚才在说一个人的时候陆小凤眼底出现的狂欢。
　　“怎么会？这么多出色，还认识不到女友吗？”带着厉南星察觉不到的刺探，陆小凤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人。
　　带着迷茫地摸了摸无名指的戒指，然后厉南星的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柔情。“不是女友。”
　　“是吗？”如像被倒了一盆冷水，好不容易再见面，还以为自己还有机会。陆小凤带着绝望地苦涩一笑。
　　原来，你已经找到幸福了吗？
　　那为什么你刚才还叫我“凤凰”？

　　中

　　对陆小凤来说，他曾经发狂地找过厉南星。本来以为自己这辈子再见不到这个让自己牵肠挂肚的人，但是当这个人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原来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
　　至少厉南星在跟他交往的时候不会露这种柔情的表情，一次也没有。
　　“南星，你还在恨我吗？”
　　想不到陆小凤会问这样的问题，厉南星怔了一下，然后细细地想。还在恨吗？
　　不可否认，当年他真的恨着陆小凤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赌约，莫名其妙地跑来招惹他。在发现自己爱上他的时候，又告诉他这只是一个赌约，赌他厉南星什么时候被陆小凤泡上手。
　　当年是恨，恨不得他永远消失在自己面前。现在见面，居然只是见到故友的紧张，所谓的恨，早就不知踪影。现在细想一下，厉南星不由发笑，为这几天心里的郁闷跟莫名其妙般的多愁善感而不得不骂自己神经病。
　　“不，已经过去就过去。”想想，陆小凤现在太多应该只是对当年年少无知的事对自己道歉吧。“那凤凰你现有固定的女伴吗？”想想当年陆小凤的花心可是全校出名的，要他安定下来，那个人一定要很有能耐的。
　　原来已经变成过去式了。陆小凤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再次展出迷人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能让南星你为他带上戒指的人，应该是绝艳惊才，仰知天文，俯察地理，中晓人和，明阴阳，懂八卦，晓奇门，知遁甲，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听到陆小凤夸张的话，厉南星不由格格地笑起来。“天下有这么厉害的人么？”
　　“笑什么笑？最近在商界里就出现这么神的人。”看到厉南星的笑容，陆小凤也不由跟着笑起来。其实能在一起这样说说笑笑已经不错了吧。
　　“哦？真的有吗？应该不会是他吧。”
　　“那你的老公叫什么名字？”看到厉南星提到那人眼底总是出现温柔时，陆小凤感一阵阵无趣。
　　“陆小凤，你刚才说什么？！”鹰眼一眯，本来淡然的语调不由提起来。
　　“呃，不好意思，用错词了。请问，你的打令叫什么名字？”每当厉南星提起语调时，他都忍不住紧张起来。
　　“顾惜朝。”
　　“顾-惜-朝？！”
　　看到陆小凤脸上的僵硬，厉南星微微地偏了一下头，疑惑地看着他，“你认识惜朝吗？”
　　“认识，当然认识啦！”陆小凤咬牙切齿地说着。抢他的工程，抢他的客户，你说他可以不认识吗？
　　厉南星深知顾惜朝的脾性，要是与他过不去的都不不得好下场，看看戚少商与铁游夏的下场就知道了。只是没想到陆小凤也吃过顾惜朝的亏，想想就感到好笑。其实可以吃到顾惜朝的亏的人也不是简单啊，不能让他看上眼的，他才不会给“亏”别人吃。

　　在两人离开的时候，厉南星把藏在心里几年的问题，忍不住地问出来。“凤凰，到底当年你有没有爱过我？”
　　“现在你还问这个问题？”爱，爱得刻骨铭心，只是现在告诉你也没有意义了。
　　听到陆小凤的话，厉南星突然又笑起来。对啊，就算这个人还爱着自己也没有了，他的心已经住着另一个人了。
　　突然，陆小凤发现了什么，眼底很快地闪过一阵诡异的光芒，快得让厉南星看不到。“南星，可以给我一个拥抱吗？”
　　“吓？”
　　陆小凤的话还没有说完，厉南星已经被抱住了。在他反应之前，自己已经被猛力拉离陆小凤的怀抱。
　　“陆小凤！你在做什么？”
　　这个气急败坏的声音，是……惜朝？！
　　“南星，你怎么随便被人抱着的？这个是……”
　　看到陆小凤莫名其妙地被顾惜朝揍了一拳，厉南星有点过意不去。“凤凰，你怎么了？”
　　听到这个，顾惜朝的鹰眼突然眯了起来。这个叫凤凰的，他当然知道，是让厉南星伤心的人，是厉南星初恋情人。
　　知道顾惜朝在想什么，陆小凤不改他痞子的语调。“哎呀，好痛啊。”
　　陆小凤就是吃定厉南星的心软，才会叫得这么大声的。而厉南星也不负众望地要跑过去看看陆小凤的伤，只是让顾惜朝死死地扯着。
　　揉着被打的半边脸，陆小凤以一种让顾惜朝恨得咬牙切齿的目光挑拨着。
　　“我们回家！”再呆下去，他担心厉南星又要被这只死家禽给骗去。他顾惜朝没什么怕，只是对让厉南星，他就多多少少有点不太自信。

　　下

　　揉着有点青瘀的手腕，厉南星一直低着头，以掩饰他已经笑出来的表情。
　　在抱着他的时候，陆小凤就在厉南星小小声地说了一句话。“你信不信顾惜朝等一下会为你而打我吗？”陆小凤的话音刚落，他还来不及反应过来，顾惜朝已经出现了。
　　虽然被扯得手好痛，还是影响不到厉南星的好心情。
　　回到家，看着顾惜朝一个人跑到书房那边。不一会儿，看到顾惜朝又跑出去。
　　看着顾惜朝那一头抓得乱蓬蓬的头发，厉南星不由想起北京的鸟巢。看着顾惜朝想说又不说的样子，他不由叹了一口气。“你今天不是要加班吗？怎么去了商业中心？”
　　“……我去是为了……不说这个，你跟陆小凤到底是什么关系？”陆小凤在这个商业圈子是比较出名的，风流韵事甚多的他曾经说过叫他“凤凰”会是他钟爱一生的人。这么是不是在说明什么？对于已经在脑海里出现过很多次的画面，顾惜朝一律不承认。
　　“朋友。”
　　“朋友？这么简单？那你还叫他‘凤凰’？！”只是普通朋友，陆小凤会让他叫出“凤凰”？！骗谁？！
　　这一下，厉南星真的迷糊了。朋友就不能叫陆小凤作凤凰吗？“但是从一开始他就让我这样叫他，这个外号有什么特别吗？”
　　“……”这算不算天然呆？到底当年陆小凤是怎么泡到手的？居然关于这么重要的信息居然没有跟厉南星说。 “没有，你下次叫他陆小鸡好了，不要再叫什么‘凤凰’的。对了，要是叫陆小鸡不好意思，还可以叫‘家禽’的。”
　　忍不住笑了起来，厉南星想不到顾惜朝会越来越毒舌了。
　　“嗯，南星，你对那只家禽，还会有感觉吗？”
　　看着努力装作不在乎，但又很紧张的样子，厉南星很想笑，又不敢笑得太明显，只好一味地低着头。
　　“南星？”
　　良久得不到恋人的回答，顾惜朝有点不安地偷偷瞄着对方，竟发现这家伙在偷笑。又好气又无奈地一把搂住厉南星，顾惜朝的语气带着不难听到的宠溺：“你啊，没事不要跟燕燕那家伙混得太多，会把你带坏的。”
　　“才不会，只是你吃醋的样子好好玩。”给恋人整理着凌乱得过分的头发，厉南星到现在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喜欢在烦躁的时候抓自己的头发的。

　　“对了，你不是很忙吗？不是要加班吗？”不是在陪傅小姐吗？最后一个问题，他不敢问出来。他又不是女的，总不能把自己弄成深闺怨妇的样子吧。
　　提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顾惜朝不由苦笑起，拉着厉南星坐在沙发上，给他说着故事。公司本来就已经够多工作，谁知傅晚晴还要求他跟她配合做一场“红杏出墙”的好戏，好好教训自己的未婚夫铁游夏。于是好不容易下班，又被她大小姐拉去当“最佳男主角”。想到自己这段时间冷落了恋人，心里是十分不好受的，既担心这敏感的家伙会胡思乱想，又担心有人乘虚而入。
　　只是他做梦也没想过的是那只渣到极点的死家禽，居然会是南星的旧爱，曾经在厉南星的心中地位可是高得可望而不可及。同样的，为了泡厉南星到手，他可花了不小心思。都是因为这死禽流感害他追南星的时候追得那么苦，现在还敢混出来跟他抢？！一定要隔离病毒，彻底消灭H5N1！
　　突然想到刚才厉南星好像没有问题到自己的问题，于是顾惜朝又把厉南星往怀里拉了拉，“南星，那你还会去见姓陆的吗？”
　　“会啊，好歹也是朋友啊。”在见到陆小凤之前，他也以为自己还会在意这个把自己伤得几乎体无完肤的人，毕竟当年就算再无知也是真心的爱过。只是今天再见面，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连恨也没有了。没恨哪里还什么在意，或许一直让他在意的是只是当初陆小凤到底是不是爱过自己吧。虽然没有顾惜朝的自信自大，但他还是一个骄傲的男人。被这样作弄，怎么心里在还是不服气吧。对这几天为什么老是用顾惜朝跟以前的陆小凤对比，可能只是担心悲剧重演吧。怎么说，以前发生过的事，多少也有点心理影响吧。
　　“厉南星！我告诉你，我不会放手的！”
　　“我也没让你放手啊。”
　　“啊？”
　　看到顾惜朝难得的呆滞，厉南星好笑地捏了一下那张俊脸，立刻被抓住了双手。“南星，你在说是什么意思？”
　　没有理他，厉南星突然想起今天是自己生日，于是伸出手。“我的生日礼物呢？”
　　怔了一下，顾惜朝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正方形的盒子打开，内面是一块很朴实无华却很好看的手表，这种不夸张的设计绝对很得厉南星的欢心。给厉南星带上，看到恋人脸上的满意与高兴，顾惜朝知道自己没有选择错误，还好没有听傅晚晴的买那块镶着钻石的。不过他心里还是有着疑问：“你怎么知道我给你去买礼物的，而不是加班的？”
　　难得让这霸道又狡诈的恋人吃蹩，厉南星的心情更好。“因为你在商业中心出现啊，还有凤凰也告诉我了，你最近把游夏欺负得很可怜。”
　　“H5N1跟你说了？”
　　没有注意到顾惜朝脸上的暗沉沉，厉南星还是看着腕上的手表，心里十分喜欢，不自觉地继续说下去。“惜朝，你不要越来越恶毒好不好？先说凤凰是家禽，现在又变成病毒。”
　　“他根本就是病毒。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知道怎么说，顾惜朝一时之间都不会改口的，厉南星也没有刻意地要对方改口。“很多，我们坐在咖啡厅快3个小时了。”
　　“3个小时？厉南星你居然跟一个全球闻之色变的病毒一起3个小时。”
　　终于留意到自己恋人有问题的语气，再看到对方不住地打量自己的眼色，让厉南星不由自主地往后移。“你想怎样？”
　　“当然是帮你消毒啦。”说着，在厉南星要跳起来逃跑的时候，顾惜朝已经把恋人压在沙发上。
　　“那……我去洗澡，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不好，我要亲自来消毒，用舌头的。”
　　“嗯……我饿了，惜朝，先吃饭好不好？”
　　“不好，到时候你又会逃之夭夭。而且，你喝了三个小时的咖啡还会饿？！”
　　“……惜……惜朝……轻点……轻点……”
　　“我就要重一点！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去喝三个小时的咖啡！！！”

　　全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