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往昔》失心者

21、执着

　　“嘟……嘟……”该死的萧雨，怎么不接电话！夏简凉站在病房外焦躁的踱步，终于萧雨的电话接通了——
　　“喂，简凉！简凉你快过来，”听筒传来的是晚枫焦急的声音，“萧雨他一直闷着喝酒，怎么劝都不听啊。”
　　“别慌，”简凉极力安抚晚枫的情绪，“你们在哪里？”
　　十五分钟后，夏简凉赶到了萧雨他们所在的酒吧，在靠里的位置找到了酒醉的萧雨和不停在旁劝说的晚枫。
　　“简凉，”晚枫仿似找到了救星般跑到他面前，“你帮我劝劝他，我说什么他都不听啊。”
　　夏简凉瞧了一眼萧雨，轻声对晚枫说，“你先回去吧，萧雨他，我来负责照顾。”
　　晚枫点点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萧雨，走出了酒吧。萧雨……萧雨你果然还是忘不了小默的么。我对你那么用心，用尽全力去爱你，你还是忘不掉她么？晚枫望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朝医院方向走去。小默，我终究还是输给了你啊。
　　“萧雨。”简凉上前按住萧雨拿酒瓶的手，“为什么喝闷酒？”
　　萧雨抬头看了看简凉，旋即又垂下头，沉默不语。
　　“我知道，是因为那些照片对不对。是因为这件事跟你和安小默分手有关系对不对？！”
　　萧雨甩开简凉的手，继续灌着自己。
　　“萧雨，你给我清醒一点！”简凉愤恨的吼一声，同时照着萧雨的脸庞就是一拳。酒瓶摔碎的声音瞬间掩盖在了酒吧嘈杂的音响之中。萧雨摇晃着站起来，用左手擦去嘴角的血丝，依旧是沉默。
　　“你说话啊。你倒是吭声啊！”简凉又是一拳揍去，随即抓住萧雨的衣领，大声喊着，“你告诉我，你当初信誓旦旦的说要保护她，可现在她被伤的千疮百孔时你在哪儿！她喜欢你！你知道她喜欢你！”说到激动处，简凉又是一记直拳，萧雨踉跄着撞上墙角，顺着墙角瘫坐在地。
　　“萧雨，”简凉看着眼前那个颓废的人，揪心的疼，他面对着萧雨坐下，“你告诉我为什么啊……”话到后来止不住的沙哑。
　　“我这一辈子，都是亏欠她。”

　　晚枫缓缓推开316室的房门，没有开灯，就着走廊的灯光，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小默。像是说给小默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是真的好喜欢萧雨啊。从第一眼看到他开始就喜欢他。我的世界只有他，我的眼里只有他。可是我始终是抵不过你在他心中的地位的吧。但这又怎么样呢……小默，我不会放弃的，我不会放弃萧雨的……”等晚枫离开后，小默缓缓睁开了眼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出院之后，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平静的生活又要不复存在了呢。小默抬头看着学校大门，给了自己一个笑脸。一踏入校门，周围全是侧目的眼光，小默用手捏紧领口，低着头快步穿越人群。这时，是谁，牵住了小默的左手。她抬头，在阳光的映衬下，夏简凉的笑容更显得温暖，他没说话，只是牵着小默一路走，但小默清楚地感觉到从那只手传递过来的勇气和力量。于是她便不再理会周围人惊诧的目光，就那样任由简凉牵着，四周刹那间安静起来。
　　于是，夏简凉和安小默下课一起去吃饭，一起去音乐教室练习，一起回家，一起上图书馆自习，似乎都成了再自然不过的事。就算小默的抽屉里充满了恐吓她离开简凉的话语，就算简凉的简讯里全是劝他不要受小默蛊惑的话，他们依旧天天形影不离。
　　“姐，你的夏简凉，好像离你越来越远了啊。”莫景帆感叹的说。
　　“管好你的木晚枫吧。没见最近她和萧雨都没在一起了么。”寒夕冷笑着回答，眼睛却一直紧随着简凉和小默。
　　“那些照片，是你散出去的么？”
　　寒夕不再看他们，而是转过头直直看着景帆，带着戏谑的笑容，“你猜呢？”
　　沉默半晌，景帆站起来理理衬衣，“我不想猜。”视线晃过操场，向门外走去。室外风大，吹的树叶沙沙作响，时不时有落叶飘下，风吹动莫景帆的乱发，流海下掩盖的，却是他止不住的哀伤。他双手插袋靠着一棵梧桐树，眼睛一直注视不远处的晚枫。只见晚枫坐在看台上，目不转睛的看着篮球场上的萧雨，她关注着萧雨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投篮，但直到结束，直到离开，萧雨都未曾将目光打在晚枫身上。晚枫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目送着萧雨离开，莫景帆读出了晚枫眼底流动的无限悲伤。
　　这几天一直都重复同样的事，晚枫的期待，莫景帆的等待以及，萧雨的离开。
　　只是这一次，景帆突然全身一震，步伐急乱的向看台跑去。经过多日的期待成空，晚枫终究还是承受不起，泪流满面。
　　晚枫抬头，看见了递上纸巾的景帆。什么话都没说，双眼瞬间失去了神采。景帆自嘲的笑笑，坐到晚枫身旁，“以为是他对么。晚枫……你这样子，值得么？”
　　“值不值得，是我自己的事。”晚枫抹去眼泪站直身子，“你这样子，又值得么。”
　　景帆坐在那儿，仍由风卷起的沙尘在他四周肆虐，他只是一直一直望着晚枫的背影，直到沙砾进入眼睛。有好事的花痴女奔来递上手绢，甜甜带点焦急的询问，“没事吧，疼么？”“唔，没事。”景帆用手绢擦去眼角的盐水，转身离去。痛么？痛，也不在这里。他用右手抓紧左胸膛，痛在这里啊。晚枫，萧雨能给的我也能，他给不了的我还是可以，为什么就不能，向我走呢。

　　“安小默啊，你的成绩我们学校还是有目共睹的。你只要能在全校大会上当众念悔过书，我们学校也不是不近人情的地方，是可以让你继续学业的啊。”
　　“悔过书？”安小默一改以往乖巧的形象，单手解开脑后的马尾辫，甩甩头让头发自然垂下，“我就不影响学校的声誉了吧。我退学。”
　　“砰”的关门声，教务处外的走廊突然寂静无声，几双眼睛都被这声响给吸引，汇集在了小默身上。
　　那么之前还在继续的话题是——
　　“伯母，马上就到教务处了。”
　　“恩，谢谢了苏理。”
　　以及之后的场景是——
　　苏理转过头，看着摔门而出的小默，“小默，你又在胡闹什么？”
　　那个被称之为“伯母”的女性惊诧的眼光。
　　对面走来的夏简凉疑惑而吃惊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