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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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手再转醒的时候，听到一阵阵火烧干柴发出的噼啪声，他费力地睁开眼皮，已全然不见白日的天光了，天地似乎晕乎乎转了一个圈又重重地摔回了他的躯体上。这下，他真的醒了，铁手一醒，这才发现自己是躺着的，四周已经入了夜，还听得几声极细碎的虫鸣。
铁手转过脖子看那堆火，火光温暖踏实，让躺着的铁手忽然觉得很惬意，他还看到，火堆旁的那一顶破草帽和那个又脏又旧的小布包。
“你醒了……”
铁手闻声立时坐了起来，那声音沙哑的，沧桑的，还带了几分的醉意，让铁手几乎以为他听到的是他那三师弟追命饱经风霜的嬉笑。不过自然不是追命，那个声音说话的喘息很急促，音色很衰弱，显然属于一位老者，而追命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年青人。火堆旁坐着的果然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铁手一坐起来便想起来他何以会躺在这里了，他还记得，自己是被土里的一双手给“拖”下地去了，那是谁的手，这人又是谁，白日里那三人……铁手望着那老人，有太多话想问，却也不便于问，只得笑了一声，说，
“神州弟子今安在，晚辈铁游夏”
老人将那个破布包抛给铁手，铁手打开，发现里面是干粮、金疮药、一些衣服和一封书信。
“你且把那干粮吃了，今日早些休息，明天一早再上路去。”
铁手有些不解，他看看包又看看那人，“前辈，这……”
“这是诸葛先生的意思。”
“您已见过师叔！”
“是他及时传我消息，我才能半路折回以土遁救了你”
“前辈你……”
铁手翻开包裹，见那书信上果然落着六扇门捕神李玄衣的官印，不禁激切起来，
“果真是前辈你！”
然而那背火坐着的老人好似没有听到一般继续说，
“金创药供你日后可用，衣服让你乔装改扮再行上路，花白白他们就在这土岗下官道前方五十里外，你且平日动身，他们几人武功不弱，英绿荷又极善听音，你追击，最多控制在两里开外，这样才可不被发觉，那封信，算是我欠六扇门的最后一个恩情，你世叔也已说过，从此不再迫我做任何事情。”
老人说完仰头灌下一口酒，酒装在一个油红的土陶罐子里，他还执了一管烟，放入口中，缓缓吸了几口又慢慢吐到空气中。
“前辈”
“说”
“晚辈有一事不明”
“我知道你不明什么，只是你已无需多言”
“前辈！当日你曾说过，必会倾尽一己之力宁家国湮灭不与奸佞同党，也曾说过，男子汉仁义之首，必当报效家国志在天下，晚辈曾极敬重前辈说过的那些话，此一行，本是意欲与前辈一道救下李陵揭发蔡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还请前辈交出手中那纸书信罢！”
“我老了……”老人又吐了一口烟，怅然地望着远方的夜幕，“老了就没有了年青时的冲劲，只想平平淡淡了此余生，宁可如此这般乔装易容了远远看看万家灯火。”
“一人不足以成家，一家不足以成国，若当真有朝一日得小人把持朝纲民不聊生，又何来万家灯火！前辈，到时，又有多少的人家连像你这般平淡度日，安享太平的愿望都无法可想，难道，前辈当真忍心放任天下人至如此吗？”
“你说得对，可你并不了解蔡京，你也不了解你自己。蔡京的势力遍布武林，如今时势，单凭胸中正义纵是拼掉一条性命手刃几个混球，最后也会被冠以莫须有的罪名，连累了家人朋友兄弟至亲。我早已不再是年青时闯荡江湖那般了无牵挂，个人生死可以不论，然而那些过命的朋友，我李玄衣决不能负了他们。”
他停顿了一下，忽而叹了口气，
“也罢，也罢……这天下，如今是你们青年人的了，我做不到的事情，你们却能。”
老人隔着火光望入铁手的眼睛，铁手犹豫了一下，说
“还请前辈指点”
“你们四大名捕身上又皇上御赐的平乱诀，可以先斩后奏……李陵的信并不在我这里。”
“难道是…….”
“去找一把剑。”
老人敲了敲烟袋子，他未说话，他这一噤声，铁手才发现原来四周早已寂静至极，连虫鸣也不曾听见了，发觉原来从一开始李玄衣就以内力隔绝了他们彼此交谈的人声。彼时，老人敲落的烟灰落到那块被火光照亮的石板上，他轻声咳嗽，用手指在烟灰中缓缓划出三个字，
“逆水寒”
—TBC—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