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二 章 ...
-
推开属于她们房间的门，她看到了那个女人被一个穿着红色军装的人扶着。
伊莱莎进来的时候，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不愧是穿着红色军装的士兵，虽然他的手紧紧地抓着那个女人的手，他的目光紧紧地追随着那个女人的脸庞，但他的背，挺得很直，甚至有一种天生的贵气。
门开的声音并没有使他移开，反倒是那个女人挥了挥手，让伊莱莎走近，她这才看到他的样貌。
他长得很年轻，大约二十三到二十五岁左右，和那个女人长得有些相似，却又不是很像，她总觉得他很眼熟。猜测他应该和她是亲戚吧，否则也不会如此相似，更不会在成为军队的人后还专门来找一个跟他完全没有关系的女人。
瞬间闪过一系列对这位军官身份的推测，伊莱莎怎么也没想到，谜题揭底的时候，她心中充满的，可不只有震惊。
那个女人有气无力地对伊莱莎笑笑，她的笑容，是目前伊莱莎见过的最美丽的笑容。她看向那个军官的眼神，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伊莱莎很困惑，难道说她的死鬼老爹出现了？
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母亲”，那个女人郑重地对她说：“来，伊莱莎，这位是……布兰顿先生。”
那个军官转过身，看到了伊莱莎，他的表情虽然还是温柔，但眼神却已经变了。
那个军官讨厌她。
很强烈地感觉到这个信息，伊莱莎冷静的在心底分析，那么，也许他不是她的父亲了。毕竟如果一个父亲爱着母亲还恨着孩子就太不正常了，也许是伊莱莎母亲的老情人？丈夫？据说她是私生子，那么伊莱莎母亲的丈夫也有可能符合这一状况，只可惜她就会悲剧了吧……
伊莱莎用着前世的礼仪，对这个布兰顿先生鞠了一躬，“先生。”
那个布兰顿先生点点头，仍然是冰冷的眼神，让伊莱莎很有压力。到底是军队里出来的，说不准就是真正上过战场的军人。
伊莱莎的母亲拉着伊莱莎的手，眼睛却直视那个军官，恳求着：“克……布兰顿先生，如果您对我还有一丝丝的情谊，我恳求您替我照顾伊莱莎，伊莱莎*威廉姆斯，求您。她是我一生的救赎。就算您只是把她放到一个小乡村，您仆人的家庭里，我也会对您感激的。也许，如果，我还能够的话，我会为您祈祷的。求您。”
布兰顿长叹一口气，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看伊莱莎，对那个女人承诺：“伊莱莎，我会为你照顾好她的。不要叫我布兰顿先生，不要……”
伊莱莎的母亲眼中含泪，手越攥越紧，弄得伊莱莎有些疼痛，但她仍然没敢放手。尽管她不承认那个女人是她的母亲，她的母亲只有一个，可她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照看这个女人，只要她能等到她长大……
专注地看着那个女人而错过了布兰顿的审视，重重地叹了口气，他很认真地对着伊莱莎和那个女人说：“从今后，我来照顾你们吧。”
不再犹豫，布兰顿转身离开，伊莱莎的母亲目送他离去，忍着不敢让自己哭出声。伊莱莎被她抱着，她可以感觉到那个女人的眼泪在她的脖颈流淌。她想问这个军官到底是什么人，那个女人摇摇头，不肯开口，只是轻声啜泣着。眼神渐渐空灵。
伊莱莎想了想，把自己的头埋在这个女人的怀中，也许现在不是追究这些事情的时候。她不是个喜欢追根究底的人，好奇心也不是在八卦上。现在，她以后也许会活得轻松一些，就够了。她既然已经说她是那个女人的救赎了，那么她就让她靠一会儿吧，陈年旧事永远都不会是那么平静。
那个军官很快就回来了，还带着一个仆人。这个仆人恭敬地把女人和伊莱莎的东西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没什么值钱的，只有一个铜做的戒指，在她们东西的最里面。布兰顿看着铜戒指接过来，仔细端详了半晌，对伊莱莎的母亲笑了。无声地把戒指带到那个女人手指上，女人的手捂着嘴，啜泣的声音更浓。伊莱莎仿佛一个被遗忘的人，观察着两个人的互动。
她很快从这个情景中推算出，布兰顿应该是那个女人的旧情人，还到谈婚论嫁了，却不知为何没能娶到那个女人，而且还离开了很久，这才回来找到了那个女人。没想到……还多了她这个拖油瓶。也许……她离开才是最好的举动？
布兰顿手中抱着那个女人仿佛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像是他重新获得的生命。
而伊莱莎低着头，想着，如果他们没有注意到她，没有叫她走的话，她就留下，随便找个人当养父/养母什么的。
当脱离贫困的机会来临时，她还是犹豫了。她这个机会是托那个女人的福，而这个女人快死了，不管她再怎么不愿意，她也可以确定，这个女人快死了。如果这个女人死了，那么她又有什么权利享受那女人留下的福利？她也会是多余的，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接触，不接受，也就不会有从天堂摔入地狱的感觉了，不是吗？
她没有想到，那个女人没有想起她来，反而是布兰顿这个和她没有任何关联的人转过身，手中仍旧抱着他的珍宝，问：“威廉姆斯女士，或许你更愿意被叫做伊莱莎？请跟着我离开这里吧。从今以后，我会照顾你的。”
伊莱莎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人，不敢相信。他这是在告诉她，就算那个女人死了，她仍然会被照顾着吗？
木然地点点头，跟上去，仔细端详了一下布兰顿的表情。他的样貌并没有特别英俊，只有一种很自然的气质，很温柔。伊莱莎受到蛊惑似的，不自觉地，心跳得很快。他没有注意到伊莱莎的样子，说完照顾她的话后便转回看着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已经陷入昏迷了。
出了拘留所，第一次有一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穿越的感觉。
在经历了一年以后，她终于愿意相信，她的穿越，也许没有那么的悲剧，没有那么的痛苦。一切，都会过去的。
布兰顿将她们母女两个带到一个装潢地还算不错的旅馆，他温柔地抱着那个女人，不肯放手。他的仆人讨好地替布兰顿付了钱，伊莱莎眼尖地看到是两个半克朗，那个旅馆的老板也很高兴，大约是有生意上门了吧，又或者是因为一克朗这个数目不小了。
“哦，中尉，慷慨的中尉，您还需要什么吗？让我给您送点儿小菜上楼吧。”
布兰顿的身影顿了顿，回过身，对那个老板说：“感谢您的款待，如果不麻烦的话，能帮我找一点女士的成衣来吗？大人和小孩的都要。还有，请您烧盆热水来好吗？我想给……我妻子和……孩子洗个澡。”
伊莱莎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这件衣服，再看了看周围的人身上的衣服，最后再听到了布兰顿的话，顿时感动地热泪盈眶。
在这个世界上，他是除了那个女人第一个真正对她伸出手的人，第一个算是接受了她的人。他还那么细致，还愿意给生病的母亲洗澡。
伊莱莎走上前，小心地拽了拽布兰顿身上的军装，不想留下什么脏的痕迹。布兰顿感觉到伊莱莎的举动，不甚在意，微微点头，让她等一会儿进了房间再说。
在房间内，他让那个仆人离开，给了他一个先令。伊莱莎这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她赶紧扶着被布兰顿小心翼翼放下的女人，说：“先生，让我来给……母亲洗澡吧。您……感谢您对我们的帮助，非常感谢。”
布兰顿扯起一个微笑，他不想让这个小小的女孩担心。
“没关系。我来吧。以后，不要叫我先生了，还是叫我……叔叔吧。”
伊莱莎惶恐地揉着自己的衣角，“不，不，这怎么可以呢？先生，您真是太善良了。我……您……”
布兰顿看着眼前这个不知道说什么好的小女孩心中稍有安慰，他本不想接济一个毁了自己最心爱女人的孩子，可既然他已经答应了，那么他也不介意养一个孩子。他并不打算结婚，他的心已经随着军队离开，已经随着伊莱莎[注：母亲和孩子一样名字很正常]渐渐逝去的温度而离开，小伊莱莎的样子也让他很是欣慰，至少暂时没发现什么矫正不过来的恶习。养女的身份也许太有负担，对小伊莱莎也是一种负担，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私生女，尽管她的确是，不过别人介意，她嫁不出去怎么办？
勾起一丝微笑，布兰顿在心中叹口气，他怎么就想到嫁人这地方去了，小伊莱莎现在才……大概两、三岁？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二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