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笑》罂踏

10、 第十章 锥心的屈辱

　　我颤抖着身体缩在黑暗中，我的大脑在昏昏噩噩与空白间交替着，我仍旧狠狠的咬着自己的手指，咬得鲜血流满我的唇齿，可我却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
　　我仰起头，想到爹，爹疼爱的眼眸如万把钢针刺向我，我对不起爹，我没有保护好娘，反到让娘来保护我，一种从未有过的屈辱在我的心里苦苦的呕着，呕得我几乎要吐出来。
　　如果不是我冒然行事，娘又怎么会受此大辱，如果不是他要把我送去做军妓，娘又怎么会如此忍辱负重。
　　我恨，恨自己的无力，更恨他，恨他让娘受尽了屈辱，他说要让娘生不如死，为什么他要如此的折磨娘。
　　他如鬼魅一样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回荡着，他为什么说娘以前很喜欢？他为什么说娘不许他去别人那里？别人是谁？难道他以前就认识娘？
　　我隐隐的感到他与娘之间有着一些我所不知的过去，那过去是什么我没有兴趣知道，我只想杀了他，一刀一刀杀了他，也不能解我心头的恨。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一声门响，一个黑影从院内走了出来，此时月已高挂，他的影子歪歪斜斜的一点点的向我走近，因为我藏身在他回去的必经之路。
　　就在他快要走近我时，我突然从黑暗中站了出来，冷冷的瞪着他，我知道我此时的目光一定比剑更加锋利。
　　他突然向后退了一步，显然是被我的出现吓了一跳，可当他发现是我时，却笑了出来，月光下他的笑是那么的诡异，脸上带着还没有消退的情欲，另人恶心。
　　我冷冷的瞪着他看，恨火焚身。
　　他却无视我的存在，笑意犹存。
　　他不屑的扫了我一眼，想从我的身侧绕过，我却踏前一步，挡在他的面前。
　　他好象没有来时的气势，嘴角边的得意好象在说他不和我一般见识，可我却更加的痛恨他，他的笑是从娘那里得来的，他的笑是从娘的痛中索取的，我恨他，恨得彻头彻尾。
　　“迟早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的。”
　　“好呀，我等着。”他仍是在笑，笑中嘲弄居多，从他漆黑的眼中流出，这眼神瞬间激怒了早已恨火冲天的我，我猛的挥出一拳，却被他提早一步狠狠的掐住我的喉咙。
　　“你这个魔鬼。”我低声怒吼着。
　　“我是魔鬼又如何？”他的手狠狠的掐着我，不恼不怒。
　　“你不得好死。”
　　他带笑的脸突然冷了下来，掐住我喉咙的手突然把玩把起我的脸来，眼神冰冷，看了半晌却狠狠的将我执向一旁，“看在你娘的面子上，这一次饶了你。”说完，转身便走。
　　我想再冲过去，可是却发现混身无力，只能狠狠的瞪着他看，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的消失在这条长长的宫道之上，直到他的影子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才感觉到我已满脸泪痕。
　　混身无力的我一下子瘫在地上，重重的喘着气，在漆黑的夜里顿时混身冰冷。
　　我若无其事的回到娘的身边，娘看到我的手满是齿痕，心疼的握在手中。
　　娘轻声的询头我，我说是被狗咬的，说完自己却觉得十分的好笑与无奈。
　　自此后他偶尔便来，来时娘总是让我出去玩，而每次他走后，娘都好象得了一场大病，忧郁而无力。
　　我心疼的看着娘，却无力保护娘，看着娘日渐憔悴，我万箭穿心，可这种痛却不能在娘的面前流露出。
　　“娘，桃儿为你舞剑好吗？”我带着满脸的笑，装做欢喜的样子对娘说。
　　娘轻轻的点了点头，依旧靠在树旁，望着阴霾的天空。
　　我一招一式的舞着，娘一频一笑的为我唱着歌，我舞娘唱，小院中早已没有树叶，而是满地的积雪，娘依旧衣衫单薄，却从不颤抖，我不明白娘为什么从没有说过冷，难道娘真的不冷吗？
　　看着娘凄美的面容我心疼万分，我挥舞着手中的锁链，仇恨的火苗在我的心间一点点的升腾着。
　　我随着娘的歌声用力的挥舞，我拼命的练着，我要练得如火纯青，我要练得无人能敌，那样我就可以杀了他，一剑刺中他的胸膛。想到这，我混身充满了力气。
　　突然，我脚尖一用力，居然飞离地面高高的跃过树枝。
　　顿时，我惊讶万分，娘却惊喜万分，“桃儿，快下来。”
　　我收住气息，稳稳的从树枝间飘落下来。
　　“娘，我会飞了，我会飞了，我可以带娘离开这了。”突来的喜悦让我万分欢喜，不停的拉着娘旋转，我终于明白娘为什么要我练剑，而她唱歌给我听，因为娘的歌声中隐藏着一种无形的力量，这力量居然让我慢慢的学会了轻功。
　　娘却没有言语，不知是喜极而泣，还是因为什么，只是紧紧的抱着我，不停的流着眼泪，轻轻的摇着头，我不明白娘为什么要摇头，难道娘不愿意离开这里吗？
　　“娘，等天黑我就带你走。”我的心无比的激动，激动得说起话来都有些语无伦次。
　　可我却看到娘再一次摇头，娘如水的眸中满是沧桑与无奈。
　　“娘，你为什么摇头，难道你不愿意离开这吗？我先带你离开，再来救爹。”此时的我混身充满了力气，根本不去想是不是有能力救走爹和娘。
　　突然，娘的身体一颤，好象撞见了鬼一样，我心里明了，一定是他来了，他来了，他在这个时候来了，他来干什么？又是来让娘伤心，让娘绝望的。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冰冷的呵斥声荡满小院，原本温情的小院顿时杀机四伏，我转过头，狠狠的瞪向他，这一次我决不怕他。
　　可当我刚要出手时，却被娘的手一把拉住，紧紧的握着，娘坚韧的眼神直直的瞪着我，手指紧紧的握住我的手腕，摊开我的手心，在上面用力的写道，忍。
　　娘的指尖冰冷而有力，坚决而不可违抗，让我刚刚浮燥的心一点点的沉寂下去。
　　我在离小院不远的地方不停的走着，我在等，我在等他离开，可他才刚刚来。
　　我在等，我在等天黑，我不停的走，不停的走，焦急的心几乎快生出火来，脚下是一圈圈杂乱无章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