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怪盜紅斗篷

8、第 8 章

　　禮拜五的晚上，我還在上班，接到他的簡訊：
　　『今天在外面吃飯，可能會晚點回家，不用等我沒關係。』
　　我呆看著簡訊的內容，突然腦中空白一片。直到同事出聲叫喚，才反應過來，原來我已經可以下班了。
　　慌亂地收拾東西，搭電梯下樓，心不在焉地騎車，其中幾度差點發生車禍。
　　「幹，看路啊！」差點被撞到騎士撂下一句狠話，揚長而去。
　　我嚇了一跳，發現再這樣下去早晚出事，將車停到一邊，平撫自己情緒。等回過神，才騎車回家。
　　我等他回家，晚餐都忘了。我甚至不覺得飢餓。
　　晚上九點回家，他開了燈，發現我就坐在沙發，嚇了一跳，問我，「你幹嘛不開燈？」
　　我不說話，保持表面上的平靜，咬牙切齒著。我問，「是不是跟喵喵去吃飯？」
　　「咦？你怎麼知道她？」他走近，捧著我的臉，觀察我的樣子，「怎麼了嗎？」
　　我在他身上聞到不熟悉的、淡淡的女用香水味。
　　這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沉默很久，覺得自己難過得很可笑。這不是很理所當然的嗎？彭允洲他本來就不是同性戀、他本來就是喜歡女孩子。是我卑鄙無恥地扭曲這一切。我輸給了本能，得到我應有的報應。我種了一個看似美好的因，現在就得吃下這個惡果。
　　「發生什麼事了嗎？」他問著。
　　「沒有。」我對他微微笑，向他解釋，「我看你這麼久沒回來，想說要等你，但又不想浪費電，就沒開燈了。」
　　「又不差那個錢。」
　　「要有環保概念啊。」
　　「是、是。」
　　一來一往對話，就跟平常沒兩樣。
　　「我去洗澡了。」
　　待他到走進浴室，又叫住他，「彭允洲。」
　　「嗯？」
　　「我愛你。」
　　他笑了，回應，「我也愛你。」進浴室，關上門。
　　然後我走了。離開同居兩年的房子，還有他。
　　我把一切都放下，全部都留給他。
　　隨機買了一張車票，搭乘火車到達最遠的地方。我在車上，大哭一場，反正沒人認識，我也沒差。手機響了好幾次，都是他的號碼。
　　我在火車經過嘉義的時候，接過一通，從頭到尾就只接通那一通。
　　「喂喂？家民嗎？你聽得到嗎？」
　　我哽咽著，說不出話。
　　「你跑去哪裡了？我洗個澡人就不見了，是出去買東西嗎？怎麼到現在都還沒回來？」我聽著他一連串的問話，抽了口氣。
　　「──你在哭嗎？」他愣住，聽出我聲音中的不對勁。追問著，「你現在到底在哪裡？我過去接你。」
　　「我有一句話得告訴你才行。」我深呼吸，試著好好說話，但是我沒辦法控制自己，不論是聲音呼吸還是淚線，都不行。
　　「我很早就應該告訴你了。都怪我太貪心、太喜歡你，所以一直拖到現在。對不起、對不起──」我連說了好幾個對不起，最後總算說出解除魔法的咒語。
　　結束這一切。火車進入隧道，截斷通訊，我關掉手機。無法抑制地崩潰大哭，所有人都在看我。
　　你們看吧，這就是我的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