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三章．李代桃僵夜如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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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终究落下，婉兮公主头顶红色流苏轻丝，上了入宫喜轿。
慕清坦然走出将军府，转过头去，朝若锦轻轻一笑，“记得我们的约定。”
若锦点了点头，眷恋的眸子落在慕清脸上，千言万语，只聚成了两个字“保重”。慕清，你答应我的事，可不能食言，否则，碧落黄泉，我定要抓住你咬你不放！
“马儿等等！”如绫突然从府中跑了出来，手中紧紧捧着一杯清茶，“先把这茶喝了。”
慕清一怔，接过这杯突兀的茶，“二小姐，你这是……？”
如绫急急地瞧着她，“你别管那么多，你喝了就是。”忽然，嘟起嘴来，“难道说你只肯喝阿姐给你的茶？还怕我往里面下毒？”
“哪里的话？”慕清慌然摇头，仰头将杯中温茶一口喝下，将茶杯还给如绫。
若锦惑然瞧着如绫，拉住如绫的手，“那茶里莫不是有什么？”
如绫有些冰凉地一笑，“有什么也不会有毒，阿姐，你可以放心，未来姐夫的命，我怎会下手？”
“若锦，我没事的，如绫一番好意，谢谢你。”慕清朝着如绫一笑，转过身去，与宫女太监们朝皇宫走去。
“公主，我们也该出发了。”慕云的声音忽然响起，若锦惊然转头，只见身穿丫鬟衣服的婉兮公主便站在了门口。
“公主？”若锦一惊，瞧了一眼远去的喜轿，“那轿中的公主又是谁？”
“我的贴身侍婢小尔。”婉兮忧然摇头，“这招李代桃僵，也是她想出来之计，以她身手，加上慕将军从旁协助，想必两人离开皇宫不是难事。”
慕云点了点头，“公主，事不宜迟，我们要速速离开中都城。”说完，看向若锦，慕云正色道，“我也一样可以救宋公主出苦海，这一点，我不比慕清差。”
“云侍卫，若锦如今是慕清的未婚妻，还请你说话自重些。”若锦冷冷避开慕云的眼，回头一瞧府中的家将们，“我们也该出城了，大家一刻之内，打点行装，离开中都城暂时先躲一躲。”
“是！”将军府忽然一阵忙碌。
若锦上前拉住如绫，蹙起眉头，“小妹，我们也快去收拾收拾吧，到了城外，我们都安然了，我有话想跟你好好说一说。”
如绫颤然抽出自己的手，“我也有话想跟阿姐你说一说。”转身走入将军府，泪水却滴落于地。
如绫，你究竟是怎么了？若锦的心狠狠一痛，为何我们姐妹俩会成这样陌生？
慕云冷冷看着若锦的脸，暗暗握紧的拳，完颜若锦，你为何还是对我如此不屑一顾呢？
为了不使完颜亮生疑，若锦吩咐家将与丫鬟们分十多批装作百姓出城，一路平安的来到了中都城外三十里的郊外野栈之中。
干娘安排完家将丫鬟们落脚休息，兀自忙碌着去野栈厨房为二位小姐和公主准备宵夜。
夜店主人张罗完，便也退入房间休息。
若锦与如绫默然坐在野栈临门的桌边，瞧着桌上摇曳的油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第一句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姐妹两人，竟然找不到说话的理由。
若锦的心轻轻一凉，抬手放在如绫手上，终于开口，“小妹，你我是姐妹，阿姐真的不希望我们姐妹之间有什么隔阂。”
如绫淡然一笑，“阿姐，其实如绫长大了的，很多事，你可以放我自己去做。”定定瞧着若锦，如绫脸上曾经的天真浪漫竟然找不到一丝踪迹，“阿姐，你当真是喜欢马儿吗？”
若锦一惊，瞧着如绫，“小妹？”
“喜欢一个人，不是该为他牺牲一切也在所不惜吗？”如绫苦涩地一笑。
“是。”若锦点了点头，“是可以为她去死，也不后悔。”若锦瞧着如绫的眼，“今日你给慕清喝的茶里，究竟有什么？我离开的这些日子，你到底做了什么？”
“是解药，完颜亮给的解药。”眸底满是泪光，如绫的身子轻轻一颤，“其实他想要的不过就是我们的身子，给了他，他得到了想要的，便不会再紧紧盯着我们了，不是吗？阿姐，从今往后，我不用你再保护我了。”
“你！”若锦惊然抓紧如绫的手，一股凄凉的悲意冲上心头，“你难道是……你！你怎能这样傻啊！”心疼无比地将如绫抱入怀中，热泪忍不住盈出眶来，“傻瓜！傻瓜！完颜亮若是得到手的，又怎会好好珍惜呢？你怎能这样傻傻的把自己给……”剩下的话，若锦哽咽住无法说下去。小妹，对不起，是姐姐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完颜亮！你毁了小妹一生，他日若有机会，我定然要你千倍奉还给小妹带来的伤害！
“其实完颜亮有句话说的很对，女子太聪明了，也是惘然，因为无论怎么逃，一样是注定要倒在男子身下。”如绫凄然一笑，泪水滑落脸颊，“既然注定是如此，我又何必要逃呢？”摇了摇头，“况且，我用清白，可以换来马儿的毒解，对阿姐你，是赎罪，对马儿，是付出，必然能在他心中留下一个我，不是吗？”
“小妹……”若锦心中一片冰凉，一阵刀割，百般滋味说不出口，若是与慕清的幸福，是建立在小妹你的牺牲之上，你让阿姐如何心安啊？抱紧小妹瑟瑟颤抖的身子，若锦凄然开口，“你叫阿姐怎么还你？怎么还你？”
“阿姐，你曾经答应过我的，你要将马儿给我，让我骑他上中都的……可是……到头来，他竟然成了你的马儿，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难受？”如绫哀婉的声音落入若锦耳中，让若锦的心更是一揪。
“是阿姐对不起你……”若锦哽咽难语，是我伤了你，是我伤了你啊……
如绫微微抽泣，“干娘说过，姻缘莫强求，我如今这个样子，也知道配不上马儿……”哀求地仰起脸来，如绫的泪滴落在若锦手上，“阿姐，我只求你，让马儿真正背我一次，好吗？”
“好……”若锦泪然点头，“好……”
勉强地一笑，如绫的泪再次滑落，“阿姐，你瞧，如绫长大了，是不是？”
“是……”若锦狠狠握紧拳头，指甲嵌入血肉，掌心的疼也比不过此刻的心疼，“小妹，我总有一天会向完颜亮要回他伤害你的这笔账！”
“慕清又造了一个孽！”冷冷地，慕云开了口，“完颜大小姐，你就算现在能杀了完颜亮，也救不回二小姐的清白，不是吗？”
“不是马儿的错！一切是我心甘情愿！”如绫冰冷地瞧着慕云，“马儿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男子汉？”慕云嘲然一笑，“男子汉？呵，她是男子汉？”
“云侍卫！你也想伤我小妹一刀吗？”若锦慌然喝住慕云，若是让如绫知道了慕清是女子，那么，对如绫来说，是再一次更大的伤害。忽然恍然抬起泪眼瞧着慕云，若锦开了口，“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如此清楚慕清的一切？”
慕云冷冷一笑，“若是可以选择，我绝对不愿做这样一个荒唐之人的哥哥！”
“哥哥？”若锦一惊，大宋公主的侍卫竟然是慕清的哥哥！忽然心头一酸，若锦鄙然瞧着慕云，“大宋男儿都是如你这般冷漠吗？你明明知道慕清今日去皇宫是九死一生，你竟然不去助她？”
慕云身子一震，要紧了牙，无言以对。
“小妹虽是女子，却也懂的牺牲相救，而你呢？除了每日冷言冷语相对，你究竟有没有把她当做是你的骨肉至亲？”若锦再说了一句，凄然抱紧怀中的如绫，“你连女子也不如！”
“我……”慕云握紧双拳，木立当地。
“云侍卫，本宫命你速速入宫相助小尔与慕将军！”婉兮公主的声音响起，慕云匆匆回头，“我是怕救了她，他日她又造下什么孽来！”
“你今日若是不救她，怕今夜在皇宫之中，完颜亮可要多造两个孽了！”婉兮公主的话落入慕云心底，慕云的心不禁一片荒乱，是啊，若是慕清与小尔逃不出来，慕清的女子身份必是要暴露的，定然也是逃不过完颜亮的欺凌！
延陵家不能出这样的污名！
慕云抱拳，“是！慕云遵公主之命！”说完，匆匆按剑奔出了野栈。
若锦抬头瞧着那个婉兮公主，“谢谢公主。”
婉兮摇了摇头，“我始终医术有限，不能帮慕将军把体内残毒逼出，帮不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这一件事了。”
如绫泪然一笑，“大宋公主有心了，马儿身上的毒，今日已经解了，他一定能安然回来的。”
“解了？”婉兮惑然瞧着如绫，“敢问二小姐你是怎样为她解的毒？”
如绫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向完颜亮求的解药，今日已让马儿兑茶喝了下去。”
“完颜亮想杀的人，会当真给你解药？”婉兮的话落在若锦心头，让若锦不禁一惊。
“不好！小妹，你中计了！”若锦恍然站起，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恨然咬牙，“完颜亮……他给你的，定然不会是解药，只会是……毒药！”慕清有危险！
“他……他竟然骗我？”如绫不敢相信地摇头，“不会的，不会的，他得到他想要的了，为何还要骗我呢？”
哀然瞧着如绫，若锦心如刀割，“傻小妹，完颜亮若真是个怜香惜玉的君子，这世间又怎会因他生出那么多悲剧女子？”
“阿姐……难道我错了？”紧紧抓紧若锦的衣袖，如绫的泪瞬间崩溃，“我不但毁了自己，毁了马儿，也毁了阿姐你的幸福……我……我……”为何会是我？亲手喂了她毒药！
“小妹，别这样，别这样……”若锦捧住她的脸，慌乱地为她擦着眼泪，“是阿姐不好，阿姐没保护好你，让完颜亮那狗贼欺负了你，是我……”
“阿姐……救救马儿，我不要他死，不要……”
“她会没事的……会没事的……”颤然开口，若锦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慕清，你不能有事，你答应我的事，还没有做到……我还没有成为你真正的妻子……你许我的一生，不能如此短暂啊……我不许你死，不许……泪水无声滴落，若锦忽然松开了如绫，正欲奔出野栈，却□□娘一把抓住了。
“大小姐！你可不能去啊！”干娘哀然摇头，“二小姐还需要你照顾啊。”
“我……”若锦泪然闭眼，悲然一叹。
婉兮的身子一震，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心却已经紧紧被揪起，愿佛祖保佑延陵慕清安然归来……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第二十三章．李代桃僵夜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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