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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6、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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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竹坞
幽静密林，晚风徐行。
月夜下，一个红衣人影，拖着死亡长镰，缓缓踏进千竹坞的范围……
“公子，我们好久不见了。”天不孤并未回身，手上仍然做着自己的事情。
“怎会呢？我未变，大夫亦未变，又岂有好久之说？”来人笑道。
“是啊，我初见你时，你便是这一身让我厌恶的血红。”
“我以为大夫很喜欢红色。”
“呵呵呵呵……”天不孤轻笑，“不知公子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送东西给你屋里的那个人。”
“哦？”
“它对我来说实在太重了，我实在不想拖着它爬山。”
“那就丢掉啊，我相信有很多人会想要。”
“那怎么可以呢？这可是我受了一刀才换来的代价，岂能轻易就给了别人？”
“说的也是，这才像你，这些年来我听了关于你许多的传闻，一直感觉是在说另外一个人。”
“传闻啊，不是美化一个人，就是丑化一个人，真实，只有自己亲自去体会才知道。”
“半个月前，我见到一个容貌与你十分相似之人，让我差一点以为是长大的你。”
“但终是差了一点。”
“又是这种自信，所以我更加好奇第三个拥有这般容貌之人，是否也有如此的自信。”
“你很快就会见到的。”
“快？上次你说很快，我却一等十数年。”
“这次我保证，绝对不用这么久……”来人突然长镰落地，单手捂眼。
“嗯？”天不孤转身看他，“你身上的封印松动了。”
“之前接触了太多死亡的气息，回来以后空气中又满是死神与荒神的气息，这两个真正不让人活。”
“这样下去，你的封印不久便会破解。”
“所以我决定赶紧回家躲起来，这段时间我好像太活跃了，跳得太欢实的人通常都蹦跶不了几天。”
“就算如此，死神应该也已经注意到你了。”
“这真是个不幸的消息。”
“你想要怎样处理呢？”
“死神再临荡武林，荒神染尘憾苍穹。刀狂剑痴越顶峰，万古长空不留名。今朝千叶造传奇，白莲再现挡邪能。血榜横祸造劫厄，天剑现世竞群锋！”红衣人离开，同时一粒种子飞到天不孤手中，“告诉天狼星，记得还我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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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殿对于学海无涯的进攻，最终结果，因为日盲族最终的加入而惨败，玉阳君、水飘蓬、不见荷皆重伤而回，最终玉阳君被织语长心所杀，并散出消息，说女帝之前的一切行为都是被玉阳君这个逆臣所挑唆，非是女帝本意，女帝愿退居东武殿，偏安一隅。
不管朱翼皇朝怎样向外宣布这件事情，学海与日盲族的大获全胜自是要庆祝一番的，只是这“庆祝”的背后，东方羿与千叶传奇却又各有各的算计……
力战退强敌，日盲族与学海众学徒欢宴良久，浑不知时间流逝……
“这种东皋亭，是昔日学海招待外宾之处，后被毁坏，是吾命人重新整修，想不到方才落成，便有了贵客。”东方羿道。
“好说了。”千叶传奇看看天色，“四更时分，吾等族人该告退了。”
“说的是，日盲族不便日行，若待日出时分，便麻烦了。”
“总不知为何，感觉今夜特别漫长。”
“好似每更都多了一刻。”
“哈，若是每更都多了一刻，那现在早该是五更日出之时了。”
东方羿为千叶传奇倒酒：“再饮一杯，吾最后为先生引荐一位贵客。”
突然，东方呈现鱼白之色，竟是黎明曙光乍现！
“日出了，这……”千叶传奇震惊而起，似乎很慌乱。
“吾来自未来，毁灭过去，开创现在！”未来之宰带着众邪灵现身。
“这就是吾方才所讲的贵客啊。”东方羿道，“吾讲过，吾执黑，白子断无生理。”
“想不到……想不到驱虎吞狼，一石二鸟，这才是你的目的。”千叶传奇一副受骗上当的模样。
“再美的传奇，终要画上句点。”未来之宰道。
“吾千叶传奇自诩料事如神，算无遗策，想不到，想不到今天……”千叶传奇脸上的神情竟在这一瞬间全部平复下来，震惊、慌乱、惊恐全部消失不见，“直到今天，吾还是这样认为！”
这时，一阵清风拂过，吹散遮天邪云……
“心怀一襟朗月，剑藏七尺乾坤。”道隐凤凰鸣从天而降，“惯看满城烟雨，回首再入烽云！”诗号念完，周围的邪灵兵众被一扫而空！
“吾讲过，吾已布至中局，先生方才起局，吾占了不只一先啊。”计中计，局中局，千叶传奇与曲怀觞早在半个月之前就已经定下计策，既然已经决定要驱虎吞狼，他们又岂会给虎反咬自己一口的机会？
学海战局划分，日盲族战士对孤舟剑儒所率领的学海众学徒；千叶传奇对东方羿；凤凰鸣对未来之宰；问剑孤鸣对驰援而来的众邪灵；而在外埋伏的饶悲风，也遇到了一个死而复生之人的拦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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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气逼出，你的伤势暂无大碍了。”曲怀觞道。
饶悲风转身看向曲怀觞，这个人，竟在大战之中救了他，让他免于成为万古长空剑下亡魂，可是：“你为何要救我？”
“学海之败，吾无能挽救，但故人有难，伏龙难以坐视。”这场战，无论是素卓阳还是千叶传奇，都不希望他参与，但是他还是来了。
“难道你忘了这个故人，曾是极欲杀你之人？”
“也许是立场，也许是误解，但这些都不会影响吾救你的决定。”有些事情，他认为还是该说清楚的好，既然已经选择放下，又岂能只有他一人放下。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吾从来就没把你当作敌人。”
“曲怀觞，你自以为是的态度，真令人难以忍受！你以为救了我，我就会对你改观吗？”
“改观与否，对吾而言根本不重要，这段时日，多谢你对灵犀的支持与包容。今后，也希望你能够加倍爱护她，灵犀一路走来，备尝坚辛，吾无法给她幸福的日子，唯有你，才是她倚靠的未来。”
饶悲风闻言一愣：“凭你的执着，怎有可能放弃她？”
“吾不是放弃，是放下。”曲怀觞道，“吾与灵犀，一直是这般的阴差阳错，也许……真的是情深缘浅，吾不是不曾争取，可是……她仍是选择了你，不是吗？”
“她只是想要报仇，何况……”饶悲风沉默片刻，“何况，我与她并无夫妻之实。”
“伏龙并不是在意这些，只是吾认为感情不是筹码，吾也相信你对灵犀的爱绝对不会比吾少，既然当初灵犀已经选择了你助她复仇，而非相信吾，那吾便不该再让我们三人的继续痛苦下去了，所以吾愿意放下，也愿你们能够放下，能够幸福。”
“那你将来有何打算？”
“本来，素卓阳自道境回来之后，便劝吾退隐，只是当时受佛公子所托，参选教统，后来学海又出了这许多事情，现在学海之事已了，吾想，吾会回归原本的田园生活吧。”
“现在事情落幕，我也灵儿也该退隐了。”这个时候离开武林，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吾会在远方永远祝福你们。”
“啊，灵儿……”这时，饶悲风发现了不知何时来到的月灵犀。
“你们怎会在此？”月灵犀走过来。
“我遭逢杀劫，是曲怀觞出手相助。”饶悲风道，“灵儿，你的伤……”
“我无恙。”月灵犀道。
“看你平安归来，想必东方羿已经伏诛。”
“我先离开，让你们一谈吧。”饶悲风给他们留下谈话的空间。
“刚才你们在谈什么？”月灵犀问。
“你听见了什么？”曲怀觞反问。
“我该听到什么？”
“哈，你该听到……我们是如何担心你。”
“不用担心，我回来了。”
“是啊，带着一身的伤回来了。”
“呵，种种的牺牲，只是不想再失去更多。”
“你已经成功了。”
“可是失去的，难再挽回，如今尘埃落定，我与你仍是毫无结果。”
“你在婚礼上说过，我们的缘份已经尽了。”
“怀觞……”
“经历种种变故，吾早已看破，与其执着私情，不如胸怀天下。对你，吾心淡然。”
“你真是这样想？”
“吾从来不曾欺骗过你。你可当这是吾自私的选择，无法接受两人带着对饶悲风的亏欠渡过一生，吾已选择退出，决定放下。”
“唉……”
“他对你是真心真意，希望你们能安然退隐，好好生活。”
“悲风真心对待，他付出的一切，我点滴在心。所以，我不会离开他。”
“嗯，那么你吾就此别过，各自珍重。”
“保重。”
错身而过的身影，注定了这段阴错阳差的无果姻缘，本应是痛彻心扉，此刻却又忽感如释重负，一句“保重”，便是两人最后互相期许的关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