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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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岩池之内，虚脱初会赭杉军……
道印离体，魔气缠身，魔者之相，却透着深厚的道门根基，与半峰雪的那位魔身修道者不同，这位可是拿自己的道门根基硬抗魔之咒印，其修为定力可见一斑。
不过，当年他在封云山明明见过这个人的墓，现在却又看到了这个人，这个感觉着实有些诡异，不知道同样看过素续缘之墓的素卓阳在见到素续缘的时候，是不是也有这样奇异的感觉。
赭杉军看着面前这个眼中闪着异光的年轻人，绝对不是因为他身上的魔气，那带着些许了悟、些许兴奋、些许期待和些许他也看不太懂的奇异目光，内中没有一丝害怕、鄙视、轻蔑或是敌意。
“晚辈虚脱，见过前辈。”
“嗯……御六气而覆太虚，脱灵窍而游八极，虚脱此名不凡也。”赭杉军道。
“前辈赞谬了。”
“将紫晶云棺放入岩池，让吾看看他的情况。”
“是。”
虚脱将紫晶云棺放入岩池之后，赭杉军将紫晶云棺解封，紫兰色的血液瞬间将岩池染色，岩池内的灵气也更向素卓阳身体汇集。
“好特别的身体，能讲讲他封印前的症状吗？”封印可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伤、病、毒的处理方式不尽相同，不可一概而论。
“嗯，详情如此……”避开不能说的部分，虚脱解释了素卓阳身体的异状。
“血液异变，骨肉筋脉、五脏六腑不存，难怪……”赭杉军的目光再次看像岸池中的素卓阳，“嗯？这是……”
“前辈有什么办法了吗？”
“牺牲佛元救他的人，身在何处？”赭杉军问道。
“西佛国妙观寺。”
“可是佛脉或灵气汇集之所？”
“应该不是。”有什么问题吗？
“将他送至佛脉或灵气极强之地，他此刻正在抢素卓阳的灵气，才让素卓阳疗伤效果甚微。”
“怎会？”原来大量灵气无故被吸走，竟然是因为玄了。
“看来你们对‘逆转轮回咒天印’真的完全不了解，这个封印需要有人牺牲至少两百年的佛元来构成最初始的封印，从此以后两人之间便气息流通，可以互相感应，所以两人相距的距离越短越好，这样能够刺激两人气息生长。就算两人因某种原因不能呆在一起，也最好全部居于灵脉或佛脉之地，以保持相通之气的消耗，两人之间应也不至于有多大的影响，最怕就是其中一人离开灵脉或佛脉，这样消耗的便是一人之气，而且因为气息流通的问题，会使双方体力大量消耗，若是两人都离开，最大消耗可至平时五倍左右，这样两人都会感觉很容易累。如果不幸其中一人在此时受伤，便会出现‘伤源同震’的效果，即一人伤，两人分，好处就是伤势减轻二分之一，通常不会死亡，坏处就是只医治一个人是没办法好的，像素卓阳这样的情况，他吸收的大量灵气几乎完全移转至那个人，这样下去会给他的身体造成更大的负担，轻则伤势迟迟无法治愈，重则素卓阳死，那个人永远陷入昏迷之中。”他已经很久没有讲过这么长一段话了，他也从来不是这样多话的人，只是“逆转轮回咒天印”的效果若是不解释清楚，是非常容易闹出人命的。
“原来是这样。”说起来，卓阳的身体开始有问题，也是因为玄了离开佛脉之地耶摩之境，受伤自然是素卓阳自己炼药取血所造成的伤，那时还只是感觉到累，直到这次……真正玩大了。
“时间不多，素卓阳不知还能支撑多久，你不行动吗？”赭杉军问仍然站在原地的虚脱。
“我往返太浪费时间了。”虚脱以心识传音给得瑟，“好友，将玄了送去定禅天，要快。”如果以距离算的话，妙观寺距离西佛国与中原处不远，最近的佛脉所在地，便是定禅天了。
“为何？”得瑟问。
“等我回去再跟你解释，越快越好，卓阳不知道还能挺多久。”虚脱道。
“嗯……吾明白了。”
心识传音。赭杉军问道：“需要多久的时间？”
“如果他够快，一天半的时间应该就到了。”
“既然你不用离开，便帮吾布阵吧。”虚脱的话，总知道阵该怎样布置，不用他亲自指导，他便可将心思完全放在岩中之人的身上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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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卓阳醒来已经是五天后的事情了，此时虚脱已经离开青埂冷峰两天了，不是他不想留下来，实在是他不敢再跟墨尘音“闲聊”下去了，否则他早晚会让墨尘音把实话套出来，所以在确定素卓阳不会有事以后，他就“逃”了。
素卓阳睁开双眼，清澈的双眸看向悬浮于半空中的道者，道者亦以无波的目光回视他，最终，两人皆未在对方的眼中看出任何信息。
“奇峰道眉赭杉军，四奇之冠，与六弦之首苍并列玄宗两大翘楚。却在昔日道魔大战之中，被玄宗叛徒金鎏影与伏婴师设计，身中伏婴师双生血咒，成为半人半魔之躯……”素卓阳没有继续说下去，那平静无波的目光之中，既无煞气也无压迫感，却无形中让人说不出可能会伤害到他的话。
“以你的年龄，不应该知道玄宗的存在。”赭杉军道。
“总是有一些书里有些记载。”
“包括这种私人恩怨吗？”
“那两个人背叛玄宗，造成的伤亡似乎已经不算私人恩怨了吧？”
“你是在何处看到的记载？”
素卓阳沉默，难道告诉赭杉军，他是从史书的看到这些的吗？
那清澈的目光中浮现了一丝为难，微抿的双唇表现他想隐瞒此事，这样细微的动作使得刚才那张镇定、淡然的小脸霎时变得有些可怜，即使明知对方并不是一个小孩子，却也让赭杉军心中升起了欺负小孩子的愧疚感来。
两人的对话也就此中止，直到晚上非恩和非妙送吃的东西过来。
“你的手断了，要怎样吃？”非恩看着素卓阳。
素卓阳笑了笑：“没关系，我不吃也不要紧。”
“那怎么行？你既然醒了，饭总是要吃的，我来喂你好了。”一旁的非妙道。
“非妙！”
“没关系啦。”非妙笑道，“只是粗茶淡饭，怕不合你的胃口。”
“食物就算是生的，也是可以吃的，何况是做熟的热食。”素卓阳笑道，他又不是得瑟，挑三捡四的，吃个饭理论都一套一套的。
“说得好像你吃过生的食物一般。”非妙笑道。
素卓阳没有回答她，只是笑道：“等我的伤好了，煮些好吃的东西给你吃吧。”
“双臂毁成那样，双手都已经没了，你拿什么来煮东西？”非恩在旁边轻哼一声，认为素卓阳是在骗人。
“非恩！”非妙微皱眉，认为她说话有些过分了，“对不起，非恩她并没有恶意，只是……”
“没关系。”
之后整个混沌岩池的气氛都冷了起来，基本上已经没有人说话，直到吃完饭，非恩和非妙离开。
“非恩并无恶意，只是逞口舌之快而已。”赭杉军道。
“我不会介意。”
“你身上最严重的伤并非你之双手，在衣服之下碎裂的身体才是最难修补的裂痕。”
“我知道。”那是他自己的身体，他怎会不清楚。
“痛吗？”
“疼痛，是活着的证明，而且我并不认为我会比你更痛苦。”
“哈，痛苦亦是清醒的证明。”
“现在的你，还能以道法护持，勉强压制魔气，可是如果你身下的万血邪录开了，你怎么办？”
“嗯？”
“我可以吸收你身上的魔气，除了最深层的魔源，必须杀了伏婴师，取回你的道印才可解除，但至少可保你在没有道法控制时，也可以凭意志自由使用你的道术与武功，不受魔气影响。”
“那你呢？”
“不清楚，我从来没有吸收过如此强大的魔气，也许我会入魔也不一定。”
赭杉军半晌没有说话，再开口却是问了一个无关的问题：“就算虚脱不知解开封印的危险性，但封印在你之身，你应该清楚不是吗？”
“既然有再度封印之法，解除封印又有何关系呢。”
“你说呢？”
素卓阳别开眼，不再与赭杉军对视，不知为何，看着赭杉军的双眼，他总是说不出假话来。
又过了半晌，在赭杉军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他却又看了过来：“如果是你，一面是好友或是恩人的尸体，一面是自己身上的封印有可能无法再次封上，你会做何选择？”去冒险还是眼看着好友、恩人死去？
“吾现在多少可以理解，虚脱为何要为你施以‘逆转轮回咒天印’。”
在虚脱还在这里时，赭杉曾经问过他，他们可知此等逆天之举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虚脱说他们三个知道，因为古册之中，那一部分是完整的。“逆转轮回咒天印”，除了施加封印的虚脱和牺牲佛元的那位僧者以外，应该还有一个人在每次封印之时牺牲自身三分之一的血液，否则封印不可成，等到将来三人应劫之时，其惨烈绝不可能想象，并不只应于身，魂魄也要遭殃，但是这样严重的惩罚，三人却愿同担，就说明这个人是有让人救的价值，而现在赭杉军觉得，他多少可以理解一些了。
“嗯？”素卓阳不解。
“吾现在所说的话，你要记住，当有一天你封印完全打开之时，你的指甲呈青黑色，那么再度封印之后就不要再打开，因为那便是最后一次封印的预兆。”其实“逆转轮回咒天印”虽说是四人一体同命，但是却有一种情况，另外三人不会受劫，那就是被封印者在死的时候，身上的封印并没有打开，就如同赭杉军曾经见过的那个使用“逆转轮回咒天印”的人，到死也不愿解开封印，连累自己的三名至友。
“嗯，我记住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4章 第二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