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我们太小》沫小戳

12、微尘[陈翔篇]

　　-Vol.4-
　　我不知道那天晚上衣然是醉着或是清醒，第二天她来到咖啡店时一如既往地冲每个人笑笑问好，换好统一的工作服，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偏着头发呆。

　　现在想想开这家咖啡厅的老板真是有钱，明明没有多少客人，却请了七八个服务生。我望着衣然的侧脸，胡思乱想着。

　　太阳从这头滑到那边，天空压下来密密的一层黑色，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走到休息间把工作服脱下来换成穿来的便装。恩，下班了。

　　我和其他几个服务生道过再见便走出了咖啡厅，一转身看到衣然倚着墙。我想当做没看见绕过去，却被衣然挡住。

　　“陈翔我们聊聊好吗？”她问我，眼睛里满是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找不到推辞的理由，便和她来到另一条街的一家小吃摊，要了笼小笼包子和两碗馄饨，几串烤鸡翅。我一直看着衣然，可她从坐到这里之后便一言不发，或是玩手机，小吃端上来后便开始闷头吃饭。

　　“怎么了？”我叫她的名字，“衣然。”

　　她抬头看我一眼，不知怎么我好像觉得她的眼神在抬起来对上我的眼睛那一刹那变得委屈。衣然把筷子架在碗上，从包里掏出一小包纸巾擦干净嘴角。

　　“昨天晚上，我说的那些……”她说，语气有些嗫嚅。

　　我先是一愣，之后恍然大悟，知道了她没有说出口的话。

　　“衣然你……”我想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关于“我不介意你是不是喜欢男生”这句。

　　她停了片刻，明显理解错了意思：“我是装醉的，也是给她们说好让你送我回家。可是陈翔，我真的，很喜欢你。”

　　“呃，”面对衣然突如其来再一次的表白，我有些尴尬，想想那话该不该说，心一横还是问了出来，“你怎么知道，恩，我喜欢男生？”

　　“你在酒吧驻唱的时候，有一次，我碰见了，你和另一个长得挺帅的男生，他帮你唱……”衣然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从她的解释中，我蓦然清楚她为什么要问我有没有女朋友这话。
　　试探么？
　　是个聪明的女孩。

　　事情的原委其实很清楚，那次我嗓子发不了声，站在台上手足无措的时候，李炜上台帮我圆了场，他是拉着我的手走下台的。衣然那天刚好来我驻唱的酒吧，撞见了这一幕。至于她为什么会喜欢我，衣然并没有解释的很明了，大概是一见钟情之类的？或许吧，这些话让我来说终归有些奇怪。不过衣然倒是说她来这家咖啡店打工，也是为了我。

　　说完这些衣然目光熠熠地看着我，她在等我的答复。可我却低着头，夹起一个小笼包吃掉，过了算是一段时间，衣然挺直的身子用些松气时，我说：“衣然你很好。”

　　她没说话，我想她已经知道了我的答案。但我还是准备解释清楚：“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喜欢你衣然。”我说，“我可能还爱着他。”

　　衣然盯着我的眼睛，她的眼眶有些湿润。其实衣然这样子让人看着有些心疼，她抬起右手用力揉了揉眼眶，放下手时双眼发红。衣然说：“我能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李炜。”我说他名字的时候并没有丝毫的犹豫，可是话音落下却觉得还是有些奇怪的感觉。

　　我为了忘记他，不再唱歌，不再弹吉他，不想住以前和他住过的房子，可是这些好像都无法连根拔除，我提到他的名字是那么流利，没有片刻停顿。

　　猛然间我有些尴尬。

　　“衣然。”我叫着衣然的名字，“对不起呢。”
　　她尽力扯了个笑容，耸了耸肩，说：“没事。”

　　我刚想说话，衣然接着说道：“我本来只是猜测你可能是……问你有没有女朋友的时候我还不大确定，但是没想到，”她的笑越发尴尬，“你这么快就全盘托出了。”

　　我呆呆地怔在哪里，不知道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