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Chapter 18. ...
-
欧采侧头微微停顿了一下，忽然笑道：“不错啊，三大美色你居然勾搭到了两个。”
薄幸侧头，简单地“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的疑惑，却也没期待回答。
收回手，薄幸踱到桌子边，打量着书桌上的笔墨，状似随意地问：“我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想起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又补充了一句：“我是说建完这里以后。”
一想到之前的生活可能一直都被监视着，薄幸就有些不快。
欧采坐在圈椅上，看出他的不愉：“非常遗憾——几乎没有。我只能大致感应到整个园林里面的情况……以及园林落脚点处发生过的一切事。”
听出欧采对“一切事”加了重音，薄幸垂目，拇指摩挲着戒指，细密的睫毛隐去了眼底的璨然流光。
“……不错。”
“库洛洛……那次的库洛洛，的确是在这里，杀了我。”
清清冷冷的话语飘在空气中，薄幸灰色的眸子下是一片平静。
那时的库洛洛，为了薄幸那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渡命能力，刻意接近他，在几番求之不得后，把他带到这个丛林里，设下重重陷阱——杀了他。（*）
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就毁灭掉。这的确是库洛洛的做法。
薄幸一直认为，那只是当时自己的实力太弱，才会中招。
怨不得他人。
欧采冷笑一声：“有区别么？”
有区别么……薄幸想了想之前库洛洛的拒绝，低头拿起一支毛笔，像是对这种新奇型式的笔有很大的兴趣。
欧采站了起来，走到薄幸面前：“你以前是很讨厌库洛洛这种类型的人的。”
薄幸抬起头与欧采直视。眼底是坦荡荡的疯狂：“我现在也是。”
只是你永远也无法理解，一个已经陷入无尽黑暗的人，抓住任何可能性，不顾一切冲向光明的渴望。
那种可以委屈自己身外一切喜怒好恶的渴望。
你永远也无法理解。
……
良久，欧采说：“你变了很多。”
“不要用这种怨妇一样的语气对我说话，不适应。”
“……”
欧采望着薄幸，不语。
谁都会变，只有他不会。因为他只是一丝存在于时间停顿边缘的意识体，所以他的记忆依然停留在当初，那双如黑曜石般的双眼中。
眼瞳的颜色代表着灵魂的颜色。
他不知道外面已经过了多久，也不知道他这个昔日的同伴，究竟经历过多少沧海桑田后的绝望。
他只知道，透过那双深灰色的透彻双眼，他看到对面这个人的完美表皮下，已经千疮百孔的灵魂。
世界是运动着的，没有什么能够一成不变。
昔日那个肆意张扬，敢于违抗神祗的人，终究是学会了委屈自己，潜移默化地改变着。
他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只是心底，总是有些淡淡的遗憾。
“说起来，”薄幸转移话题，“门外那个名字是怎么来的？”
终于说到了正题，欧采的表情开始变得严肃起来：“那是你当初起的，你的记忆可以告诉你答案。不过在这之前……”
欧采忽然拽住薄幸的手，攥住薄幸的那枚戒指。欧采的手上也有一枚莹绿的翠玉戒指，和薄幸手上的藏青色宝石戒指一齐剧烈地颤动着，爆发出耀眼的白光。
可以想象，若是这枚宝石戒指有意识的话，此刻定是在愤怒的呐喊。薄幸甚至可以感觉到连空气都在震动着。
两枚戒指似是相互抵抗，似是相互共鸣，最终如磁石一般牢牢地吸附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薄幸手上的戒指终于被取了下来，宝石色泽也黯淡了不少。
“终于……”欧采眼底是一片欣慰。接着手心一翻，将一个盛着半瓶液体的瓶子放入薄幸手心里。
“这是你的部分记忆。由于戒指是神给你下的禁锢，而且现在只是由于两枚戒指共鸣，加上这里的条件辅助才暂时被取下了，与你的灵魂仍然有不可分割的联系。因此，那段关于如何解除你的流放状态的记忆，最好还是凭借口述。”
解除流放状态……
薄幸猛地抬眼，眼底一片震惊。
“其实很简单，这枚戒指的作用是让你被这个世界的规律排斥，在这里不断轮回。不过规律永远优先于惩罚。所以，只要把戒指给[原本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就可以了。”
满意地望着薄幸恍然大悟的表情，欧采慢悠悠地补充到：“不过，由于戒指与你的相容相似性，你只能把它给——”
欧采忽然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嘴角挂上一丝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的微笑。他稍稍俯下身，在薄幸的耳边轻轻说了四个字。
薄幸的表情顿时变得非常古怪。
====
明媚的阳光照在库洛洛身上，却始终无法使他身遭的空气转暖。
“你还不出现吗？”库洛洛站在原地，深黑色的眸子如深渊般，仿佛任何光线都照不进里面。
薄幸由于生病，外加给了他念力，导致对身遭的一切敏感度下降。可是库洛洛却是处于完盛状态的。对于他们身后一直跟着的人，库洛洛还是心中有数的。
在他面前的空气兀得扭曲了一下，长发猫眼的男子忽然出现在库洛洛眼前。
“伊尔迷•揍敌客。”库洛洛准确地叫出对面男子的姓名，“我猜，你的目标不是我。”
虽然口口声声说是猜测，库洛洛的语气却是满满当当的肯定句。
伊尔迷深黑色的猫眼转向库洛洛，死板着的脸上一点被抓了个现行的表情都没有。
“杀了你没有戎尼。”伊尔迷面无表情地叙述着事实。
他知道眼前这个人，库洛洛•鲁西鲁。曾经有人去揍敌客家族高价要求杀了他，却被父亲谢绝了。
父亲说，库洛洛•鲁西鲁这个人，如果无法做到一击必杀，就千万不要轻易动手。
因为库洛洛的身边，还有一个从未算错过的审命之师。
不错，这次雇主高价指定的目标人物，就是薄幸。
库洛洛望着伊尔迷，两双深色的眼眸里都看不见任何的情绪。
“雇主是谁？”
“揍敌客家规十三条：不得向他人透露雇主任何信息。”
“能否取消任务？”
“揍敌客家规二十七条：除雇主以外任何人不得取消任务；雇主死亡则任务取消；雇主可在任务完成之前取消，之前所付戎尼一律不退，另附百分之三十的误工费。”
……
所有试探性的问题都被伊尔迷以家规挡了回去，库洛洛看上去有些无奈，“那最后一个问题，这次的任务有时间或者地点限制吗？”
伊尔迷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和完成任务没多大关系，就诚实地回答：“没有。”
“很好。”库洛洛突然露出一个微笑，“那么，能不能先暂停任务，让我自己先去和雇主交涉？”
伊尔迷歪头想了想，头一点：“30万戎尼误工费。”说完掏出一个便携式刷卡器，“请立刻支付。”
“可以。”
30万戎尼轻而易举地就被对方刷走。库洛洛笑得信心满满，似乎对雇主的身份早已了然于胸。
看来自己对那个人果然是太放纵了啊……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Chapter 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