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小哥和手机（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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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王母国回来以后，闷油瓶又一次失忆了。他的状况很糟糕，精神恍忽，神智不清，不记任何人。我们把他送到北京住院治疗了一段时间，情况才有所好转。
闷油瓶比以前更闷了，他常常独自坐在椅子上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我们和他说话，他也没反应。我只好很大声地叫他的名字：“张起灵！”他才会抬头看我一眼，那眼神好像一潭平静无波的死水。在他的世界里，时间静止了。
我看他这个样子心里挺难受，每天都变着法子找他说话。当然，大部分时间里，都像是我一个人在自言自语。胖子被我弄得很烦躁：“我说天真，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比胖爷我还能侃啊？小哥的定力也太好了！”
我没心情和他扯皮，自个儿坐在那儿叹气。
胖子又来戏弄我，说我是得了相思病的大姑娘。
我说：“我相你奶奶！”
考虑到闷油瓶的人身安全，我和胖子商量着给他配个手机，以免他哪天又消失了找不到人。胖子听了说好，隔了一会又问我：“天真同志，小哥他会用手机吗？”我一听，也愣住了。闷油瓶用手机吗？反正我知道他用刀用的不错。
虽然闷油瓶的年龄是个迷，不过现在是21世纪，他不可能不知道手机呀？要是没有通讯工具，别人下斗时怎么联系的他？
可是我怎么想，也想不出闷油瓶拿着手机说“喂，你好”的样子。在我的潜意识里，只有用飞鸽传书的方式才能找到他。或者把写好的信绑在弓箭上，“嗖”的一声射向他消失的方向……
见我也发起呆来，胖子怒道：“天真无邪小同志，怎么又犯傻！革命的任务还等着你完成呢！”
胖子说的“革命任务”，就是带闷油瓶去买手机……因为是我主动提出的，所以也由我来执行。
下午2点钟，我们便出门了。天气很好，很适合出游。打着省钱的旗号，我决定带身边的这个闷瓶子坐公车，其实是想让他接触一下人群。
至于为什么我会对闷油瓶这么上心，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大概是因为他救过我的命，可是除了报恩，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我不愿意去细想。
公车来得很慢很悠闲，车里却挤满了人。我从兜里掏出两枚硬币塞进投币口，另一只手紧紧抓着闷油瓶。他很顺从地跟着我，两个人找了一处落脚点站好。我拉住公车吊环，身体有些重心不稳。
每经过一个站牌，都会涌上几名新的乘客，几乎没有人下车。空间越来越拥挤，我开始后开悔为啥没等下一辆车。
我紧靠着闷油瓶，额头冒出一层细汗，下巴几乎搭到他的肩膀上。我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耳边，心里却想着：他这个人一定不喜欢和别人亲密接触吧，我和他挨那么近，他会不会很难受？
想着我就抬头要问他：“小哥……”你热吗你难受吗你是不是挤得慌？
话没有说完，公车突然紧急刹车，我的鼻子随着惯性撞上了闷油瓶瘦削但是坚硬的肩胛骨。鼻腔里一阵酸痛，一股液体涌上来。娘的，我流鼻血了。
我的第一反映就是“居然在公车上流鼻血，好丢脸”，第二反应是“我最近都吃了些什么啊一定是上火了啊啊啊”。虽然及时用手捂住了鼻子，鲜红的血液还是顺着指缝流了出来。我刚想退后几步以免把血滴到闷油瓶身上，他就伸出一只手按住了我的肩膀，用他的衬衫袖子在我脸上抹了抹。蓝白条纹的布料顿时染上了一大片鲜红，看上去十分触目惊心。
闷油瓶又捏住我的下巴，让我把头仰起来。
我脸上有点发烫，总觉得车上的人都在看我们似的。公车缓缓启动，刚刚应该是经过了一个红绿灯。闷油瓶微蹙着眉把我拽到身前，抓住我的胳膊没有松手。我靠在他胸前有点迷糊地想：之前不是我抓着他的吗？怎么这会儿给换过来了？
我们旁边站着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姑娘，高中生的样子，给我递了一张纸巾。我接过来道了一声谢，脑袋还是有点晕乎。
好像有人在我耳边小声地说了句“笨蛋”。这声音有点像闷油瓶。
我捂着鼻子，一只手拽着闷油瓶的衣角，心里奇怪道：这小姑娘怪怪的，怎么跟霍秀秀有点像……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小哥和手机（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