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之果（男男生子）》youko

14、14

　　（14）

　　“嘶~”雪颜倒吸了口凉气。或许方才因外界威胁的存在分散了注意力，如今放松下来才感到疼痛的放肆与实在。那堆麻烦者走了以后，雪颜已痛得将身子卷缩在沙发上，不愿动弹，也不吭声。小腹像被一只手紧紧地揪住内脏，逐渐地用力扭，这样的痛觉他自然从来未曾有过。也许将身体刨开，把里面的那堆东西挖出来会比较好些，他心暗道。
　　雪颜没有YOUKO的药，但如果以这样子去找她，还不如死了更好。

　　所幸的现在没有出现排斥反应，至少证明孩子暂时没事。
　　这种不寻常的孕育方式在非常时期母体所出现的一系列特殊症状，狐族将之理解为当体内平衡无法得到维持时母体自身对外物产生排斥而引起的，因此称为“排斥反应”。排斥反应会让母体感到程度不同的不适，同时也影响母体的活动能力，但其本身并不构成对身体的威胁，而是对体内危险存在的一种警示。这种警示会在再次服药身体得以变化以后消失。这一切都在YOUKO给雪颜的资料里有清楚的记录。

　　待了一会，腹部的痛没有减轻，手臂的外伤诺特已经帮忙包扎好了，但体内的……再拖延不管的话流产恐怕是迟早的事。
　　流产？“为什么就不干脆一点呢……”雪颜自语道。
　　可能是雪颜的话刺激了某生物，又可能是雪颜本身的错觉，痛似乎在一瞬间加剧！虽然只是一下，随即又很快地回到了原来的程度，却让雪颜差点没叫出来，出了一身冷汗。

　　“雪颜，你……”矢狼见他情况不大好，他本想问“孩子没事吧。”但鉴于太别扭，只得改口：“你没事吧？”
　　“你说呢？”
　　“你……”矢狼一时语结，竟还反问！
　　不明白诺特为什么始终不发一言，仍能镇静若如地坐在雪颜旁边，只是目光从没从雪颜身上移开。虽雪颜是说他自有分寸，但诺特就这么不闻不问地也实在是……或许是两人相处已久，彼此之间更了解对方信任对方吧。他们两人之间的事，自己又能懂得多少呢？矢狼心里苦笑着。

　　他不晓得诺特此时思想已是空白一片，看着雪颜，看着那家伙都现在这情况了却还是老样子。实在不想再说些什么，巴不得亲手将他掐死要来得干脆。这很好说明为什么爱与恨其实就相差这么一线。
　　继续下去吗？不管吗……

　　“诺特……”雪颜终于肯开口了，他将身子舒开了点，转身面向诺特，牵出一个微笑，“我的情况有点不妙。”
　　无论什么情况下，雪颜的微笑总是很漂亮的，但当他向诺特露出这样迷人的微笑时，要说的内容往往是与那美呈反比的糟糕。
　　诺特没有开口，让雪颜继续说下去。
　　“关于药的事我会跟你说清楚的。孩子暂时没有什么大问题，如果我要留住他的话，孩子是能保住的。”雪颜长长地吐出气，控制自己不至于将话说得结结巴巴的，“事到如今，诺特你作出选择吧。你是他的父亲，他是去，还是留？”

　　“你又给我难题了……”夜静得似乎能听到空气流动的声音，诺特闭上眼沉思。
　　生命有时会意想不到的脆弱，不可能拥有太多的思考时间。那孩子来得很突然，诺特对他不带有一点感情，理应很干脆地得到答案，只是，那正确吗……

　　“雪……”半刻，他原本搭在雪颜臂上的手缓缓滑下，紧紧地攥住雪颜的手，“你决定吧，是你的身体，也只有你有支配的资格，我不可以控制你做任何你所不愿的事，也不会这样做。”他在雪颜额头轻轻啄下一个吻，“无论你怎样选择，我都会尊重。”
　　选择退到一旁，将权力还给了雪颜。

　　“诺特。我要睡一会，不要叫醒我……”雪颜在诺特怀中合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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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只妖怪都可以通过妖气的凝聚进行自行疗伤，区别是恢复的快慢而已。

　　使自己陷入沉睡中，好让能更专心地治愈体内的伤。不过这样的话，防御力和警惕性同时也会降到了最低，因此魔界的妖怪一般是不会采用这样的疗伤方法。
　　也只有信任，方可以如此的无顾虑。

　　诺特把雪颜抱到床上，让他能躺得舒服点。像死了那般完全失去了意识，就连体温也仿佛在渐渐消失，诺特多次差点忍不住要叫醒他，确定他没有离自己而去，所幸他还是感到他的心跳动依然。

　　孩子是怎么的存在？又是一个怎么的生物能使像雪颜这样的人在最后决定要将他留住？除了不可思议，诺特也难以找到别的感觉。
　　凝望着他，诺特的脸不觉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升起的太阳又渐渐落下，已是一日的光景，诺特守侯的人睁开了他的双眼。

　　“雪……你们没事吧？”
　　“都很好。”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