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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最大的疑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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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一行人找到阿彪说的峡谷,只见那是一条完全断裂的深涧,两边相隔的距离极大,唯一连着的一条路已经被炸裂,单凭吴邪几个人根本过不去。这裂缝两边全是风华的岩石,越向下越往内缩,也就是说,下面裂得更宽。
这除非有顶级的攀登工具和专业的攀岩队伍合作才能过去。
在吴邪坚持下,阿宁那边的伙计勉强又呆了一天时间,确定再没有能过去的路,最后才不得不忍痛折返。
回来的过程不提,吴邪一路上都浑浑噩噩的,越离盆地越远,心里就越没底,像有人拿刀在心头捅了个口子,越划越大。
其实他当时就想一个人留下来,他是作死了都想等在营地,就算做不了什么,好歹从距离上离他们更近些。潘子劝了老半天,最后还是胖子够狠,伸手猛的给了他一巴掌,才把他打清醒了一点。
路虎一个颠簸,继续飞奔在大道上。吴邪回过神来,看着窗外一望无垠的黄沙,掐了掐手心,好不容易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最紧迫的事情,就是得赶紧组织一只夹喇嘛的队伍,再返回到西王母国。自家三叔盘口的势力要组只队伍应该不成问题,这里面的事情得拜托潘子。
大潘是一直跟在老狐狸身边,最清楚哪些狠角色适合下斗,到时候再把佣金提高点,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而胖子那家伙坦言过,他自己一向走的都是倒买倒卖明器的生意路,在夹喇嘛这个事情上能使力的就是砸银子,末了就是只能去找找道上的门路,看能不能联系上两个称得起头面的人。
回到塔木托,三个人商量了一番,就决定兵分两路。吴邪突然想起笔记本的事情,又看了看潘子那火急火燎的神色,干脆道:
“大潘,要不你先回长沙,召集三叔盘口的伙计准备夹喇嘛。我手头还有点事儿,随后就回。”
他自己琢磨着,得再去一趟那个疗养院,看看能不能找到剩下的半本笔记,指不定还能为他们找到一条捷径。
当天晚上,胖子和潘子就分别飞回了北京和长沙。
吴邪也没闲着,先在老城区随便找了一家酒店开房,休整了一下就直奔疗养去。即使那鬼楼在半夜里更显得阴气森森的,也只好硬着头皮再次摸了进去。
他忍住浑身冒出的鸡皮疙瘩,上到了306室,在那老旧的写字台的暗格里摸到了一叠厚厚的纸,小心翼翼扯了出来,果然是后半截笔记本。
耳边隐约传来了“吱呀”声,似乎还有女人“叽咕”的阴笑。他额头瞬间起了一层冷汗,按捺住咚咚狂跳的胸口,蹑手蹑脚摸下楼。待一路狂奔回酒店,砰一声关上门,还检查了一番门锁,确定安全了,才甩掉了那种背脊发毛的感觉。
吴邪此刻头发蓬乱,全身上下又脏又臭,馊味能传出一条大街。勉强撑着去冲了个热水澡,就直挺挺躺到了床上。
这床垫真他娘的不是一般的软,他一边放松了身体,微微闭上了眼皮,昏昏欲睡,却不自觉想着西王母宫里的闷油瓶和三叔。
不知道他们此刻怎样了,是在和粽子纠缠,还是躺在冰冷潮湿的地底,食物和水够不够。特别是那杀千刀的,会不会又一副拼命三郎的狠样,对比自己的安稳舒适,心头顿时涌起一阵涩然和惆怅。
这下即使十分疲惫,也无法安稳入睡了。他长长呼出一口气,转头撇见了旁边自己大半夜掏回来的东西。
那两半截笔记本正静静的放在床头柜上,被擦得干干净净,在橘黄色柔和的灯光下,竟透出几分神秘感。
于是干脆提起精神撑坐了起来,靠在床头拿过后半截本子,仔细翻看起来。
笔记是接着“塔木托之行”写的,里面着重提醒了“野鸡脖子”的恐怖的毒性、敏捷的攻击性和最容易出现的地方,还特别说明了这种蛇会避开沼泽里的“淤泥”,最好在人的全身以及住的帐篷都涂抹上。
吴邪叹了口气,心下一片悔意,唉,千金难买早知道,不知道这算不算天意。他把这一页翻了过去,想看看后面会不会提到西王母宫的事情,也好早做打算。
突然,他脑子嗡的一声,像有人拿铁锤重重击在了他的头上,他一下就不自觉的瞪大了眼。
只见那笔记本上写了记下了这样一段主人的日记,笔调十分沉重:
“像八股文般的记录到这里,我又想起白天发生的事,不得不按照自己的心情插一段日记。
一路上过来虽然危险重重,我也预料到了有人会出事,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阿宁这个女人会死,而且死的这么容易,这么突然……而且是真的死了,我们连救的机会都没有。
那狡诈的女人就这样死了。她前一秒还站在溪边,用水清洗着自己的胸口,下一秒就从溪水中钻出一条野鸡脖子,咬在了她的脖子上。
我跑过去把她抱在怀里,看见她望着我,喉咙动着想说话,眼里流着眼泪,似乎有一万个不甘心。两分钟后,阿宁停止了呼吸,在我怀里死去了。
突然间我感觉一切都停止了,心中悲切,想哭又哭不出来,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1】
吴邪呆呆的看着这一段,脑中一片空白,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难道他娘的二十年前的考古队中也有一个叫阿宁的女人,好死不死也是站在溪边清洗的时候,被野鸡脖子一口咬死了,致命的伤口还同样是在脖子?!
这他娘的太惊悚了,描绘的就像几天前自己才经历过的事情一样。
该不会这是一本能预见未来的笔记,他甩了甩头,想把这个可笑的念头丢开,心头却笼上一层浓浓的疑惑和阴影。
也不能怪他有这么突兀的想法,现在来仔细看这笔记上记录的“塔木托之行”,包括出发的路线、遭遇的风暴、狂蟒之灾,还有阿宁的死亡,都和他经历的分毫不差,像在看电影回播一样。
后面记载的还有很多,包括对西王母的建筑群、地下庞大的水系、对蛇腾的崇拜等等,都有着十分详细的描述。
记录的最后,是地底的玉佣尸变,所有人被关在了石室里,在枪战、炸弹的混乱之中,笔记本的主人被炸到了地下深处,上面的建筑感觉全部坍塌了。
吴邪点了只烟,狠狠吸上了几口才镇定下来,接着往下面看。笔记到这个时候,似乎已经接近尾声,用手摸上去,后面已经没剩几页。
那最后三四页,全部写的是笔记主人独自一人在潮湿黑暗的地底深处,靠回忆过去和对生存强烈的渴望支持自己活下去的日记。字里行间满是对他爱的人的眷念,有相遇的片断,下斗的情形,和一起生活的点滴。
这算是一个人最后的留念,根本谈不上任何的恐怖或者惧怕,反而让人看了十分心酸。真正让吴邪不可抑制的是,那些日记描写的过往,主角之一他妈的居然是闷油瓶!
特别是最后几个字,吴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那上面写的是:我爱你,起灵
“灵”字的最后一笔明显拖得特别长,一直划到了纸张的边缘。可以想象,这句话是笔记的主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留下的遗言。
吴邪心头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心头有点悲哀有点迷茫。
再说他隐隐还觉得有哪里不对,又看了看,终于知道怪异的地方在哪里了,这笔记的主人也称呼那家伙为“闷油瓶”。
他顿时哭笑不得,这笔记的主人说不定是世界上另一个自己。
吴邪想着,正想把笔记本合上,突然眼光瞥见了在封底的皮壳里,夹着一张白色的东西,刚才被他一抖露出来了一半,看起来像是一张照片的背面。
他掏出来一看,果然是张照片。待看清楚了上面的人,一下就“啊”的惊叫一声,手一抖,烟就掉在了地上。
那照片上的分明是他自己和闷油瓶。
吴邪这下是彻底的呆住了,目光死死的盯着手里的东西。照片上面依偎着两个人,他自己正笑得一脸开心,而身后就是那个杀千刀的,紧紧拥着自己,嘴角微微勾起,眼神也透露出一股淡淡的温柔。
照片上还有数码相机自动留下的日期——2005年6月X日——大约正是两年前。
他脑子一嗡,突然意识到,这他娘的根本就不是什么二十年考古队的东西。这究竟是谁的笔记,为什么会有“阿宁”“闷油瓶”以及这样的“照片”?!
吴邪琢磨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眼睛犯困,头又疼得要命,干脆合上本子放回到了柜子上。他重新躺了下来,望着天花板怔怔出神,一个不小心就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