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情缘》清泉丁冬

9、各奔东西

　　老丞相病了，西西的心里充满了矛盾，在理智上，她恨他，因为，就是他，使她成为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这是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虽然当时下达命令的人是当今的大王，而他只是执行者；但是，在情感上，是他将自己收养了下来，使自己免于流落街头，或者被野兽吃了，他于自己有救命和养育的大恩。西西陷入了这个矛盾的旋涡，不可自拔。
　　走在花园里，西西随手掐了一朵花，准备将这个难题交给天意来决断。一瓣一瓣的将花瓣扯了下来，口里还念念有词，“原谅，不原谅，原谅，……”
　　“西西，你在那里干什么？老爷要见你！”这是冬雪姐姐的声音。
　　“哦！知道了！我马上就去。”说着，无奈的丢下手里还没有扯完的花瓣，向着老爷的卧室去了。
　　很多人在看守着，大家都屏住了呼吸。里面很静，很静，如果西西不是知道老爷现在一定躺在里面的病榻上，单从声音上，她一定会认为现在里面没人。轻轻的，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光线很暗，西西看见老丞相躺在那里，身边还站着一个人，隐约看来，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待到适应了一下屋里的光线后，西西觉得他有点眼熟，至少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一张与之相似的脸，英俊、高傲的紧。可是，西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张脸。
　　“西西，你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向大王行礼？”说着，开始了一连串压抑的咳嗽。
　　看见倒在病榻上虚弱不堪的老丞相，西西一点也找不到他当年逼死自己亲身父亲的样子，他只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而已，此刻，已是风烛残年。看着他，西西已经忘却了仇恨，只是依言向那个大王行礼。
　　“抬起头来。”这个声音在西西的耳朵里觉得是那样的遥远，仿佛就是自己的记忆一样，一瞬间，西西想要抓住什么，可是，却什么也没有抓到。抬起头，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她不禁颤抖了一下，因为，刚才，在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机。可是，早就已经习惯了别人的白眼的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只管继续用无害的眼神对视着眼前的这个大王，直到他凌厉的目光消失，她才再次的低下头。
　　很快，西西就出来了，他们什么也没有对她说。

　　“公孙大哥，可惜你不在，当时，真是把我吓坏了，连大气都不敢喘。”西西夸张的对着公孙大哥吹嘘着自己的勇敢。
　　“是吗？西西，你可不能夸大事实。”
　　“我当然没有了。”
　　“公孙大哥，你难道不相信我吗？”
　　“不！我信，你说的，我都信。”
　　听了这句话，西西满心欢喜，立刻眉开眼笑。

　　老丞相走的很平静，没有什么很大的波澜，整个府里都是一片肃穆，这个时候，老夫人终于很平静的告诉她一个事实，他们要送她进宫，去陪伴一个与她同年的公主。对此，她什么也没有说，因为她知道，即使现在说什么，也没有任何的作用。
　　来到公孙大哥的住处，没有看到公孙大哥，只看到几案上放着的一块白绢：
　　求贤令
　　国人列国贤士宾客：
　　昔我穆公自X雍之间，修德行武，东平晋乱，以河为界，西霸戎X，广地千里，天子致伯，诸侯毕贺，为后世开业，甚光美。会往者厉、X、简公、出子之不宁，国家内忧，未X外事，三晋攻夺我先君河西地，诸侯卑秦，丑莫大焉。献公即位，镇抚边境，徙治栎阳，且欲东伐，复穆公之故地，修穆公之政令。寡人思念先君之意，常痛于心。国人宾客贤士群臣，有能出奇计强秦者，吾且尊官，与之分土（X代表西西不确定认识的字）。
　　读完全文，大致弄清楚了意思，西西不禁感到一种强烈的不可思议，这个世界，还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天下竟有这样的国君，“有能出奇计强秦者，吾且尊官，与之分土”，有哪个国君能够这样？西西不太肯定，她平时也并没有关心时势政局，但是，她却可以肯定，她前几天见到的魏王就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西西，你怎么在这儿？”看见西西拿在手里的那幅白绢，公孙大哥居然一脸的惊讶。
　　“你要走吗？”西西问到，不慌不忙的。“你的房间收拾的比从前要干净的多，带上我，好吗？”
　　“可是我现在……”
　　“那算了，以后，你在秦国安顿好之后，一定要来接我啊！”西西看见大哥的犹豫，犹如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原本想说的话，现在，一句也说不出来了。身上一暖，一件显得过于宽大的白色披风披到了自己的身上。

　　“姐姐，公孙大哥已经走了。”西西的声音里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只是将这个消息简单的传达给了正在穿针引线的冬雪。
　　“……为什么？”没有人听得到她刚才说了些什么。
　　“姐姐，你怎么了？你的脸色不好，外面风大，别出去了。”西西跟在了冬雪姐姐的后面，一直来到大池塘边。现在，府里很早就熄了灯，到处都是一片黑色。
　　“姐姐，我们还是回去吧！”西西跑了过去，想拉回姐姐。“放开我！”两人在一起拉了起来。“扑通——扑通——”两声，两个人一起掉进了水池，水温真低啊！西西打了个寒噤，好容易挣扎着爬上了岸，可是，却没有见到姐姐的踪影。
　　对着黑色的池水，无论西西怎样哭喊，也没有任何的回音，这使得西西有了不好的预感。“快来人啊！有人跳水了！”西西到处的扯着嗓子大声呼喊，等到人们陆续赶来时，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的颜色……
　　西西虽然伤心，可是，却一滴眼泪也没有掉下来。
　　但是，还没有等到西西从悲伤中走出来，西西就已经被接进王宫，陪伴银月公主了。

　　“公主姐姐。”西西陪着笑脸打招呼，不料，却换来一声“放肆！姐姐岂是你可以随便乱叫的？还不给我掌嘴！”立刻，好几个彪悍的使女就将西西抓住，其中一个更是对着对着西西的脸上左右开弓，打的西西两边脸都肿了起来。
　　“公主，奴婢今后再也不敢了。”刚一放松的西西立刻就“识趣”的向公主跪地认错。
　　“哼！今日念在你是初犯，就饶了你，如果有下次，看我不让人割了你的舌头！”银月公主恨恨的说道。
　　现在，西西一个人呆在安排给她的房间里，对着面前的铜镜，恨的牙根痒痒，暗暗的发誓，“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为你今天的嚣张付出代价！我忍，我就不相信，我西西会一辈子寄人篱下，抬不起头来！”西西的眼睛里都要喷出仇恨的火花来。
　　“公主，您是西西这辈子见到的最美丽的姑娘了。”哪个女人不希望别人说自己美貌，西西决定从这里入手，但是，心里却说道：“这是我见过的最丑陋的嘴脸了。”
　　“你就是西西，这名儿好！顺口的很。听说你以前曾经将老丞相府里的下人都捉弄了个遍？给我讲讲。”
　　西西大汗，自己看来还真是臭名远波啊！连深宫里的公主都有所耳闻，那其他人……看来，她昨天也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好！看我到时候怎么让你：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先讨你的喜欢，别的事情以后，咱们再慢慢的说。想到这儿，西西就将自己以前闹过的恶作剧捡了个最简单的说了出来，看见公主仔细的听着，西西不禁暗笑，就这，居然也能够吸引你，还真是不难对付。那将来，我再给你讲几个更精彩的，那你还不兴奋的睡不着觉……